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強迫鎮定
“媽媽……”稚嫩又迷糊的聲音，帶著起床時的不清醒，眼睛也嗒嗒拉拉的，並沒有完全睜開的樣子。
“嗯？仲謙，你醒了？”關梓看著仲謙這副呆萌的樣子，心情大好，眼睛閃著不一樣的光彩般看著他。
“嗯。”仲謙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一邊伸了個懶腰，一邊打了個哈哈，顯得眼睛迷糊了不少，更加呆萌起來。
關梓情不自禁地伸手輕輕捏了捏仲謙的小臉蛋，然後指著自己的臉頰低頭索吻：“來，仲謙，親媽媽一下。”
仲謙很是乖巧地大大啵了一個。然後自顧自地嘻嘻笑著。
“哦對了，仲謙肚肚餓了嗎？媽媽給你拿吃的好不好？”關梓突然想到這個嚴峻的問題，差點兒就讓她給忘了早餐這一回事了。
仲謙側頭想了想，眼睛向上看，一副思考的樣子，然後指著自己的肚子，有些委屈地看著關梓回答道：“餓餓。”
關梓摸了摸小腦袋，柔聲道：“那我們去看看家裏有什麽東東能吃的，好嗎？”
仲謙緊牽著關梓的大手，然後用力向上揮高：“好！”
他從床上一個躍步便跳下來，關梓護著他，讓他能安全並成功著陸。
關梓熱了速凍饅頭，然後衝了一杯熱牛奶，再加上鍋裏的粥，她親自喂食並監督，一頓早餐就這樣簡單解決了。
雖然這不是仲謙吃過最豐盛的早餐，卻是這些日子裏最開心的一頓飯了。
洗碗的時候，仲謙乖乖在一旁看著媽媽的動作，有些不理解，卻並不多打擾。
九點多的時候，關梓隨便調了一台正在播大頭兒子小頭爸爸這部動畫片的頻道和仲謙一起看。
仲謙縮在關梓的懷中，心情很好的樣子。連帶著看動畫片時亦是開懷笑的很大聲。
動畫片很快就結束了，關梓掌握著遙控器，繼續搜尋著下一個目標。
電視機上都是一些五花八門的東西，關梓看著看著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些東西，對小孩子會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嗎？
這邊的思緒還沒有整理好來，那邊卻率先被一則新聞吸引住了眼球。
圓目睜大，其中夾雜著絲絲不可思議。
“司明遭遇空前最大危機，醜事不斷被爆出，它該何去何從？”
……
“嘭——”
低低的回音散在狀似空無一人的黑暗房間裏。
司吳衛關上自己家裏的門，將手伸向門邊牆上的開關，一按，燈就立馬亮了起來。白晃晃的燈光，此時卻映照得整間屋子有些淒靜。
司吳衛麵無表情，微微躬下身，脫鞋。這樣的時刻，他早就已經習慣。趙曼近些日子經常會在外遊蕩夜不歸宿。這是他與關梓在一起時不曾出現過的問題。
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再想著關梓了。
隻是，偶爾心裏滋生的那一種寂寞的感覺，又是誰能控製的呢？
司吳衛輕輕歎了一口氣，抬腳走向沙發。隨手將車鑰匙和公文包丟在沙發上，他便順勢倒下去，斜躺在沙發上。
因為重量而有些柔軟陷下去的沙發，此時承著司吳衛的身子，倒是給了他一點點的安寧，一點點的寄托，一點點的依靠。
司吳衛任由自己閉上眼睛，一片黑暗頓時襲來。大腦開始放空，記憶裏那些曾經美好的畫麵，此刻卻像壞掉的水晶一般支離破碎，猶如走馬觀花略過。
那些都是他與關梓還是仲謙最美好的時刻，也是他親手毀掉的曾經。
心底深處傳來一絲擰痛感。司吳衛強迫阻礙著自己不要去回憶，不要再想了，他已經回不到那個幸福快樂的過去，他已經找不回這輩子最最珍愛的人了。
一切都被自己給毀了。
不能再想了！好難受……心好痛……
司吳衛猛地睜開眼睛，燈光洋洋灑灑落在有些酸澀的眼眶。
還沒認清現實嗎？明明都是自己做下的決定。
閉眼，睜開。
司吳衛毫不猶豫地起身，走向浴室。臉上神情很淡然，卻在期間不經意流露出了一股傷心與痛苦。
冰涼的水從頭頂淋下去，漸漸蔓延，下滑，水痕劃過手臂，流向大腿，直線下落，最後匯於地板，融入一起，不見。
司吳衛不自覺地再次閉上眼睛。
“寶貝，爸爸和媽媽很快就會回來了哦，你一個人跟著趙曼阿姨要乖乖等我們回家喲！”
“仲謙最愛爸爸和媽媽了。”
“司吳衛，從今天開始，這一切都是我趙曼的了。”
司吳衛瞬間睜開眼睛，水滴不安分地跑進眼睛裏。
他抹了抹臉，深吸一口氣。
怎的最後的畫麵卻變成了趙曼了呢？
嗬，原來自己也在潛意識地提醒著自己那愚蠢的過去。
浴室靜悄悄的，隻剩下嘩嘩的水聲，還有開始不寧的心緒。
司吳衛突然就想到今天邵維仁橫抱起關梓的場景。
不置可否，邵維仁的確很是帥氣，也比他更懂得珍惜，關梓與仲謙跟在他身邊，怎樣都不會受到委屈的吧？
司吳衛的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也罷，隻要邵維仁真的能給她幸福，沒有他在身邊，又如何呢？
夜漸漸深了，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落在地板上，星星點點，卻格外顯眼。
“哢嚓——”
閃光燈一亮，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司吳衛自然地就抬手遮擋住自己的眼睛。
“司總你好，請問對於今天早上有人散布的這些極其不利於司明的文件，你怎麽看呢？”
司吳衛關上門，皺著眉頭，陰沉地看著四周把他圍的水泄不通人。
她們手中有的拿著話筒，有的拿著攝像機……身份象征再明顯不過——記者！
這些記者早已經在司家大門等了許久，一瞧見司吳衛出現，每個人的臉上皆是興奮，個個爭相往前湧，想要拿到第一手消息，明顯是有備而來。
“司總，請問您事先知道這些消息嗎？”
“司總，您知道這些消息的來源或者是散布者是誰？”
“司總，對於司明乃至您個人在未來的發展，您有什麽打算以及計劃嗎？”
“司總……”
一個個問題接踵而來，一齊說話的聲音震的人耳朵嗡嗡嗡地直響。
努力壓下心中那絲絲煩躁，司吳衛皺了皺眉頭，從那些記者的提問中，很容易聽出，似乎是司明出了什麽事情。
他早上並沒有看新聞，也沒有上網，顯然沒有提前知道這件事情。
況且，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司明的工作人員竟然沒有人事先向他匯報，也就是說明這件事情發生地太突然到讓人措手不及。
腦海中閃過邵維仁昨天說的話——“看來，司總已經做了決定。”
彼時聽時已經察覺到一點兒不對勁，卻沒再多探究。現在想來，竟然是這個意思。
司吳衛在心底冷笑，卻又有幾許慌張，他強迫自己一定要鎮定下來，否則真的什麽都毀了。
邵維仁。
司吳衛握緊了拳頭，恨恨地在心裏記下，他日一定找那人算賬！
耳邊還是記者嘰嘰喳喳問問題的聲音，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或多或少的探究。很明顯，他們對於這樣嚴重性大到能涉及一家公司存亡的事情很有興趣。
因為它很有價值。
司吳衛不喜歡這樣的吵雜，來自四麵八方的聲音混合在一起，使得他的眉頭皺的愈來愈深。
腦子突然變得有些沉重起來，捋好思緒，司吳衛平了平情緒，慢慢開口：“大家，安靜一下。”
記者們此時倒是很有默契地通通閉上了嘴巴，他們拿好紙和此做好準備，就等著司吳衛說出什麽猛料能夠在第一時間記錄下來。
“我現在需要去上班！”
人群再次沸騰起來，大家似乎很有默契地無視起司吳衛的話。
“司總，請問……”
司吳衛何時被這樣待遇過？莫不是這些記者知道這次的事情對司明影響真的是太大了，所以此刻如此看輕他？
司吳衛思索了一會兒，隱下心中那些不爽的情緒，隻好不顧記者們的提問，繼續往前走。
當務之急是快快去公司與大家商量對策，時間是極緊急的。
奈何人流太多，能挪動的步伐也沒有多少。
司吳衛看到這樣的情況，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眼見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眉頭更加深皺，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然而，那些記者簡直是跟屁蟲一般，他走到哪裏，他們便跟到哪裏，被圍著的司吳衛根本沒辦法及時離開！
司吳衛再沒有任何耐心來抵抗這些記者，心中緊繃的那根線已經被扯壞。
“你們的問題我是不會回答的。”司吳衛頓下腳步，目光炯炯有神，微彎的嘴角洋溢自信，還有點點嘲諷般的冷笑，“不過我有一些話想說。”
雜亂的人群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也隨之安靜下來。
很有職業精神的記者們自覺地閉上了嘴巴，拿好手上的紙和筆，就等著司吳衛開口。
這一刻的寧靜令司吳衛覺得空氣亦清新了不少，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首先，請大家好好看清楚，司明目前隻是遇到了一個大公司都會遇到的問題，並不足以畏懼，也並不代表司明就此毀滅，請各位記住這一點。其次，我會和我的員工好好來麵對這一次的事情，我相信大家齊心協力一定能挺過去的。最後，無論幕後的人是誰，也阻止不了司明發展的趨勢。該說的我都說完了，現在麻煩大家讓讓，我上班快要遲到了。”司吳衛禮貌地開口，溫和地笑起來。這樣的笑容，帶著點點警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