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一月之期

  邵維仁幾乎把所有的菜的品種都買齊全了，來到肉類區域，他又進行了一番采購，關梓一直都在計算她家的冰箱夠不夠放下這麽多食物。


  結賬地方排隊的人不是很多，關梓一樣一樣把東西拿出來，邵維仁在一旁拿出錢包掏出卡。


  收銀員看著遞過來的銀行卡，不好意思的說：“先生，今天銀行結賬，暫時不能刷卡，請用現金結賬，一共1675.2元。”


  邵維仁平時去的地方場合根本不是用現金能夠買單的，他身上隻有一千的現金，而且就算是他不食人間煙火，他也不會相信這些蔬菜就有這麽貴，竟然要一千多。


  收銀員看出他的疑問，解釋說：“先生，那個冰激淩是意大利進口的，一千塊一盒。”


  關梓早就想念這個冰激淩的味道了，可惜一直都沒有足夠的資金支持，這次邵維仁買單，她立刻買了超大盒的，足足有2公斤。


  這個時候關梓十分大方的從口袋裏麵拿出一疊嶄新的鈔票，數出17張，放在收銀台上麵，對邵維仁眨眨眼睛，含義十分明顯，是記得還的意思。


  於是一向都沒有出現過女士付賬情況的邵維仁，經曆了人生中第一次尷尬情形。


  開車回公寓的5分鍾時間，關梓一直都在忍著笑，今天這個超市逛的真是太值了，從沒有見過邵維仁如此可愛的樣子。


  回到公寓，兩個人將食物放好。


  關梓親自下廚，做了一個時蔬拌菜，油菜香菇，西湖牛肉羹還有紅燒茄子，邵維仁第一次吃這麽樸素的菜品，足足吃了兩碗米飯。


  吃完飯，關梓踱著步子走向沙發，舒服的坐在上麵開始看搞笑的綜藝節目，邵維仁看著一桌子碗筷，這難道是讓他洗碗的意思？

  關梓鄭重的點點頭，她說：“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晚餐也是一個道理。”


  想到今天在超市付賬的不是自己，邵維仁隻好去洗碗了，並且他其實一直都帶著笑容，這或許就是家的感覺。


  關梓真的很想用手機拍下這一幕，不過為了避免今後被殺人滅口，她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待她走進廚房，竟然真的看到餐具都恢複了潔淨，邵維仁在清水中衝洗盤子，襯衫挽起在手肘處，她才發現他的側麵真好看，輪廓深邃。


  指針指向十點鍾，關梓困意來襲，她抬著眼皮看邵維仁，用眼神詢問：您難道還不回家嗎？

  邵維仁大搖大擺走進關梓的盥洗室，他看著滿滿的都是關梓的洗漱用品，在櫃子中找到了備用的新的，他想在超市買的也質量不好，明天還是讓徐森將他習慣用的那個牌子的全套搬過來放在這裏比較好，今晚可以先將就一下。


  關梓的眉頭越皺越緊，但是邵維仁在她的注目之下，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洗完澡出來，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說：“你難道不準備休息？”


  “你還在我怎麽休息？”關梓反問回去，明確的下了逐客令。


  瞟了一眼寬大的雙人床，邵維仁理所應當的說：“自然是你睡右邊我睡左邊。”


  時隔數日，二人重新躺在一張床上麵，邵維仁從後麵緊緊的圈住關梓，關梓的後背緊靠在他的胸膛上麵。


  邵維仁明顯的感覺到關梓的身子一震，他附在她耳邊柔聲說：“放心，一個月之期，我會遵守。”


  關梓望著外麵淡淡的月色銀輝，原來邵維仁真的以為她打掉孩子了，那麽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孩子還在的事情？太多艱難的選擇擺在麵前，這可不是簡單的衡量利弊就可以做出決定的事情，左右為難，一切都還不確定。


  夜很深了，邵維仁和關梓相擁而眠，他們都獲得一個安穩的睡眠，隻有兩個人在一起才有的安然好眠。


  這幾日邵維仁無論工作到多晚，都會回到公寓，門鎖的密碼自然是他威逼加利誘獲取的。


  關梓下班往往比較早，她看著茶幾上的財經雜誌，鞋櫃裏麵的幾雙男士皮鞋，還有一進門那裏的大碼拖鞋，公寓裏到處都是邵維仁的影子，他慢慢占據了她的一半空間，這樣的改變讓她感到恐慌，她才剛剛搬出幽薇莊園，他卻又住進了這個公寓，難道他們就要這樣糾纏下去嗎？

  不能，她要的是全心全意，她絕對不要和別的女人分享，特別是那個女人還是關璐，但是她又能怎麽辦呢？


  她不能騙自己的內心，更不可能鬥的過他，那麽隻有等他真正厭惡這一切的時候，或許她才能夠離開。


  時鍾滴滴答答的走著，關梓沒有開燈，任由自己沉浸在黑暗之中，最近反應不是特別大，她裏麵穿著防輻射的內衣，而且盡量少參加會議少用電腦，她一直都在盡全力保護自己的寶寶，還有仲謙，她已經打算過了，司吳衛不會是邵維仁的對手，等到司明沒落的那一天，即使沒有邵維仁的幫助，她也可以奪回仲謙，酒窖的計劃已經提上日程，她找時間找了兩位當地農民老伯管理葡萄，今年夏末就可以有收成。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她隻要一個月之後安然離開這裏就是，邵維仁對她終究不是對關璐那般溫柔體貼，她走他亦不會留。


  直到深夜，邵維仁還是沒有回來，關梓覺得有些微涼，她從衣櫃裏麵找出一套棉被，重新壓在上麵，然後她在內心對自己說，這是很正常的，她又不是他的誰，更沒有立場去問一句你現在在哪裏。


  邵維仁在參加關氏的宴會，林子雲也在，宴會在山中的度假村舉行，不過是人們交際的一個場合而已。


  山裏的路因為下雨，晚上8點之後就封閉了，邵維仁想要回去是不可能的，而且林子雲也讓他和關璐多多培養感情，她想要早點抱上孫子呢。


  上次的項目讓司明扳回一局，現在正是兩家競爭白熱化的階段，他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和關璐分開，不過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親口承認過和關璐的關係，有那層曖昧已經足夠了。


  邵維仁獨自執一杯紅酒站在窗邊，看外麵的夜色濃鬱，他在想關梓現在睡了沒有，山中的星星要亮很多，他想起她的眼睛就和夜空中的星辰一般耀眼明亮。


  關璐一直都在找機會站在邵維仁身邊，隻不過因為她是這次宴會的承辦方，所以要招呼其他人，邵維仁這才難得的安靜一會兒。


  林子雲過來，看著兒子眼神中的落寞，問道：“在想什麽呢？”


  邵維仁轉動手中的酒杯，說：“媽，沒什麽，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長大了，所以什麽都不願意和我說了，我的兒子在工作上一向都是自信沉著冷靜，你不是在思考工作，而是……”林子雲並不點破，她繼續說：“維仁，老人流傳下來的還是有道理的，關璐終究是關氏集團的繼承者。”


  林子雲自然是希望邵維仁幸福的，隻不過門當戶對終究要好一些，年輕人，還不懂得什麽是人生，今後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狗仔跟的很緊，這也是關璐喜聞樂見的，於是邵維仁和關璐同行，夜宿度假山莊的事情第二天就立刻登上了頭版頭條。


  關梓看著網頁上的新聞，原來他昨晚和關璐在度假山莊，想必一定是一個旖旎的夜晚。


  ***

  關梓抱著腿坐在椅子上麵，將頭擱在膝蓋上，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記者的報道，夜宿度假山莊，一起聽落雨的聲音，標題很是文藝，山中靜謐的夜晚，落雨叮咚的聲音，想想都是浪漫的。


  原來在她這裏不過是一時的寂寞而已，關梓深深的吸了口氣，再也睡不著了。天色還早，她起來把邵維仁的物品都放在紙盒中整理好，打包起來，準備改天找快遞公司送回幽薇莊園。他那麽富有，或許根本不在乎這些，她全部扔了也許更合適一些。公寓密碼是和手機捆綁在一起的，關梓立刻換了新密碼，隨機的，不再有某種含義。


  終究是會結束的，關梓想到她前兩天偶然看到邵維仁的手機上跳出一條日程提醒，她不過是無心瞟了一眼，卻看到爺爺，禮物這樣的字眼，想必這就是他的親人，他身後神秘的家族，而她昨天也恰好聽到關璐已經申請假期，時間正好對得上。


  關梓決定做好自己的工作，在萬邵的日子，真的屈指可數。


  再見，已是陌生人而已。


  原本就是冷漠之人，披上一層厚厚的鎧甲並不是難事，關梓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風采熠熠，和往日並無二致。


  一天忙碌的工作安排，關梓一口氣把她負責所有在建的工地都視察了一次，做出不足之處的調整，邵維仁看到管理部空缺的位置，他的眼神暗了暗，沉住氣，沒有讓徐森去查關梓的行蹤，他自然知道新聞上麵寫了些什麽，隻不過他固執的從不做解釋而已，他就是這般傲嬌。


  晚上邵維仁下班，開車來到關梓樓下，他一眼就可以看到16層的廚房亮著溫暖的燈光，關梓在家。


  電梯在16層停下，邵維仁在密碼鎖上摁下密碼，鎖叮咚響了一下，是錯誤提示音，他心中已然明了，隻不過因為是關梓，所以他又試了一次，還是不對。


  邵維仁靜靜站在門口，他知道關梓就在門的那一邊，當出現密碼錯誤的時候，是會自動向主人手機發送報警短信的，那麽就是說，她就站在門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