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 知不知道我是誰
季文軒緩步走到她麵前,如同那晚一樣的場景,問她:“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葉心芷勉強睜了睜眼睛,隱約看到一團人影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嘟囔一聲:“不會是季文軒那個臭男人吧。”說完了,自己倒先搖起頭來:“亂說,他要是出現還能有好果子吃嗎?”
季文軒看她自言自語的樣子,嗤笑一聲,意味深長的說:“為什麽沒好果子吃?”
葉心芷想也沒想:“那還用說?上一次喝醉了就被欺負過了,這一次如果還被他欺負,豈不是賠大發了。”
“那你可要看清楚我是不是季文軒,免得你賠大發了哭都找不到地哭。”季文軒一把撈起葉心芷,打橫抱起她坐到自己的腿上,臉就湊在她的麵前,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而她似乎受到了驚嚇,微微張著嘴,支支吾吾的說:“你……你不要亂來啊,我……我醒了,我知道你是誰了,你……你先放開我再說。”
“放開你?”季文軒薄唇冷冷吐出三個字,溫和的笑了,說:“晚了。”
第二天清晨,葉心芷枕著季文軒的手臂,動了動腦袋,幾不可察的哼唧一聲,下意識就想抬手去揉疼痛的腦袋,可昨晚的記憶翻江倒海的襲來,讓她停下了動作,微微眨著一隻眼睛,映入眼簾是季文軒沉睡的側臉,她防禦性的要抽離,酸痛感告訴她,昨晚那些混亂的記憶都是真實的。
季文軒醒了一會兒了,隻是葉心芷一直枕著他的手臂,他隻好睨著她做些小動作,在她要抽離的時候,用慵懶低沉的嗓音說:“早。”
葉心芷聽到男人的聲音,更加確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忍著疼痛翻了個身,將自己裹在被子裏,季文軒哼了聲,似乎很不滿意葉心芷這樣鴕鳥的舉動,說道:“這一次就不給你補償了,抵消你一部分還款。”
葉心芷眼睛倏地睜大,眼眶裏噙著淚水,熟悉的場景讓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季文軒的別墅,他低沉的嗓音一出來,她就知道,是季文軒回來了。
她哽咽著,悶在被子裏說:“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我也沒想過,我竟然是這種人。”季文軒不怒反笑,反手拿過睡袍穿在身上,走到門口他聽到門鈴的聲音,勾了勾唇提醒葉心芷:“今早徐楚東打來電話,我替你接的。”
徐楚東,徐楚東……
葉心芷內心酸澀,眼角的淚也適時滑落,那個名字印在她的心裏,就像一根刺,每每想起都疼到不自己。季文軒就那樣自然而言的說出他的名字,那樣無所謂的將自己置於現在這種地步,他怎麽可以做到毫不顧忌別人的感受。
聽到關門的聲音,葉心芷才緩緩坐起來,抹了抹眼淚,目光空洞的盯著某處,她突然就恨了,想起這些年的遭遇,想起這些日子的備受折磨,她突然就想恨了。
季文軒穿著睡袍,一派慵懶高貴的走到大門口,將門打開,又隨手拿起今早送來的報紙,對欲言又止的季菲愉說:“這麽早來我這裏做什麽?”
季菲愉審視的看著自家哥哥,跟著他像客廳走去,頓了頓才說:“你昨晚和誰在一起?我接到了徐楚東的電話,他說葉心芷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他還說,那個男人姓季。”
季文軒聞言略略挑眉,嗓音低沉:“徐楚東比我想象的關心她,不過,他說的那個姓季的男人……”
他故意拉長音,季菲愉皺著眉頭湊近了聽,他才說:“確實就是我。”
於是,就連在二樓臥室裏呆滯著的葉心芷也聽到了從樓下傳來的尖叫聲,聲音有些耳熟,她拍拍自己的臉蛋,想讓自己更清醒一些,事已至此,說再多都沒有用了,套上和季文軒同色係的睡袍,赤著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從二樓的陽台就可以窺探整個大廳的動向,所以,當葉心芷紅腫著雙眼狼狽的出現在二樓陽台,季菲愉順著季文軒的目光向上看,再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認知。
“你……你們……大哥,你不是有……”季菲愉被驚嚇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又看到季文軒傳來的警告眼神,她適時收住,瞪了季文軒一眼,噔噔噔跑上樓。
“我的小心心,你怎麽還哭了啊?”季菲愉上前握著她的手,手也這樣的涼:“季文軒,你對我們家心心做了什麽?你好討厭!”
說著話,又狠狠瞪了下一派閑適的季文軒,牽著葉心芷回到了臥室。
淩亂的床單被子,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季菲愉閉了閉眼睛,支吾著說:“我們去客房說。”
葉心芷見到季菲愉,也嚇了一跳,讓自己最好的朋友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還在她的哥哥家,葉心芷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
“菲榆……”
季菲愉聽著她講訴事情的前因後果,聽罷,她歎了口氣:“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告訴我呢,你受了這麽大的委屈,還要一個人承擔,你還拿不拿我當朋友了?”
“對不起,菲榆,我沒想過事情會這樣發展,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去參加那個聚餐,也不會……”她黯然的垂下眉眼,手上落下一滴眼淚。
季菲愉不理解自家哥哥為什麽跟葉心芷過不去,憤憤不平的起身要去找季文軒理論,季文軒卻穿戴整齊的站在客房門口,淡然的說:“記得吃藥,以後每個周末過來就可以了。”
葉心芷聽了嗤笑一聲:“你放心,我也不希望懷了你的孩子。”
季文軒深深看了她一眼,偏頭又對季菲愉說:“不想我告訴爸媽你最近都在幹什麽,就不要多嘴。”
季菲愉燃燒起來的小宇宙,瞬間被擊垮了,唯唯諾諾的恩了聲,挽著葉心芷的胳膊小聲說:“他就是大資本家,剝削階級的敵人。”
待季文軒走了,葉心芷就在季菲愉的照顧下,緩解了自己的情緒,泡了個熱水澡,勉強喝了杯牛奶,就離開了別墅回到宿舍裏,同宿舍住的同事叫馮月,關切的問了她幾句,她扯著笑意說了幾句,就跟馮月一起去社裏上班。
剛開始做實習生很多雜七雜八的事情都要做,葉心芷在忙碌中找回了自己的狀態,認真的工作,到了周末也會跟季菲愉提前問好季文軒在不在別墅,專挑他不在的時候去打掃房間,而葉林沫和李蓉,可能是因為她一下子還清了所有欠款,很久沒有找她要過錢。
就這樣慌亂的過了差不多一個月,社裏終於給實習生安排了外出采訪的任務,初來乍到,組長給她和馮月分了一個相對輕鬆的采訪。
一個經濟論壇開幕式酒會,照幾張照片,隨即采訪幾個商界精英就可以了,葉心芷細心的記下來要問的問題,一旁的馮月卻對她說:“這種活動可千萬不能錯過,聽說會來很多N市的鑽石王老五。”
葉心芷看了她一眼,濃妝豔抹的像極了葉林沫,幸好馮月的性格很好,否則她真要懷疑老天爺是不是誠心跟她作對。
開幕式定在了周五的下午,所以上午兩個人沒什麽事,就窩在宿舍裏看資料,整理要提問的問題,沒多一會兒她就接到了徐楚東打來的電話。
猶豫著接起,聽筒就傳來徐楚東溫潤的嗓音,他很關切:“菲榆跟我說你最近生病了,趕上了周末,今晚我去看看你好嗎?”
葉心芷想起那日他對那個女孩說的話,隻當她是個師妹,扯了下嘴角,她淡淡說:“師兄,我還有事,沒時間。”
徐楚東聽著她疏離的語氣,幾不可察的皺起眉頭:“才幾個月不見你就對我生分了,老師可還念叨著什麽時候你來看看他呢。”
“有空的時間我會去看老師的,今天我要出去采訪,真的沒時間。”葉心芷冷靜淡漠的說出口,徐楚東有些詫異,張了張嘴,卻也沒什麽好反駁的。
葉心芷掛了電話,心裏有塊地方像是空了一樣,她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又換了身西裝,叫起馮月就去酒店提前熟悉地形。
開幕式酒會安排在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露天遊泳池旁,說是酒會,更像是一個派對,各位商界的精英也不過是在剪彩儀式上出現幾分鍾,所以,她們要利用著幾分鍾的時間,抓新聞點,還是很有難度的。
場地有些擁擠,人卻很多,馮月去找機會抓拍照片去了,葉心芷負責去找名單上出現的幾位總裁采訪幾句,可人實在太多,她就貼著遊泳池的邊小心的走著。
季文軒就是在這個時候來到現場的,掃了眼遊泳池,他斂著神,抿著嘴角,偏頭就看到一個女人鬼鬼祟祟的的在池邊走,微眯著雙眼一看,可不就是一直躲著他的葉心芷嗎。
看她手裏拿著錄音筆和本子,他心下了然,信步走了過去。
葉心芷察覺到氣場的不對,抬眸一看,眼睛倏地睜的老大,哪裏跑出來一個熊孩子,而且還朝她跑了過來,她直起身子剛轉身要躲開那個孩子,可奈何她腳踩高跟鞋和那頑劣的孩子是沒得比的,小孩子迎麵就撞了過來,葉心芷搖搖晃晃的尖叫,雙手空洞的揮舞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