第21章 誰勸也沒用
"離謙到底怎麽了？因為腿上的傷？"芳舞不放心的又看了眼門內，才跟著大衛往樓下走，邊擔心的問著。
大衛從接了杯直飲水遞給芳舞，寬慰她："你先別緊張。聽小張說是因為今天一路上抱你太久，壓到了腿傷。加上天氣越來越涼，濕氣太重，所以難免會有點這樣。"
"抱我？"芳舞詫異的抬頭。
"嗯。"大衛點頭，"你喝醉了，離總咬牙抱你上車的，聽小張說那時就已經臉色煞白，恁是一直忍到現在才發作。"
芳舞聽得又驚又疑。
他為什麽會忍痛抱自己回來？以他的個姓，應該是將她隨手丟在路邊不管才是。
更何況……
晚上他才設計想把自己丟給伍簾那混蛋……
*……*
年輕醫生動作熟練的抽出含在離謙嘴裏的布條。
"她已經下樓了，你要痛苦，哼兩聲也沒關係，她不會聽到。這種痛，常人本來就難以承受。"醫生一針見血。
給離謙看了這麽長時間的腿，不得不感歎他的承受能力和忍受能力。
這種鑽心蝕骨的痛，偶然一次兩次，能承受的人不少，但長年累月這麽折磨，能禁受得住的卻是少見。
隻是……
讓醫生不解的是，離謙幾乎不配合治療，任這些傷沉在那，折磨著自己。
"哼！"離謙果然就隻是哼了一聲，始終緊咬著牙關，再沒了聲音。
醫生無奈的搖頭。
還真是個驕傲的男人……
*……*
芳舞正胡思亂想間，醫生提著藥物工具下樓了。
她連忙抽回神，放下手上的茶杯急急過去。
"醫生，他沒事吧？"
見她緊張得不像樣，醫生微微搖頭寬慰她，"放心，沒事。隻是壓到了舊傷而已。"
他稍微停頓了下，又道："對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你去勸勸讓他配合治療，不然這雙腿不僅廢了，這痛還得纏他一輩子。"
"離謙不配合治療？"
"可不是。"大衛無奈的攤手，"誰勸也沒用。"
怎麽會這樣？
芳舞又是心疼，又是不解。
隻是……
這麽多人勸離謙都沒用，她勸離謙又怎麽會有效果？估計不罵她狗拿耗子就已經很客氣了。
年輕醫生意味深長的笑望著芳舞，邊塞了包中藥遞到她手上，"你去勸勸，說不定就有效果。對了，這包藥用溫水兌3：1的比例，讓他泡半個小時。"
"醫生，他要是配合治療的話，能重新站起來嗎？"
醫生搖頭，歎了口氣，"不一定。這些都得看他自己，對於恢複來說，他的態度比較消極。"
醫生的話，讓芳舞站在一旁陷入了沉思。
想必那次家變，對於離謙來說是一場莫大的打擊，不然……以前的他那般意氣風發，現在怎麽會變得如此絕望？
芳舞一陣心疼，簡直無法想象當年他是怎麽過來的。
醫生又和大衛聊了幾句，芳舞送著出門。
再回來，廳裏已經沒有大衛的身影，估計是去了主臥室。
芳舞在樓下浴室裏挑了個白玉瓷盆，仔細的衝刷幹淨，倒了藥水進去。
照著醫生的叮嚀，她兌好水後，端著藥上樓。
……
主臥室的門，虛掩著。璀璨的水晶吊燈，散發出強烈的燈光，照著每一個角落。
芳舞端著藥，直接進來。
仿佛沒聽到動靜，離謙依舊側躺著，一動不動。
倒是坐在床邊的大衛，抬起頭來，見到芳舞，他連忙起身朝她走過去。
"我先出去。"大衛看一眼她手上的藥，"你好好勸勸總裁。"
"嗯，我會盡力。"芳舞點頭。
*……*
房間裏，很安靜……
能聽到她輕巧的腳步聲，還有……離謙明顯不均勻的呼吸聲……
他，還在被痛苦煎熬著……
芳舞心一緊，繞到他對麵。
他皺著眉心，壓抑的咬唇的樣子，讓她一陣心驚。
"離謙！"放下藥水，她焦急的蹲下身湊近他。
眼簾，微微掀動了下。
一張心急如焚的俏臉，模模糊糊映入離謙的眼底。
眸光深了幾分，蒼白的唇瓣動了動。明明心在晃動，出口的卻是冰冷的逐客令，"你走……"
"我扶你起來。"芳舞直接忽視他冷淡的話，已經動手將他撐起來，仔細用枕頭墊著他的背，嗓音更加輕柔，"泡好藥再睡，會舒服一點。"
輕柔的嗓音，仿若清風拂過蒲公英，軟得讓他有片刻的發怔。
但，下一秒……
"杜芳舞，我的話你聽不懂嗎？"似乎是掩飾什麽，音量刻意的揚高，他的眉心，皺得更加厲害了。
芳舞的動作頓了下。
她微微抬起頭來，明亮的眸子定定的望著他，"你泡好藥我就走。"
"誰說我要泡藥？"離謙瞪著她，像個任姓的孩子，鬧著別扭。
"醫生。"芳舞不顧他的反對，徑自搬起他無力的雙腿浸泡在黑乎乎的藥水裏，動作小心翼翼，生怕又弄疼了他。
離謙瞥一眼低著頭，在認真試著水溫的芳舞，又望一眼自己殘廢的雙腿，他眸光閃爍了下，拒絕的話隻化作了冷然的緘默。
臉上的線條，卻依然緊繃著，絲毫不鬆懈。
房間裏的靜謐，是被一道電話鈴聲打破的。
芳舞擦幹手，急急忙忙從兜裏掏出手機，一看屏幕，臉色一變，嘴上直喃喃著，"糟了！糟了！"
都已經淩晨2點了！！
"寶貝，你怎麽還沒睡？"
芳舞急著接電話，沒有注意到一旁那抹高大的身影，驀地僵住。
"還不是擔心笨蛋大5被火星人給抓去賣了。"小5奶聲奶氣的回答。
芳舞眼神一黯，有些抑鬱的喃喃："真的差一點就被人賣了……"
回頭瞥了眼離謙，此刻的他正低著頭坐在床上，落下的發絲，遮著他冷峻的臉，讓芳舞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她卻莫名的覺得有團寒潮籠罩著他。
"被誰賣了？剛剛替你接電話的凶巴巴大叔？"
那麽凶巴巴的語氣，活像自己搶了大叔的大5似的。
凶巴巴大叔！！
芳舞心一驚，"他……他接電話了？他和你說什麽了？"不等小5回答，芳舞緊抓著電話又道："寶貝，你等我一會，我馬上回來。"
離謙，那麽精明……不會發現什麽吧？
芳舞掛上電話，還沒回頭，頓時隻覺得背如芒刺。
突然……
"砰——"一聲巨響，嚇芳舞一跳。
她驚嚇的回過頭，隻見地上一片狼藉。
藥水倒了一地，白瓷盆不知道被離謙怎麽弄的，狠狠撞在了牆壁上，硬生生出了一條裂痕。
"滾！"不等她開口問，離謙寒著臉，惡狠狠的瞪著她。
渾身暴戾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怎麽了？"芳舞仍然心有餘悸，迷茫的望著他。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難道……
他真的發現了小5的存在，所以……
"杜芳舞，滾回去陪你的男人，不要在我麵前獻假殷勤！"他咬牙，隻覺得心頭有團火焰在燒著他。
芳舞被離謙吼得懵懵的。
什麽她的男人？
她哪來的男人？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不解的望一眼那火氣騰騰的臉，她無奈的歎口氣，正要蹲下身收拾瓷盆。
手腕卻被離謙突然拽住。他猛然一個用力，芳舞被毫無防備的拖進大床。
她正要起身，一抹陰影極具壓迫的籠罩而來。
他單手壓著她的雙臂，一手撐著自己沉重的身體。
灼熱、紊亂不失狂野的呼吸，全數落在她臉上。
芳舞隻覺得那雙凝住自己的雙眼，灼得好如一座火山。此刻正不斷噴吐著岩漿，灼燒著她體內每一個細胞。
"離謙……"下意識低喚他一聲，緊張的避開他的注視。
在他的氣息燒灼下，芳舞隻覺得一陣口幹舌燥，腦子裏不經意閃過五年前那一夜……
心裏又是一陣翻騰，五味陳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