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對她的殘忍
35樓是一個獨立的樓層，玻璃天頂，玻璃地板，抬頭能看到碧藍的天空，低頭能看到樓下的工作環境。
似乎是都去吃飯了，現在這個點，顯得尤其的安靜。
所以，無人阻攔，芳舞順利的敲響總裁辦公室。
"進來。"略微低沉的嗓音傳來。
幸好，離謙還在！
芳舞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些，才推門進去。
隻見此刻，離謙還埋著頭，在辦公桌上認真忙著。
透明的光線透過玻璃頂照射下來，將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影。
五年不見。
他還是如往昔，那般奪人眼球。
隻是，相比之下，他成熟了，早已褪去了曾經那份年少時的青澀。
"先放下吧，我一會吃。"沒有抬頭，他隻是隨意說了句。
芳舞走近他一步，猶豫了下，才開口："離謙，是我。"
拿筆的手，猛然一頓，下一秒，還沒抬頭，筆已經被他重重的甩了出去，打在玻璃牆麵上，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響。
芳舞嚇一跳，愣愣的望著那支滾落在自己腳邊的筆。
怎麽了？
自己哪裏又惹到他大少爺了！！
"出去！"沒有望芳舞一眼，反而，皮椅轉了個圈，離謙用背影冷冷的對著她。
"我隻是有些話想要問你，不會打擾你太久。"芳舞堅持。
既然來了，她就不會打退堂鼓。
她有好多問題要問，除了家人，還有……他的腿……
"我媽還有大媽他們……"
芳舞的問題還沒說到一半，離謙冷不防的轉過身來，終於瞥了她一眼，目光如炬，那眼底的冷厲更是讓人發顫。
"杜芳舞，你再問一句試試！"似乎被刺激到，他幾乎是咬牙切齒。
一手舉著桌上一大理石煙灰缸，惡狠狠的瞪著她。
芳舞被他突然猙獰的樣子嚇了一跳，但她沒後退，反而更近一步，嗓音放柔和了幾分："我隻想知道，我走的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媽他們是不是還在……"
離謙臉色越加陰沉可怖，渾身透著暴戾的氣息。
不等芳舞把話說完，他操著煙灰缸想也不想就砸了過去。
芳舞沒閃也沒躲。煙灰缸就那樣砸在她額角上，鮮血頓時就流了下來。
劇痛……
她一聲都沒哼，反是固執的盯著狂暴的離謙，一瞬也不瞬。
那雙眼，晶瑩透亮得讓離謙幾乎恍神……
"杜芳舞，再問你就索姓去地獄陪他們！！"她額角越流越多的血，讓離謙煩躁得大吼。
這女人真是名副其實的蠢貨！
一煙灰缸砸下來，她連躲都不懂？
地獄？！
腦子嗡嗡作響，芳舞卻還是清晰的聽到了這倆字。
她立在那，身子不穩的搖擺了下，額上的傷這才徹骨噬心的痛起來……
痛到……她想哭……大哭慟哭……
"要哭給我滾去醫院哭！"離謙不耐煩的一甩桌上的文件，大喝。
似乎是反抗他的無情，又似積壓的悲傷情緒發泄，芳舞唇一扁，索姓坐在沙發上大哭起來，那放肆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個任姓耍賴的孩子。
離謙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終於無可忍耐，他一推輪椅，直逼她的位置。
大掌冷不丁的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外拉，"杜芳舞，滾去醫院！別在我這礙眼！！"
芳舞隻覺得手腕被他掌心的熱度，烙得發燙，她抽了下手，沒抽出來。硬生生被他推到了門外。
他卻已經轉身，重新進了辦公室。
額角的血已經淌到了鼻尖，還真是鑽心的痛！
她就站在那張玻璃門外，忍著痛，看著血一點、一點往下滴。
能感受到那道如炬的視線，透過玻璃門幾乎要將她殺死！
……
這女人是故意的！！以為他會不安，他會愧疚，他會同情她嗎？
杜芳舞，下輩子吧！！
離謙幾乎咬牙切齒，和她對峙了僅兩秒的時間，他便收回了目光。
順手拿起桌上的遙控器，將室內所有的簾子都放了下來。
裏外，徹底隔絕。
眼不見，心為淨！
最後，秘書大衛吃完飯回來，見到一臉蒼白，額角還凝著血的芳舞嚇得魂飛魄散，也不多問，徑自拉著她，直接送去了醫院。
好在，額頭的傷口並不深，不會留疤，醫生給她貼了塊紗布，開了些藥丸。
很快從醫院出來，芳舞又執意要跟著大衛回公司。
她無力的靠在車窗上，目光放空，還在想離謙最後的那句話。
地獄……地獄……地獄……地獄……
兩個字像魔咒一般糾纏著她。
現在，她真的，不再抱希望了……
媽，真的走了，做女兒的卻連最後一麵也再也見不到……
愧疚，悔恨，沉重的壓在她心頭，讓她喘不過氣。
"今天的事，實在不好意思，杜小姐。醫院的費用，我們公司一律承擔，至於賠償的費用，您開個數目……"大衛即使不問，也猜到芳舞頭上的傷口是怎麽回事了。
芳舞吸了吸鼻子，仿佛沒有聽到大衛的話，隻是自言自語的喃喃了句："他變了……"
大衛不解的微微側過臉來看她，"誰？"
"離謙。"芳舞側頭，老實回答。
"不對，應該叫離總。他以前脾氣就差得要命，甚至都讓我懷疑有狂躁症，不過……"她聳聳肩，"現在比狂躁症更恐怖了。"
以他現在的脾氣，若是知道小5的存在，大概會真的毫不猶豫掐死她吧！
"原來你們真認識。"大衛感歎，又忍不住替總裁解釋："也是出過太多意外……離總也不是鐵打的，情緒偶爾也會失控，但這樣的情形其實並不多見。"
又是'意外'。
芳舞，已經不想再去細問到底是什麽意外了。
太殘忍，太悲慘，她不想再聽一次。
一路上，她和大衛，都很安靜，沒有過多的話題可以聊。
或許真是心力交瘁，她竟然靠在車窗上，淺淺的睡了。
直到到了公司，她才醒過來，向大衛道了聲謝，下車回15樓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