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夜探人戶
許叔微的聲音,讓得陸儉和少女都吃了一驚,隨即大喜,急忙起身走向床邊。
“爺爺!”
床上的老者果然睜開了眼睛,隻是麵色有些茫然,聽到孫女的呼喚,他才恍然回過神來。
“瑾兒。”
他的聲音有些虛弱,但在少女聽來,卻比之前精神百倍。
“爺爺,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抓住自己爺爺的手,少女喜極而泣。
“陸兄,老先生久未進食,身子虛弱,快讓廚房煮點肉粥。”許叔微對陸儉說道。
陸儉聽了,急忙吩咐下去。
“老先生,還記得我麽?”
老者醒來,陸儉滿心歡喜,走到床前,他笑著說道。
微微眯眼,老者立時便認出陸儉來。
“是你這小家夥……你是睢寧人,怎麽在此處?”他很疑惑。
“爺爺,他做官兒了,您能醒過來,多虧了他,還有這位許大夫。”
少女說著,對陸儉和許叔微又是一陣道謝。
聽了孫女的解釋,老者這才知曉來龍去脈,唏噓了一番,也對兩人連連道謝。
老者重病在身,能夠醒過來已是不易,許叔微說他需要多休息,陸儉雖有心和老者多說幾句話,又生怕打擾。
所以待廚房將粥煮好,他協助少女給老者喂下,又吃了藥後,便退出房間,讓他好好歇息。
“許兄,我先前還擔心你沒本事治好老先生,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慮了,許兄醫術精湛,妙手回春,實在讓人欽佩。”
陸儉難掩臉上的喜色,出門後便立馬對許叔微稱讚道。
“陸兄謬讚,這病隻是我恰好熟悉,妙手回春,實不敢當。”許叔微慚愧的擺擺手。
陸儉知道他是謙虛之言,也不糾結這些,當即拉著他下樓用膳。
用過晚膳後,待得二更時分,許叔微又上樓為老者施針,陸儉也從旁協助,這次施針,隻用了小半個時辰。
完畢後,天色已漆黑了,因在客棧中無事,所以眾人都早早的睡下。
陸儉因記著白天和朱衝的約定,在房中一直未睡,待得二更盡,打更的叫三更時,他便躡手躡腳的起床,偷偷下樓,打開客棧的大門,跑了出去。
沛縣是小縣,並無夜市,所以晚上的街道非常寂靜。
“陸兄弟!”
陸儉走出客棧,看到朱衝早已在客棧旁的柳樹下等待。
今日是五月十三,臨近十五,月亮正圓,即便沒有燈火,也能看清道路。
“朱大哥,我沒來遲吧?”
走到朱衝身旁,陸儉問道。
隻見朱衝麵帶笑意,急忙搖頭:“沒有沒有,此時去,正有好戲看。”
說著,他拉上陸儉就走。
陸儉心中疑惑,不知道有什麽好事,不過問朱衝他卻不肯說。
心裏帶著疑惑,跟在朱衝後頭,走了約莫一刻鍾,他們來到一條小巷,這裏有一個竹籬笆圍起來的小院兒。
小院裏有三間屋子,其中一間還亮著火光。
在朱衝的帶領下,陸儉小心翼翼的走進小院,剛一進來,他就發現在三間屋子下頭的牆角處,蹲著一個人。
驟見人影,陸儉心中吃驚,正要拉住朱衝,沒曾想那蹲著的人看到他們的身影,立時站起身來。
“你們終於來了!”
夜幕下看不清容貌,但這聲音陸儉卻很熟悉。
是袁紅繡!
“你怎麽在這裏?”
看到袁紅繡,陸儉很是詫異。
“就準你們來,我就不能來了?”袁紅繡對陸儉的話有些不滿。
“你不在徐州待著,你跑這兒來幹什麽?”陸儉有些頭疼,覺得袁紅繡這地方都能找來,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嗬,我要是在徐州待著,今晚就沒你什麽事兒了。”袁紅繡對陸儉的語氣很是不服。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聽出袁紅繡話中有話,陸儉轉頭問朱衝道。
“陸兄弟你有所不知,昨天紀莊跑出來之後,我為了甩開後頭追他的人,一時跟丟了,多虧了袁姑娘一路尾隨,才知道他在這裏。”
朱衝這麽一說,陸儉這才恍然大悟,看向袁紅繡,隻見後者一臉傲然,像是做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你怎麽知道我們要找紀莊?”陸儉問道。
袁紅繡也不隱瞞,當即便道:“那晚上我聽到你們談話了。”
對方竟然偷聽自己說話,陸儉心中有些氣憤,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這個事兒的時候。
“紀莊就在裏麵麽?”
他看著亮燭光的屋子,問道。
聽到陸儉問話,袁紅繡臉有些紅,不過因為是晚上,倒沒人看出來。
“當然了。”她點頭。
“怎麽樣,老朱我剛才不在,袁姑娘過足了眼癮吧?”
朱衝在一旁笑道。
聽到這話,袁紅繡當即剮了朱衝一眼,一臉厭惡道:
“呸!本姑娘才不過這種眼癮呢。”
“袁姑娘過沒過,我可不知道。”朱衝笑著搖頭。
“過什麽眼癮?”
從朱衝的笑聲裏,陸儉嗅出了幾分無恥的味道,不禁疑惑。
“陸兄弟看看就知道了。”
朱衝說著,不管袁紅繡,拉起陸儉悄悄走到牆角的窗戶下,讓陸儉朝裏頭看。
陸儉心下疑惑,不知道屋裏有什麽,悄悄透過窗戶看了進去,隻見裏頭竹帳搖曳,隱隱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
而搖曳的竹帳之中,若隱若現的是兩條白花花的身子.……
“怎麽樣?可好看麽?”
朱衝的聲音在下頭響起。
“還行,就是看不太清楚。”
陸儉一邊看,一邊答應了一句。
“呸!無恥!”
聽到陸儉竟然說出這種話,袁紅繡俏臉含怒,啐了口唾沫。
陸儉轉過身來,蹲在牆角,瞥了眼袁紅繡,語帶不屑:“食色性也,有什麽好無恥的。”
見陸儉這麽理直氣壯,袁紅繡心中更是氣憤,不過她也清楚裏頭是什麽,自己女兒家,羞於多言,隻得轉過身去,不與陸儉搭話。
陸儉上輩子活了二十多歲,雖然沒吃過豬肉,但電視上也經常看到豬跑。
何況古代社會,老百姓晚上就這點娛樂項目,他倒沒覺得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這家是什麽人?和紀莊是什麽關係?”
蹲下身來後,陸儉神色疑惑的問朱衝。
聽到陸儉語氣嚴肅,朱衝也不敢打趣,當即便道: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在周邊打聽了一陣,隻知道是才搬來的,一個女子,帶著個六歲的小孩兒。”
“還能是什麽人?肯定是他的妻兒啊!”
聽了朱衝的話,袁紅繡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過陸儉卻搖了搖頭:
“我聽說這個下邳知縣的妻兒老小都死在了洪水之中,她們應該不是。”
“那她們是誰?”
袁紅繡詫異的問。
朱衝思慮了一陣,道:“會不會是妾室,或者在外頭養的小老婆之類的?”
“這倒是有可能。”
陸儉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麽想。
隻是袁紅繡聽了這話頗為無語:“那還不是跟妻兒差不多?”
“對了,這個人是下邳知縣,你找他幹什麽?他又為什麽會被人給關起來?”
對陸儉找紀莊的目的,袁紅繡並不知道,所以此刻好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