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都有來頭
“小兄弟。”
八字胡出言喊道。
“咦，是你？”
陸儉聞聲愣了一下，接著麵露詫異，他還記得八字胡。
“真是巧啊。”他禮貌的笑了笑。
“不是巧，我們是專程來找你的。”
八字胡說道。
陸儉還沒想明白梁正臣怎麽會放了自己，聽了八字胡的話，更是疑惑，心道這人不會是來退貨的吧。
這讓他有些皺眉，下意識的緊了緊兜裏的銀子。
“那位縣尉大人沒有為難你吧？”
八字胡問道。
“啊？你……你怎麽知道？”
陸儉驚訝的看著八字胡，奇怪他怎麽會知道自己被抓進縣衙的事兒，不過看到對方臉上的笑意，他心中隱隱有種猜測。
“難道是你.……”
“嗬嗬，這都是我家少爺的功勞。”
八字胡不敢居功，退後兩步，將華服男子讓了出來。
果然是他們幫了自己。
陸儉心中恍然。
“多謝兄台仗義相助。”
陸儉對華服男子道謝，同時也疑惑的上下打量對方，他很確信自己不認識這個人，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幫自己。
而且他竟然能說動梁正臣放人，恐怕是有些來頭。
“兄台不必多禮。”
華服男子微笑著，將陸儉扶了起來，正欲說話，他忽然又住嘴，目光看向陸儉身後。
陸儉猶疑的轉過頭去，看到先前那女子也從縣衙裏走出來，他臉色頓時不太好。
“不知道這位是？”
一邊打量著女子的身段，華服男子微笑問道。
“是個賊。”
陸儉毫不猶豫的說。
“賊？”
華服男子麵露古怪。
“你才是賊呢！你個賊男人！”
女子剛走出來就聽到陸儉說她壞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冷聲罵道。
“賊婆娘！”
陸儉一點不示弱，立刻就罵了回去。
“你！”
女子氣得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瞪著陸儉還想罵人，但像是有什麽顧忌，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路遇惡犬，本姑娘不屑與之爭鬥！”
女子說著，高傲的瞥了陸儉一眼，甩袖而去。
“嘿！”
被罵是惡犬，陸儉心中惡氣難出，想追上去理論，但想想今天已經夠糟心的了，沒必要再和她做無謂的爭論。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實不欺我！”
看著女子離去的身影，陸儉憤恨說道。
“這.……”
華服男子還以為陸儉和那女子是相識，沒料想見到這麽一出，很是意外，他和八字胡麵麵相覷，有些迷糊。
“她……”
“她就是個瘋子，不用管她，讓二位見笑了，實在不好意思。”
陸儉轉過頭，歉意的笑了笑。
見女子姿容秀麗，華服男子原本還想讓陸儉幫他引薦一下，沒想到兩人竟是仇人，男子有些懊惱，看來要錯失佳人了。
“對了，二位說是專程來找在下的，不知道所為何事呢？”
陸儉對這對主仆的來意還不知道，出言相問。
八字胡和華服男子對視一眼，對陸儉道：
“不如我們找間酒樓坐下，慢慢談？”
還要慢慢談？陸儉眉頭一挑。
“好。”
雖然不明兩人來意，但想到他們畢竟幫自己脫困，思量一陣之後陸儉還是答應下來。
……
“大人，牢裏那四個家夥說要見您。”
陸儉剛走沒一會兒，梁正臣心裏還在猜想他和杭州供應局的人是什麽關係，事後會不會找自己麻煩，突然一個衙役走過來對他說道。
“見我幹什麽？告訴他們本官沒空！”
心裏正煩，聽到衙役的話，梁正臣不耐的擺手。
“大人，他們讓您看這個。”
衙役說著，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一塊令牌。
“又是令牌？”
梁正臣今天已經被一塊令牌給搞得心煩不已，沒想到還有一塊。
他接過來一看，隻見上麵寫著“簽書判官廳”五個字，這讓他眉頭頓時皺起，心情更加不爽了。
“他媽的！今天是什麽日子！”
簽書判官廳，乃是徐州的衙署。
梁正臣怎麽也想不到，那四個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家夥，竟然是簽書判官廳的人。
“帶我去見他們！”
心裏雖然很難受，但梁正臣卻不得不見他們，因為簽書判官廳論職級，還在縣衙之上。
……
“實在不好意思，本官不知道幾位來曆，大水衝了龍王廟了，還望幾位勿怪。”
來到大牢，四人都已經被放出來了，梁正臣臉上帶著笑，一個勁兒的賠不是，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夠謙恭。
“不知道四位高姓大名？”
他向四人問道，不過他的謙恭似乎並沒有得到四人的尊重。
四人中隻有為首的那漢子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周暉。”
“剛才那一男一女呢？”
他說完名字後，立刻便向梁正臣打聽。
“他們已經走了。”
雖然對幾人的的態度不滿意，但梁正臣卻不敢表露出來，如實說道。
“走了！？”
聽到梁正臣的話，四個漢子都是一驚。
“你知道我們追了她多久麽？你竟然放他們走了！”
周暉眉頭大皺，聲色俱厲的對梁正臣喝問。
梁正臣一愣，眼神微眯，他何時受過這種氣？
對方雖然是簽書判官廳的人，但職銜說不定還沒自己高呢，怎麽敢如此和自己說話！
“其中那女子乃是知州任大人親自下令要抓的人，你竟敢擅自放他們走！？”
梁正臣收起笑容，正準備硬氣一點，可聽到知州的名字之後，他頓時就沒脾氣了。
如果隻是簽判廳的人，自己還得罪得起，可徐州知州，那是正兒八經的六品官，可不是他能得罪的。
“這.……並非本官擅自放人，實在是有人向本官要人，本官不得不放。”
思量一會兒，梁正臣急忙把鍋甩了出去。
“向你要人？什麽人有這麽大膽子！？”
周暉疑惑的問道。
“是杭州供應局的。”
梁正臣說道。
“杭州供應局？”
四個漢子麵麵相覷，目露疑惑。
這四人雖然是徐州簽判廳的人，但卻不是官員，隻是小吏，對這個新成立不久的杭州機構還未有耳聞。
“他們把人帶去哪兒了？”
周暉問道。
“這.……本官也不知道。”
梁正臣搖搖頭。
周暉臉色很難看，但卻沒有多問。
“馬上飛鴿傳書給簽判大人告知此事。”
他對身旁的一人說道，神色極為嚴肅。
“是！”
“四位，我冒昧的問一下，他們到底犯了什麽事兒，連知州大人都驚動了？”
梁正臣蓋不住心中好奇，問道。
一聽這話，周暉當即瞪了他一眼。
“不該你知道的事兒，少打聽！”
自己的問題被果斷回絕，梁正臣咽了口唾沫，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本想提出協助，但想想把人帶走的是杭州供應局，萬一這供應局和徐州知州是對立的，那自己幫誰都是得罪人，索性什麽都沒說，閉上了嘴巴。
“梁大人，此事關係重大，千萬不能傳出去，我等行動皆是絕密，你知道怎麽做吧？”
臨走時，周暉對梁正臣說道。
梁正臣愣了一會兒，隨即道：
“本官根本沒見過四位，我什麽都不知道。”
“很好。”
見到梁正臣如此說，周暉會心一笑，這才帶人離開。
“呼”
四人離開之後，梁正臣長出了口氣，但心中疑惑卻並未減少半分。
“媽的，這臭小子到底從哪兒招惹這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