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有備而來
“邵總確定這些文件是真的嗎？”隻是司吳衛的口氣卻不再保持著先前那般淡然雅定，反而是染上了一絲焦躁。這些東西到底是哪裏來的？這些事情為什麽連他都不知道？
文件夾的那一頁，赫然就是司明曾經的“案底”，即便全部都是他老爸曾經領導司明的時候做的，但是現在他才是司明的董事長，一旦流露出來，怕是他定要受到牽連了。
“嗬，假的？”邵維仁隨意地抬眼瞥了瞥司吳衛，更加不以為意，譏笑般地繼續開口，“司總若是執意認為它們是假的，那麽我就隻好公諸於眾，讓大家來判定這，到底是真還是假了。”
邵維仁看都沒有看司吳衛一眼，飲著自己的咖啡。很顯然，他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而剩下的，便是等著收貨成果了。
司吳衛傾身靠近了桌子一些，而後抬手翻看那些文件。沒想到的是，越往下看，他的臉色越是鐵青。
這些一項項的罪證，足以至司明，甚至是他，於死地。
“邵總，恐怕這並不是君子所做的事情吧？”司吳衛終於有些淩亂陣腳，言語上明明想要刻意淡然，卻適得其反，更突顯出他的著急色彩。
他放下文件，再次退了退身子，直視著邵維仁，腦海中旋轉著有什麽辦法能夠力挽狂瀾。
“對人就事。”邵維仁放鬆身子向後躺去，舒服地靠在了沙發上，眼中的不以為意很是明顯。
他說的很淺顯，對什麽人便用什麽樣的方式。
司吳衛自然聽清楚了，邵維仁這是在諷刺他不是君子。
拳漸漸收起，牙關微微咬緊。
“邵總開個條件吧。”司吳衛妥協，閉上眼睛才說出這番話。而後睜開雙眸，不甘心地看著對麵的邵維仁。當文件坦白的時候，他便知道，邵維仁是有目的的。
“司總果然是明白人。”邵維仁回身靠近桌前，斜挑嘴角笑了起來，對著司吳衛伸出一隻手指，“我的條件隻有一個。”
“邵總何必繞彎子？直說便是。想來邵總早是有備而來了。”司吳衛的話裏提不起氣力，後脊有些發涼。他何曾這般無奈過？
“那好。我要你這輩子都不要再與關梓見麵，更別說有任何關係了。”邵維仁收起嘴角若有似無地笑意，看起來極其認真，神色很是嚴肅。
司吳衛的眼眸沉了下來。果然還是因為她嗎？
他該答應嗎？又一次放棄關梓？
關梓還是司明，該如何抉擇？
司吳衛想到很久以前的事情，他也曾麵臨著這樣的選擇。
關梓還是關氏？
那個時候他與關梓還有仲謙一家三口幸福快樂地過著屬於他們的小日子。後來一切都被他自己親手毀了。現在，又要重蹈覆轍嗎？
見司吳衛久久沒有回答，邵維仁的耐心有限，“司總不要忘了現在關梓是誰的人。”
看來，他有必要提醒一下眼前的人，好讓他迅速下決心。雖然他可以確定關梓確實愛的人是他，不過他不喜歡危機隨時在身邊的感覺，有一絲的可能性，他都要扼殺在搖籃中。
“嗬，邵總，難道是還在記恨我嗎？”司吳衛好笑相問，試圖挽回現在的局麵。
“哦？”邵維仁的眼中出現幾絲波瀾，卻是譏笑的意味，“不知道司總有什麽地方可以讓我記恨的呢？”
“怕是邵總因為關梓吧？”司吳衛著實想不到辦法了，隻好拋出關梓。他換了個坐姿，有些燥燥不安。
“哦？”邵維仁聽到這句話之後並沒有任何反常，反倒是眼中的譏笑意味更甚，他挑了挑眉，“司總多想了吧？”
感覺自己的示威如打到棉花糖上一般毫無攻擊力，司吳衛有些氣急敗壞：“關梓之前可是我的老婆！”
“說完了？”邵維仁臉色若有似無的怒氣，放下咖啡杯時帶著些許力道，玻璃桌上發出了不大不小的聲響。
司吳衛被嚇了一跳，暗暗有些吃驚，剛剛還淡定如此的人，怎的突然就來了脾氣似的？他直覺有股低氣壓直衝而來。
“那又如何？你別忘了，關梓現在在誰的身邊，他愛的人到底是誰。”邵維仁淡淡微笑起來，想起關梓便放柔了神情，仿佛剛剛的不過是一瞬間的錯覺而已。
此話一出，司吳衛再也沒辦法沉住氣了，雖然這些話都是事實，但是經由人的嘴巴說出來，卻又是不同的意味了，更別說這個人是邵維仁：“邵總倒真是這樣確定？我想，邵總一定是背著關梓查出這些文件的吧？更是背著關梓，出來與我談條件的吧？”
邵維仁沉默了幾秒，神色不如剛剛，似乎有些不好看起來，他沉聲道：“那又如何？”
“如何？”司吳衛大笑起來，“恐怕關梓知道了這一切，會惱恨你吧？如此將我趕盡殺絕。畢竟，關梓的心裏還有我！”
“當初是我一時間做錯了事情，才眼睜睜地看著關梓離開沒有挽留。試想，如果我當初沒有放手，你覺得，關梓現在與你，還會這般嗎？恐怕依舊形同陌路吧？況且，我與關梓這麽多年的情感，是與你這樣一小段日子就能衝散替代的嗎？”
司吳衛一口氣說完這麽多，眼中得意的色彩越來越明顯。
“我還有事，恐怕沒辦法陪司總你，再呆下去了。”邵維仁將笑容擺的恰到好處，似乎在思量著什麽。卻看不出臉上的神色如何，“我說的事情，司總最好考慮清楚來。不要再與關梓有任何瓜葛，才能保住你的司明。”
話說的很明白，司吳衛臉色唰的便白了。
話音剛落，他就喊過服務生結賬。從錢包裏拿出幾張大鈔，自然地說了句不用找了之後便不待司吳衛反應過來再說什麽，直接起身走人。甚至是再沒有看對方一眼。
“哦對了，”邵維仁想到了什麽似的回過頭，自信地看著司吳衛道，“關梓愛的人，即便從前不是我，現在卻是我，將來也隻會是我。你覺得你和她不過幾年的情感，抵得過我終將與她的一輩子嗎？”
言盡於此，邵維仁轉頭，邁動步伐。提著公文包的手不自覺收緊，卻又很快鬆開。
司吳衛看著邵維仁離開的背影，一時間思緒萬千。
江山還是美人，自古以來便是一個大難題。甚至這個問題，已經兩度拋在了他麵前。
回想起曾經那些時光，不可否認，確實很溫暖很陽光。這是後來與趙曼在一起的時候如何也體會不到的心情。
他知道他對不起關梓，對不起仲謙。雖然仲謙不是他的孩子，但是他敢說自己從來沒有虧待過他。
思緒百轉千回。
司吳衛深深歎了一口氣，其實自己早已經有了決定，隻是不敢下定決心而已。
江山還是美人？
江山，還是自己的江山，美人卻已經是別人的美人了。還有什麽需要思考的呢？
司吳衛挫敗地站起身，哪怕是見最後一麵，道個歉也好。他司吳衛，確實對不起關梓。
邵維仁驅車回到家中，仲謙一看到他就愉悅地跑了過來。
邵維仁自然地蹲下身，抱住仲謙後再站起身來，臉上笑意真誠，不似在外麵那般帶著虛偽。也隻有回到這個家，他才能真正的放鬆。
“爸爸，你回來了。”仲謙糯糯的聲音，呆萌呆萌的神情，極其可愛。
這一聲爸爸，總是讓邵維仁怎麽聽也聽不夠。
他刮了刮了仲謙的鼻子，笑容更加綻開，“是啊，爸爸回來了。仲謙想爸爸沒有？”
“想想想！”仲謙抬高手臂大呼。
父子兩人笑作一團。
關梓追著仲謙後一步出來的時候，便是看到這樣一個溫馨的場景。她頓住腳步，輕輕笑起來。
“小梓，你也回來了？”邵維仁很快便發現不遠處笑容唯美的關梓，抱著仲謙便準備靠近。
“嗯。”關梓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仲謙，罷他抱在自己懷裏。
“這幾天，關氏的情況怎麽樣了？”邵維仁發現了關梓眉眼間的疲憊，有些心疼地詢問。
他雖然支持關梓自己去經營發展關氏，但是也不願意看到關梓這般辛苦。
一聽到關氏，關梓立馬便想到了萬怡，糾結了幾許，最終還是緩緩開口詢問，“萬怡的股價……是你在暗中幫忙嗎？”
邵維仁看著關梓，似乎早就料想到她會有這個疑問，他抬手覆上關梓的肩膀，將她的頭貼近自己的胸膛，一齊擁著她與仲謙，“我不忍心看你勞累。”
沒有簡單的是與不是，確實實在的肯定了這件事情。
關梓說不清楚自己心裏是何種情緒，微微歎了一口氣，她再次揚了揚笑：“謝謝你，維仁。”
邵維仁用一隻手撫摸著關梓的柔順的發絲，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不過，我還是希望靠自己的能力，來讓關氏起死回生。也算是，完成爺爺的遺願。”關梓抬頭，眼眸正視著邵維仁，很是堅定。她不是不感謝他，甚至可以說如若不是他，她或許還發現不了萬怡的秘密，隻是，這是爺爺的關氏，理應讓她一個人來操心。
邵維仁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他自然清楚關梓的為人，正是這一點，尤其吸引他。望著眼前人兒流光溢彩的眼眸，他輕輕點了點頭，而後不知怎的，目光便都聚在了那嬌嫩的紅唇上。
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妙。
等到關梓意識到的時候，邵維仁的唇已然慢慢向她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