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曾經的一切
喬一寧說著說著才發現身邊的鈺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卻不執一言。
喬一寧本能摸了摸自己的臉，哀哀一笑，“我最近肯定是憔悴了，那你也不用這麽看著我吧。”
鈺拉下了喬一寧的手放到了自己的手邊，輕輕地說，“你何必如此糟蹋自己，辭掉了所有人就是為了讓自己忙的一刻不停。”
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覺並不好受，喬一寧的臉上染上了一層訕訕的情緒，她皺了皺鼻子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不是那麽生硬，“我……沒有，隻是外公向來習慣我在他身邊照顧，其他人照顧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放心。”
“你在擔心他，得不到他的音訊你就這樣變著法子折磨自己，寧寧，你真的是讓人那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樣的無奈，淩皓晟也說過，他說她固執，說她死腦筋，不撞南牆、不進下棺材就舍不得掉眼淚……她承認她就是這樣。
這次喬一寧沒有說話，隻是沉默著垂下了頭，或許這次她是真的累了，不想再辯解什麽。
她看向窗外，碧藍的海岸，朗朗晴空，卻印成襯地她眼底濃濃的哀傷。
護士此刻走了進來，幫唐做全身檢查同時也打斷了兩人的胡思亂想。
護士檢查完畢走到兩人麵前，“唐先生的身體已經沒什麽大問題了，過兩個天就可以出院了，還是一樣，飲食清淡注意休息，別受什麽刺激與打擊。”
“謝謝護士。”兩人齊齊開口，由淩皓晟將護士送走。
淩皓晟回來就看到喬一寧坐在床邊握住了唐的手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外公現在身體也沒什麽問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邊有我就行了……”鈺看到喬一寧眼底的一圈青色，到底心疼她。
“外公醒來是要看到我的。”喬一寧固執地搖了搖頭，沒有看鈺，隻是看著唐。
“給我起來。”鈺突然就生氣了，力氣很大，喬一寧幾乎是一個踉蹌摔進鈺的懷中，但喬一寧穩定下來說的第一句話，“外公再呢，我們別把他弄醒了，出去說罷……”
鈺拉住喬一寧大步朝外，一直走到醫院樓下的歐式複古庭廊裏鈺才放開了喬一寧。
喬一寧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抬頭卻是淺笑，“辰逸，怎麽了嗎？是不是有什麽事？”
這樣跟他裝傻的喬一寧真的讓他無奈，“寧寧，你非要如此折磨自己嗎？你看看你現在什麽樣？每天除了睡覺吃飯就無時不刻地守護在外公病床前……”
“我怎麽了？我挺好的啊，外公不是最近生病嗎？剛才護士也說了外公他很快就會好了，很快……一切也都會好起來的。”看著氣急敗壞的鈺，她倒是出乎意外的淡定，嘴角含笑，目光柔和，神情自然。
鈺卻再也受不了喬一寧這樣的自欺欺人，他一把按住了喬一寧的肩膀，“夠了？真的一切都會好起來嗎？寧寧，你壓根就沒有想過放過你自己，一切怎麽會好起來，你把自己弄得這個鬼樣子，不了任何人，也不跟任何人接觸，你以為他就會心疼你嗎……”
“那讓我怎麽辦？我到底該怎麽做？他甚至不給我一通簡訊，他甚至不告訴我他是死是活，羈絆了那麽久我就那樣失去了他……我恨他，可是我想我更愛他！”她不知道自己說著說著就早已淚流滿麵了。
喬一寧的痛苦何曾不是鈺的痛苦，他想，淩皓晟是喬一寧的羈絆，那麽喬一寧就是他的羈絆。
他或許把她逼的太死了，如果說兩年前什麽都不知道的她或許會漸漸忘了，可是兩年後讓她知道了真相，喬一寧這個固執的女人又怎麽肯輕易地罷休，而他卻無能無力。
鈺走到喬一寧的身邊，按住了她的腦袋放到了自己的懷中，他在她頭頂上端輕輕地說，“寧寧，對不起。”
從a城到英國的這些天她沒有留過一滴眼淚，但此刻悲傷像是爆發的洪流，來勢凶猛，已經不是她可以壓抑的住的了。
塌任由自己在鈺的懷中放聲哭泣，淚水打濕了鈺的襯衫，但他隻是牢牢地按住喬一寧的腦袋，緊緊環抱住她，給她力量……
剛開始的兩個月喬一寧還會等待淩皓晟得短信或電話，但時間久了，每晚在睡夢中哭醒，看著手機上依舊沒有一個短信，時間久了，她所有的耐心都消失殆盡。
接外公出院那天她穿了一件淺藍色的碎花連衣裙，她很久沒有穿裙子，很久沒有穿的這麽甜美，以至於鈺的眼都從她身上難以移開。
喬一寧何許敏感，笑著打趣道，“你要是這麽一直看著我，我真的會不好意思的。”
“誰看你拉，你少孔雀開屏了，我隻是覺得人家姑娘穿個碎花裙身輕如燕，你看你曾經也很瘦啊，最近怎麽腰粗了一大圈？”
她胖了？話說含著痛苦生活似乎也不是那麽難，她按時吃飯睡覺，假裝一切都不曾發生，心中也漸漸平穩，她發現一切似乎都沒有那麽痛苦了。
憔悴漸消，氣色也紅潤了許多，最近胃口也大了點，但也不至於胖啊？
喬一寧對著醫院的反光玻璃照了又照果然胖了很多……
鈺從喬一寧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笑的樂不可支，“怎麽樣，我說的對吧，是不是胖了？”
“你還說，信不信我揍你。”今天外公終於出院了，她想她很開心吧。
說罷喬一寧伸出了小粉拳作勢要打他。
“女俠，饒命！”鈺也配合了喬一寧的趨勢，佯裝討饒。
唐看著打打鬧鬧的兩個人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們兩個啊從小打到大，還真沒完了……”
喬一寧直起了身，走到唐的輪椅旁，撒嬌道，“外公，你就知道打趣我？！”
唐拍著喬一寧的手背溫柔地說，“你丫你，還跟個孩子一樣。”
喬一寧笑著親了親唐的臉頰，繼續撒嬌道，“我在您心中難道不該一直都是個孩子嗎？”
喬一寧扁了扁嘴巴等待唐的回複，逗的唐哈哈大笑，拍著喬一寧的手背說，“是是是。你永遠都是我最可以的外孫女。”
把老人家哄開心了，喬一寧和鈺又帶著唐去了當地最好的一家中式餐廳吃了晚飯。
喬一寧前段時間重新回到A城與淩皓晟複合的事，鈺並沒有告訴唐，所以唐自然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具體發生了什麽，隻聽了鈺的表述，說是她出去旅遊了一段時間，因為知道了他住院了，所以第一時間趕了回來。
吃飯的過程中，鈺出去接了一個電話，隻剩喬一寧跟唐兩人。
唐放下了筷子定定地看著喬一寧，喬一寧立馬會意，“外公你有話跟我說？”
唐歎了一口氣，握住了喬一寧得手，“寧寧，你也知道外公我活不了多久了，以前你那個狠毒的父親對你不好，所以我是怎麽也放心不下你，現在他不在了，而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能撐到什麽時候？”
“外公你別瞎說，你一定能長命百歲的……”最近的她似乎多感的厲害，任何事情都能輕易地處罰她的淚點。
唐抬起手粗糙的指腹擦過她的臉頰，擦拭了她臉上的淚珠，“別哭了，我的乖孫女，外公能陪你的時間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外公知道，你一直喜歡淩皓晟那小子，可是那小子那樣對你，現在又下落不明，外公也是過來人，知道你喜歡得人是他，但是……”唐一改剛才的慈愛，變得嚴肅了起來，語氣也生冷，“但為了你未來的幸福考慮，外公希望鈺更適合你！”
喬一寧不說話，依舊哽咽，垂著腦袋，心中愁緒百般，更多的卻是無法排解的痛……
唐撫上了喬一寧的腦袋，“寧寧，答應外公好嗎？外公希望臨死之前能看到你幸福？”
喬一寧眼中含著眼淚猛的抬頭，“外公你說什麽呢？你現在好好的，以後也會好好的。”
唐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意，“寧寧，外公知道自己的身體，所以外公才急切的希望你能幸福。我知道就算你不給辰逸一個說法，這輩子他都會全心全意對你的，可是……寧寧，我們做人不能自私，你知道嗎？”
她怎麽會不知道，她怎麽可能不知道？這麽多年的守護，並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做到的，她這麽多年一直都欠著他？外公不說，她都會給他一個說法的。
“外公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會好好考慮嗯。”
“說什麽呢？”打完電話回來的鈺笑著說。
喬一寧忙擦拭了眼角的淚花裂開嘴巴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容實在算不上多好看。
鈺似乎若有所思，目光在喬一寧和唐之間來回遊走，隻是很快就笑了起來說，“爺爺，你的身體還虛弱，過會我送你們回去正好我這邊公司有點事！”
臨走之前喬一寧卻接到了徐楷祉的電話。
這個電話的到來無疑在喬一寧這段時間平靜的生活中投下了一顆巨石，她的臉色瞬間大變。
“怎麽了？”鈺見她臉色不好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