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難得一見的柔情
營養液滴完,邵維仁親手將針頭拔掉,關梓住在VIP病房,護士一個小時巡查一次,邵維仁放下萬邵繁雜的公務,陪在關梓身邊,取消護士的查房,他認真看過關梓的檢查結果,除了貧血之外一切正常。
關梓的呼吸變得綿長,邵維仁卻沒有一絲困意,在黑暗中的光明顯得尤為突兀,今天關梓穿的是平底鞋,按理來講是不會摔倒的,絕對不是意外,他讓徐森去調查這件事情,在他心中,這就是要害他的孩子,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人的。
趙曼最近就喜歡和關璐膩在一起,從關璐那裏打聽消息,可惜關璐是一個大腦中缺根線的女人,有用的信息根本一點都套取不到。
想要問邵維仁家庭背景好久了,但是趙曼就是找不到契機開口,關璐每天就會拉著她做美容做頭發買衣服,趙曼在心底冷笑,關氏現在已經是一個空殼子,有用的資源都被司明拿走了,真不知道關璐還能過幾天這樣的生活。
“璐璐,這兩天在萬邵的工作怎麽樣啊?關氏都亂成一團了吧?”趙曼緩緩問道。
關璐不耐煩的啜著奶茶,說:“關氏有什麽好亂的,反正有我二叔。”
“那你和邵維仁到底怎麽樣啊?”趙曼裝作關心的樣子。
“能怎麽樣啊,他昨天抱著關梓走了就沒有回來過,林阿姨說會幫我的。”關璐心情不好。
“關梓可真是一個禍害呀,誰知道她和邵維仁在一起幹什麽呢。”趙曼說得陰陽怪氣。
關璐帶著點責備的味道說:“曼曼你不是說上次關梓會被開除嘛,結果沒兩天就回來了,真是白費功夫。”
趙曼也奇怪,那個項目那麽大,邵維仁竟然做出這樣的舉動真的是匪夷所思。“那是關梓運氣好,有那個總監出來頂著。”
趙曼的眼神暗了下來,她笑著說:“不過璐璐你不用擔心了,關梓很快就會離開萬邵了。”
關璐將信將疑的問:“曼曼,你肯定嗎?”
她自然肯定,關梓將仲謙看得最重要,自然會言聽計從。
關梓身心疲憊,這一天一直處於睡眠狀態,邵維仁匆匆回過萬邵之後就趕來醫院,靜靜看著關梓。
午後的陽光溫暖的照射,關梓緩緩睜開眼睛,她恢複了一點精神,不知是忘記之前發生的事情,還是故意裝作沒有發生過一樣,她對待邵維仁變得疏遠很多。
邵維仁那天回到辦公室就發現關梓給他的辭職信,他看到上麵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萬邵都不符合發展規劃的話,試問還有哪裏更合適?
冷冷的開口,邵維仁說:“我不會同意你的辭職的。”
關梓正在喝紅棗粥,手中的勺子頓了一下,自從失去這個孩子,她更加堅定了離開的決心,在萬邵她就沒有過寧靜的日子,有那麽多雙眼睛都在盯著她,所以她放下粥碗,小聲說道:“不論你是否同意,我都會離開萬邵。”
平靜的語氣,波瀾不驚的心態,這就是傷心過後的關梓。
邵維仁將保溫盒裏的粥在小碗裏倒滿,重新給關梓,緩聲說:“你先養好身體,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說。”
關梓心裏已經做好了打算,她精心經營酒窖就好,然後等待和仲謙團聚的那天就好,這樣她已經感覺很滿足了。
無情的冷漠蔓延開來,關梓心意已決,邵維仁自然可以感覺得到,他忽然感覺到莫名的煩躁,他都已經做出很大的讓步,為什麽她還總是要耿耿於懷。
邵維仁走出病房,因為從小接受嚴格的訓練,他很少抽煙,現在卻隻有煙草的苦味可以驅散他心頭的煩悶。
吐出淡淡的煙圈,邵維仁靠在樓梯安全間,他不知道應該拿關梓如何是好。
病房內冷清寂靜,關梓一勺一勺機械的喝粥,不聲不響,她心中的傷痛沒有辦法痊愈,現在回想起來,她可以肯定一定是關璐在地上故意倒水所以她才會滑倒,但是那又如何,她最不希望發生的已經發生,做再多的事情都沒有辦法彌補曾經的遺憾。
當失去一切的時候,僅存的事物就會顯得彌足珍貴,關梓經曆過許多,很多她已經看淡,隻不過在乎的始終還是放不下。
今後到底要何去何從,商界的上空已經變了顏色,司明和萬邵的對抗,首先消失的會是關氏,對關家已經是心灰意冷,但關梓一直都記得慈愛的爺爺對自己的關懷,到那時她又應該怎樣選擇。
徐森打來電話,邵維仁摁了通話鍵,“說。”
“邵董,我查過了,那天是關璐把水故意倒在地上,關總監才滑到的,而且關璐昨晚和趙曼見麵了,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徐森現在真想衝上前去揍關璐幾下。
邵維仁眼神晦暗,冷到極致的聲音說道:“司明最近不是在利用皮包公司收購關氏的資產嗎?我們加入,讓關氏和司明鬥,讓關璐走投無路。”
他這次是下了狠心的,就算是他母親來說清,他都不會答應,關氏和司明,他是要定了。
徐森在那邊聽了,心中已經有了初步實行計劃,他說:“是,邵董,我立刻提交策劃。”
喬夏在一旁著急的問:“徐森,關梓到底怎麽樣了?”
徐森掛了電話,說:“你小聲一點,不要讓別人知道關總監生病的事情,她很好。”
“我想去看她。”喬夏糯糯的要求。
徐森自然是不忍心拒絕,可是他每次去都隻能站在門外,更何況是別人呢?隻好安慰說:“等她回來好吧?”
VIP病房,各方麵的配置都是頂級的,關梓站在窗前,看陽光樹影斑斕,時光靜好。
她已經在醫院住了好幾天,邵維仁每日晚上下班都會過來,但是他們之間極少交流,辭職的事情一直沒有定論,邵維仁那天提了一句之後就再也沒有說什麽。
冰涼的沉默是病房的主旋律,關梓並不知道,給她用得每一針藥,喝的每一碗湯,邵維仁都會親自過問,比她自己都要用心關心她的身體。
其實不過是流產而已,關梓都覺得調養的太過精心,她現在已經完全康複了,沒有人體會得到她失去孩子的痛苦。
精明的商業頭腦,理智的處事風格,都沒有泯滅內心深處母性的本能,關梓真的累了也倦了,她隻希望過平淡的生活,遠離這些紛爭。
醫生沒有得到邵維仁的指示,是不會讓關梓出院的,她隻好自己想辦法從這裏出去,她的手機,錢包,她都可以放下,公寓裏的衣物也沒有打算回去整理,就這樣離開就好,那些不過是身外之物。
她一出病房門,護士小姐就走過來,說:“關小姐,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關梓微微一笑,說:“沒什麽,我想下去走走,曬曬太陽。”
“這個……”護士小姐有些為難,上麵特別交代過關梓不能離開,這也沒有看護在這裏,萬一人不見了要怎麽辦。可是又不能明確拒絕。
關梓從不為難普通小職員,在她心裏,她尊重盡職工作的人。擺擺手,說:“那我回病房好了。”
護士小姐感覺關梓善解人意,人會本能的對對自己好的人好,善意的建議說:“關小姐,你可以征得邵董的同意,那樣就可以出去了。”
“好。”關梓感謝的笑笑,雖然早就猜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況,她還是悶悶不樂,這難道是要剝奪她自由的權利嗎?
晚上邵維仁過來,已經午夜,他的工作有多忙,關梓是清楚的。
在值班醫生那裏問過關梓的情況之後,邵維仁推門進來,驚喜的發現關梓竟然給他留著一盞壁燈,他看到她身上蓋著薄薄的毯子,翻開的雜誌就在手的旁邊,看來是一邊看雜誌一邊睡著了。
他緩緩走過去,眼神中是難得一見的柔情,將毯子向上拉了拉,把關梓的手收在毯子裏麵。
關梓微微動了動,睡夢中的她呼吸綿長,眼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般輕盈,她今晚原本在等邵維仁想要講出院的事情,可是他回來的太遲。
邵維仁在病房附帶的浴室裏洗過澡,和關梓相擁而臥,身體已經調養的完全恢複了,貧血是長期積累的毛病,要用紅棗阿膠這些補氣血的食物來增補根源,以後還會生出更多更健康的寶寶。
習慣性的尋找溫暖的來源,關梓不安的動動,依偎在邵維仁的懷中,找到一個舒適的睡姿,隻有在熟睡之中毫無防備,她才會顯露自己的本心。
無盡的漫漫長夜隱藏許多深奧的秘密,不知什麽時候才可以盼到黎明。
翌日清晨,關梓醒得很早,邵維仁還沒醒。
關梓在心裏仔細地描摹他深邃的眉眼,冷俊的側顏。
邵維仁睜開眼睛,微微眯著,“你在幹什麽?”
關梓看得入了迷,現在才被這清朗的嗓音驚醒,立刻從被窩裏出來,赤腳站在地上,眼睛晶亮看著正在起床的邵維仁,說:“我今天要出去曬太陽。”
邵維仁一邊扣襯衫扣子,一邊回答,“不行。”
“為什麽?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關梓不解地問。
今天有一場重要的談判,美國來的代表,邵維仁實在沒有時間可以陪關梓曬太陽,他說:“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沒有為什麽。”
十分堅定的拒絕,關梓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心情很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