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你孩子還有誰知
關梓無法回答，低垂的眸子似有痛苦劃過，但轉瞬即逝，以至於邵維仁都沒來的及抓住。她的手探出來，輕輕拽住他的胳膊，眸子望向了她，靜靜地說道：“阿霖，我以後叫你阿霖好不好？”
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關梓就當他默認了，一頭埋到他胸口，又叫了幾聲，“阿霖好了，就叫阿霖了，阿霖。”
饒是這不是邵維仁最滿意的稱謂，但見她略到討好的音調，柔柔的，幾乎一瞬間便探到他內心深處。邵維仁伸出手將關梓攬入懷中，聲音低啞地應允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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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1房內，孩子的哭聲從晚上持續到深夜，司吳衛抱著雲煕在屋裏來回踱步，試圖安撫嬰孩，可各種方法都用遍了，孩子的哭啼聲依舊不止。
趙曼洗完澡，探出頭對司吳衛叫道：“老公，幫我內衣拿來下。”
司吳衛應了一聲，便要放下孩子。可剛放下，孩子的哭聲又如海水般鋪天蓋地地湧來。
司吳衛沒辦法，隻能再次把孩子抱著。趙曼在裏麵擦幹身體後見內衣還沒拿過來，本想催促，可一見司吳衛抱著孩子目不轉睛地專注模樣，心裏就來氣，披了件浴袍就出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責怪，“老公，我不是叫你幫我拿內衣麽，你就不能給他放床上一會兒。”
司吳衛依舊沒有抬頭，一邊哄孩子一邊說道：“雲煕總是哭，你自己拿一下。”末了，他又抬起頭來，衝趙曼問道：“你說，雲煕會不會餓了。”
正在穿內衣的趙曼一下子就火了，這都是什麽事，本該他們兩人的二人時光，偏偏平白無故地多出一個小孩子來，也不知道這司吳衛成天看著孩子，會不會心裏還有關梓。
一想到關梓，趙曼胸腔中的嫉妒愈發濃厚，她硬生生地將自己的怒火壓製住，臉色難看地拿起奶粉走到司吳衛身邊，遞了過去，“這孩子你我也帶不好，要我看找個月嫂幫忙帶著，人家是專業的，也有經驗。你放心，我不會委屈了他的。”
“不行。”司吳衛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了趙曼的提議，隨後自己拿起奶瓶喂著孩子。
趙曼遭到拒絕，氣呼呼地坐下，轉瞬就開始數落，“你自己又帶不好，難不成還指望我不成？莫不是你心裏還有關梓那女人，想她因為你養孩子對你感激涕零。”
雲煕又哭了，司吳衛不理趙曼，再次起身哼著兒歌輕哄著。趙曼本就一肚子委屈，加上隱忍的怒火，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語氣更加不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比我更清楚，關梓如今已經是邵維仁的情婦，今天怕是你還看到他們了吧，怎麽，你是不是還很難受，是不是覺得……”
“我都已經離婚跟你在一塊了，還有哪點不能如你的願，雲煕不過是個小孩子，以後你就是她母親，也隻會有你一個母親。”司吳衛有些生氣，想著白日所見，心中又痛苦了幾分。
趙曼本不是特別強硬的人，哪怕握著司吳衛把柄要挾他，那也是因為自己愛他。如今司吳衛一怒，她的氣勢也就滅了幾分。
她噙著眼淚望著司吳衛，隨後緩緩蹲下捂著臉哭泣起來，她哽咽著聲音哭訴，“我要的是你的心，南，我的心你還不明白嗎，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司吳衛哀歎一聲，無論出於任何目的，趙曼威脅她是事實，而且還起到作用了。對於趙曼，他談不上半點感情，此刻更沒有同情和憐惜，他繼續用平淡無常地語調回複她，“你要的我盡量滿足你，隻是雲煕，我希望你能好好對他。”
這個，當然是奢望。司吳衛也沒有辦法。
趙曼淚眼婆娑，今天她的月事又來了，這個月的努力全白費了。哭到動情處，聲音越來越大，也不知道是之前的委屈，還是因為自己努力又成空。
翌日上午，邵維仁和關梓早早起床赴會，這場評審會的主要任務就交給關梓了，畢竟邵維仁做了大頭，剩下需要完善盡美的就交給關梓了。而關梓也覺得在人際公關方麵，自己很是拿手。
電梯不大，裏麵已經有了人，站在最前麵的正是司吳衛。
關梓的腳已經邁了進去，想要後悔已經來不及。邵維仁一如既往地冷著臉，見到司吳衛也微微點頭，算是禮貌招呼。
司吳衛回禮，接著進入無聲期。
七八點本是進入全新一天的高峰期，將近四十層的電梯走走停停，足足用了七八分鍾才走到大廳。經過餐廳時，司吳衛掃了關梓一眼，衝邵維仁說道：“邵董事和關小姐怕還沒吃早飯吧，我們目的地本相同，不如一道吧。”
邵維仁同樣看了關梓一眼，見她波瀾無驚，想著早飯的確沒吃，但和不願見到的人一起吃早飯就大煞風景了。此時關梓也開口答，“我還有個提議案沒做好，怕時間來不及了。不如邵總……”
“多謝司總美意了，你也看到了……”邵維仁衝司吳衛一笑，伸手拉住了關梓的手。
又是一語雙關，關梓暗道無語。司吳衛也是明眼人，自然知道邵維仁的意思，尤其是最後拉起關梓的手，占有和提醒意味更加分明。
司吳衛訕訕笑了笑，並沒多少尷尬，衝兩人微微點頭，便轉身進了餐廳。
關梓目不斜視，依舊淡然地望著前方。邵維仁依舊沒有鬆手，就那麽拽著她的手，似笑非笑地問她，“怎麽，不想和他吃飯，說不定還能得到一點孩子的消息呢。”
關梓臉上沒有半分動容，問到仲謙的消息又能怎麽樣，望梅止渴，往後就靠著那點精神念想過活？不，她關梓要的不是這樣的生活，她要孩子活生生地生活在自己身邊。
“如果邵總想和他一起吃飯，我沒有意見。”關梓目不斜視，淡定地回答。
邵維仁又吃了憋，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為她的狀態感到滿意。上了車之後，邵維仁才意有所指地來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關梓還以為他有後話，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卻見邵維仁沒話意，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麽意思。時間不多，也不容關梓多想，她又迅速埋入工作間。
評審會的成員早就給封了紅包，具體金額關梓不大清楚，但想來不會少。剩下那幾個難搞定的，也就是今天的重點了，隻要爭取一個過來，他們的提議也就算通過了。
想到這裏，關梓還是頗有幾分信心的。評審會本定在上午十點半，但早早來做準備的企業不在少數，關梓四處轉悠了一圈，順便帶了杯奶茶遞給邵維仁。
邵維仁掃了一眼，嘴角抽動了一下，“我不喝這個的。”
“你沒吃早飯。”關梓堅持。
沒吃早飯就得喝奶茶，什麽邏輯？關梓說完就汗顏了，什麽時候自己也變得跟邵維仁一樣，說話前言不搭後掉，完全沒有邏輯性了。
正猶豫不決的時候，邵維仁伸手接過了奶茶，又瞟了她一眼，一副完全是給她麵子的模樣，順便又提醒了一句，“以後要買就買咖啡。”
嗬！合著還被伺候的上癮了，關梓撇了撇嘴，不應也不拒絕。
待到天氣放晴，露出光芒時，評審會總算姍姍開始。今天運氣不錯，抽簽抽到靠前又不太前的位置，這多多少少有點加分項，當然關梓是不在意這個的，她隻想早點開完早點回去。
一切都走公式化程序，關梓輕車熟路。邵維仁先出來後便在車內等著，關梓一打開車門，就見邵維仁閉目養神。
事情結束，關梓眉眼間的笑意濃厚，見他睡覺，也知不是真睡，便問，“你那邊情況如何。”
邵維仁果然睜開了眼睛，瞟了一個白眼給他。關梓也覺得自己的話多餘了，於是便將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幾個老家夥之前都打過招呼了，情況還不錯。這下回去就有的忙了，各個部門的文書拿到了就能開工了。”
“這些不需要你操心。”邵維仁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每年進貢的也不少，這招標一切都按程序走的，誰敢為難。
關梓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也是，這邊事情處理完了，剩下的就該擔憂欣悅那邊了。
兩人說笑間，司吳衛和趙曼也有說有笑地出來了，而趙曼推著的嬰兒車內，似乎還有個孩子。
關梓本是無意一掃，此刻心也全部提了起來，瞬間便打開了車門，徑直朝兩人走去。
邵維仁本說這話，見關梓神態反常，跟著下車就看到了司吳衛兩人，目光一下子陰沉下來，冷著臉拽住了關梓。
關梓一心想著孩子，竟忘了邵維仁的存在。如今被他拉回現實，悸動的心也稍稍平靜下來，可她還是不甘心地朝那邊望了幾眼，她朝思暮想的仲謙就在嬰兒車內，和她不過百米之遙，她卻無法靠近。
邵維仁自然知道關梓心裏所想，毫不客氣地出言警告，“別忘了你自己說的話。”
關梓低下了頭，她說過的話她不會忘，可是仲謙就近在眼前，她的眸子有些氤氳，卻倔強的忍著，她抬起頭望著邵維仁，眼淚也被她生生地憋了回去，“如果繞一大圈，做一大堆事就是為了奪回孩子，那現在我為何不能？”
“有誰知道是你的？”邵維仁冷冰冰地擊破她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