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滋味好吧
之前宋雅柔一直怕她被顧家置喙一心往外，所以彼此幾乎不怎麽聯係，這次她從顧家出來，第一件事當然就想回去，想回到自己的媽媽身邊。
從小就在外寄養，很少體驗親情的感覺，能看見媽媽，照顧媽媽，秦素問滿心都是雀躍的情緒。
甚至一度忘記了自己還不知道該去往哪裏，顧城不要她，顧天宸她不敢要這樣的境地。
管修文沉默片刻，忽然間咳嗽著說：“要不這樣，我明天問問她，你也知道你們之間的情況複雜，還真不是要照顧就照顧的上的。”
秦素問張了張口，最後隻好輕輕的說了句“好吧”，便又掛了電話。
那她應該去哪裏？
陸塵見她可憐巴巴的，想了想問：“要不，你再回去求求顧總？”
他還真的不敢自作主張把秦素問送回顧園顧城那邊，陸塵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顧天宸對秦素問有興趣，他怎麽可能還把她往虎口裏送。
作為老板的貼心小秘書，現在就應該是把女人往老板懷裏送，這才是最聰明的舉動！
“不不不不……”秦素問趕緊拚命的搖頭，“要不，你再把手機借我下，可以嗎？”
秦素問請求的時候，眼神會說話，陸塵不忍拒絕，還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
秦素問坐在出租車的副駕駛上，能搭一下陸塵特助的順風車當然是好的，隻是她心裏頭還有些愧疚，總覺著不想欠顧天宸的人情，結果到頭來還是欠了。
陸塵讓出租車司機把車停在秦素問說的地方，這是個有些老城區的地方，至少在他的認知裏，不少外來務工人員都是在這邊租住房屋的。
灰撲撲的街道上忽然間出現一抹亮眼的鵝黃，一個看起來很可愛的女孩子衝著秦素問招手，語帶埋怨的說著，“你真是，放著好好的顧家少奶奶的日子不過，非要來我這裏過苦日子！”
秦素問哂笑了下，推開車門下來，抱著女孩的胳膊柔柔說了句，“謝謝你呀翹翹。”
楚翹，秦素問目前大概唯一算是閨蜜的朋友，不管她是窮人還是富有，都保持著同樣的態度，而且即便不聯係，隔了多久秦素問再和她聊天，都還是會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所以走投無路不知道該在哪裏落腳的時候，秦素問自然而然想起了楚翹。
轉身又感謝了幾句陸塵，秦素問才拉著楚翹的手往巷子裏走。
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陸塵才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喂，顧總，是的……已經送到了。她在這邊有個朋友……就是這地方不怎麽樣，看起來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
顧天宸正靠在自己的超大浴缸裏，手旁放著一塊毛巾和一杯紅酒，手機則開著免提直接放在毛巾上方，他微微閉著眼睛，唇畔勾起一絲笑意，“還真是讓她找到活路了。”
陸塵額上滑過幾絲黑線，有點不明白顧天宸現在的想法，他真想要秦素問，直接抓進屋子裏不就完了嗎？還需要那麽徐徐圖之？
再說了，他也完全沒看出來這個叫秦素問的，有多漂亮啊。
整天巴著顧天宸的美女，可都是頂級美女啊……
陸塵想到這裏，幹咳了聲，再無法直視顧天宸的審美觀了，放著好好的大小姐丁沐兒不疼，非要莫名其妙的關照起這個如同個小雞仔樣子動不動就害羞的侄媳婦……
看來果然是偷腥的滋味好吧？
他胡亂想著，嘴巴裏卻恭敬的問了句，“那接下來呢？需要不需要把行李送到秦小姐那邊去？”
“拿到我這邊來。”顧天宸想了想，忽然間嗤笑了聲，“不是不想來？那讓她自己主動找過來。”
陸塵張口結舌，終於還是應了一聲。
夜已深。
整個城市都被溫柔的月光籠罩，有些地方安靜的似在天上，有些地方則吵吵嚷嚷的充滿了煙火氣質。
秦素問跟在楚翹身後彎彎繞繞的走著，一直到了個二層小民居前麵，外麵做牛肉麵的阿姨衝著楚翹喊了聲，“阿翹啊，這是你朋友？晚上吃過了嗎？”
楚翹摸了摸肚子，“你吃了嗎？沒吃我請你吃牛肉麵。”
秦素問其實是有點不好意思的，但她沒有和楚翹矯情，都已經住到這裏了，還有什麽不能拜托她的，於是楚翹要了兩碗加鹵蛋的牛肉麵，拉著秦素問在小桌邊坐下了。
“你怎麽回事啊？就算離家出走好歹也有個行李，你連個手機都沒有？”
秦素問深深的歎了口氣，“顧城喜歡的那個女人不能接受和我在一個屋簷下，我算是被他掃地出門了吧……而且……”
她把自己的腳亮給楚翹看，“腳還崴了，倒黴不倒黴？”
楚翹一低頭，噗嗤笑出了聲，“那你準備怎麽辦？”
“等腳徹底好了就去找份工作。”秦素問認真的想著自己的未來，顧天宸隻要不追著她要錢，她一定可以慢慢的攢出錢來還他。
秦素問晚上和楚翹窩在小客廳的沙發上，兩個人聊了很久。
她們以前是大學同學，但是楚翹中途退學了，原因是她負擔不了自己在大學的學費，而助學貸款卻因為負責的老師各種刁難下發不了，一向灑脫的楚翹幹脆也就不甩這奇葩的學校，直接拎著行李離開。
後來她就在這裏找了個住處，一邊打工一邊養活自己。
秦素問特別欣賞楚翹的這種態度，在這一點上她遠遠不如對方。
當年那個老師看中楚翹漂亮青春，就想讓她跟了他，楚翹寧肯退學也不肯接受這種莫名的條款，哪裏像她，因為實在攢不出媽媽治病的錢，不得不以放棄自己的身體為籌碼……
“你那個媽，我總覺著有問題。”楚翹從櫃子裏拖出條毯子來遞給秦素問，讓她晚上先在沙發上湊合湊合，“自家女兒要照顧她，還推三阻四的？”
“之前她就不讓我和她聯係……”秦素問臉色白白的回了句，“說是怕顧家對我有意見。她一直希望我在顧家過……”
楚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直接吐槽秦素問，“我天，你是傻子嗎？你媽是因為顧家勢力大，覺著你離開了這個靠山，就不能從你身上撈好處你知道嗎？”
秦素問其實也隱隱有這樣的感覺，但她始終不願意去麵對這件事，無論如何，母親已經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能不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她，就不這樣做。
人生在世，給予你生命的人，十月懷胎生下你的人，又怎麽會去害你呢？
楚翹見秦素問不吭氣了，直接坐到她的麵前，把茶幾上的蘋果一分為二，一人一半後才說：“我不是趕你走啊，你願意在這裏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就是覺著你媽那事太蹊蹺了，她找你要過錢沒有？”
當然要過。
秦素問沒吭氣了，這已經是最直白的表示。
她每個月的三萬都因為宋雅柔說要買藥，寄過去如同石沉大海再無水花；之後宋雅柔說要做手術要一百萬，她情急之下實在沒有辦法，隻好找了那個中間人說想出售自己的初夜。
“你媽……不會和你最大的交集，就是找你要錢吧……”楚翹吞吞吐吐的問了句。
這次秦素問徹底的不想說話了。
早上起來，楚翹先去上班去了，她把鑰匙留給了秦素問，還借了200塊錢給她。
免得秦素問出個門還兩手空空。
這年頭真的是沒錢寸步難行，不過曾經堂堂的顧家二少奶奶，把自己搞成今天這地步，也是一朵活生生的大奇葩。
……
“啊啊啊啊城哥……快、快……”章一萱死死的纏著顧城，兩條腿被架在他的肩頭。
這是她最喜歡的姿勢，每次都有快要窒息的快感。
顧城卻有些心不在焉的，自從昨天陸塵過來把秦素問所有的行李都拿走了，他就一直在想，顧天宸怎麽會無緣無故的那麽幫秦素問。
如果他沒記錯，上一次秦素問要借錢，也是顧天宸這個小叔給的錢。
這個世界上如果不是至親的人，真的是沒有無端的施舍，尤其顧城太清楚顧天宸的秉性，這明明是個無往不利的男人。
想到這些，顧城就越來越煩躁了，忽然間悶哼了聲，便氣喘籲籲的伏在章一萱的身上。
章一萱愣了下，今天早上的時間……居然這麽短？
她不依不饒的纏在對方的脖子上，柔聲嬌嗔，“城哥，人家還想……”
說著，她拉著顧城的手往自己的下頭去，顧城親了親她的唇，啞著聲音說：“你乖一點，我今天太累了。”
“是嗎？”章一萱乖順的歪在他的胸口，“昨天和我哥哥談的怎麽樣？”
“還行。”顧城難得露出些許笑意，“你哥哥話不多，但說話在重點上，不過他有點不滿你在我這裏住著的事情……”
章一萱撇了撇嘴，“那也要他能管得住我，平時總忙工作，哪裏顧得上我啊。”
顧城又輕輕拍拍她的肩背，“我先下樓一趟，你再睡會。”
章一萱正和顧城是情濃的時候，也沒有多想，乖巧的應了一聲，任他下了床。
顧城下樓以後直接奔向一樓的那個小房間，推開門就見裏麵已經空空如也，那個無論什麽時候他回來總是會用一盞昏黃的燈光迎著他的女人，徹底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