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不自量力
第122章：不自量力
淩若曦看著淩若霜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想著火候差不多夠了，她嘴角輕勾，露出一個淺笑，“假如霜兒答應和我聯手，事成之後，姐姐保證，定能讓你稱心如意！”
淩若霜猶豫著，終於對淩若曦妥協，“大姐，你希望我做什麽？”
淩若曦頓時笑靨如花，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對嘛，堅定果敢，才是成大事的人應該有的態度！老是吞吞吐吐的，顯得那般懦弱無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祖母養了一個下人當孫女呢！”
淩若霜臉色一變，靜靜地掃了一眼淩若曦，說道：“大姐，如果你不想說的話，那我們就回去吧。”話音一落，淩若霜就站起身，練錦緊隨其後，主仆倆正準備離開亭子。
“哎，五妹，別激動嘛，大姐不過跟你開了個玩笑，你至於那麽認真嗎？”淩若曦見淩若霜真給逼急了，連忙出聲叫住了她，“這樣吧，大姐以茶代酒，向你賠罪，希望你不要在意大姐剛才的無心之失……”
淩若曦拿起茶杯就喝了起來，隨後，喝完了茶水的她，淡笑著看著淩若霜，眼神裏有著警告，“五妹，你瞧，大姐都跟你賠罪了，你不會真不給麵子，說走就走吧？”但淩若曦卻在下一刻，對著淩若霜展露笑顏，佯裝姐妹情深地說道。隨後，在淩若霜看不見的角度下，那眼神中，閃過一絲淩厲。哼，果然，逼急的兔子，倒還真會咬人呢。
淩若霜似乎也不想因此將關係鬧僵，便又坐了下來。她抬起眼眸，看著似笑非笑的淩若曦，說道：“大姐，既然要聯手，你就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怎麽安排的吧。”
說了這麽久，淩若曦到現在還沒說出她的計劃，淩若霜真心懷疑，她到底是否真心要找她聯手？亦或是，隻是想用個由頭牽扯住她，拿她來掩人耳目，利用她來達到她真正的目的？
“嗬嗬，五妹，我是怎麽安排的，這其中牽扯甚多，實在不便和你說明。你隻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將該做的事情都做好，那就可以了。”淩若曦笑了笑，將茶杯輕輕地放在桌子上，柔聲說道。
“哦？那大姐倒說說看，究竟需要我做什麽事？”淩若霜見淩若曦神態悠閑，為了不被對方情緒左右，她極力將被輕視的恥辱壓在心底，淡然問道。
“這事說來很簡單，所有的事情，將會安排在我母親臨盆那一日進行。到時候，隻需要五妹你將一樣東西偷偷塞到我母親床下，便可以了。”
淩若曦在說著這番話的時候，她的眼神顯得熾烈非常。想著那一天，場麵該有的精彩，她就不禁興奮起來，甚至連手都在微微顫抖起來。
淩若霜瞟了淩若曦一眼，她眼睛裏有著戒備，“大姐，你這樣不是強人所難嗎？我很少去思音閣的，冒昧去的話，難保不會讓人看出問題來。而且，你所說的那樣東西究竟是什麽？如果你連這個都不告訴我，那我想我們之間也就沒什麽好談的了……”
看來她這個大姐是真打算拿她當個過路工具了……哼，想要把她當棄子，也要看她同不同意，大不了魚死網破罷了！
淩若曦抬眼看了淩若霜一眼，輕聲問道：“五妹，你這是在威脅大姐嗎？”
什麽時候，竟連這個平時說話都不敢說大聲的小丫頭都敢來和她嗆聲了？真是不知死活！她讓她去藏東西不過是給她一個機會，讓她不至於成為一道可有可無的背景。現在倒好，還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太不自量力了！
淩若霜俯首，態度恭謹地說道：“大姐，霜兒不敢，隻是霜兒覺得，既然大姐說要和霜兒聯手，那勢必要表示點誠意出來，讓霜兒對大姐放心。否則，霜兒卻是萬萬不敢從的……”
淩若曦冷笑，看著淩若霜的眼睛有著警告，“就算我強人所難又如何？五妹，大姐勸你，若不想你的親事有什麽意外的話，最好還是乖乖聽話的好！”
連藏個東西還這麽推三阻四的，到底是誰給的你這個勇氣？我隻要跟祖母稍微提一下，要把你嫁給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這樣沒大沒小，目中無人！
淩若曦惱怒地看著淩若霜，臉上滿是戾氣。真是該死！怎麽她重生之後，越發覺得這些人越來越難掌控了呢？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淩若霜猛地抬起頭看了淩若曦一眼，隨後她又垂下眼眸，想著姨娘，想著自己的親事，她掩在袖子內的雙手便不由自主地緊攥起來，掌心被指甲刺得生疼。
罷了，反正不願告知又怎樣？在思音閣那邊，如果不想到時被人抓住把柄，隻要製造機會趁亂進去將東西藏起來就可以了。隻要有人願意配合……想到這，淩若霜便抬頭，語氣淡淡地說道：“大姐，既然你不願將實情告知，那霜兒也不逼問了，隻是，到時藏東西的時候，麻煩大姐助霜兒一臂之力，霜兒想趁亂……”
“嗬嗬，五妹，識時務者為俊傑，如果你不是身為庶女的話，大姐相信，你的出色一定會讓祖母刮目相看的……你放心，到時大姐救趁機製造混亂，你隻要把東西偷偷放下來就可以了……”淩若曦誇讚著淩若霜，笑得一臉得意。
淩若霜默然不語，她靜靜地聽著淩若曦的話，沒有人知道，在她的袖子下，她握緊的掌心有多麽蒼白和冰冷。
靜立了半晌，淩若霜猶豫地說道：“大姐，對於此事，霜兒一切聽從大姐吩咐，隻是，霜兒還有一事相求……”
淩若曦動作一頓，睨著淩若霜，說道：“霜兒有事但說無妨。”
淩若霜躊躇著，卻還是說道：“大姐，您說過的，我們都是同胞骨肉，萬一我們聯手對付七妹這事傳揚開去的話，那不就要變成滿京城的笑話了嗎？所以，懇請大姐和霜兒商量個對策，萬一這事被人查出來，還請大姐和祖母為霜兒周旋一二，霜兒保證，今後無論何時何地，定當對此事守口如瓶！大姐，您看如何？”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她真的不想得罪府裏的任何一個人，此事雖說大姐背後是有祖母撐腰，可祖母之上，還有祖父呢。她拒絕不了大姐的要求，就隻能盡量想辦法把自己摘除出來了。
淩若曦冷哼，她看著淩若霜的眼神裏有著嘲諷，“什麽時候，五妹妹竟也變得如此有心機了？”
想要讓自己變得和此事完全沒有關係？想得美！怎麽說，這件事也是她和祖母重新謀劃的，如果這個時候，拖淩若霜下水卻還讓她留有餘地的話，那萬一事到臨頭她倒戈，去向父親或者祖父告密，那該怎麽辦？
淩若曦不停地在心中進行各種謀算，最後她決定，為了不讓淩若霜留有退路，她決定讓她參加所有的計劃，隻有成為一條繩上的螞蚱，大家才能同心竭力，才不會擔心會被背叛。
於是，打定了主意的淩若曦便向赤練使了個眼色，隨後赤練便讓所有丫鬟都退到亭子外，包括練錦。本來練錦很猶豫，但看到淩若霜輕輕對她搖了搖頭，她便也退了出去。
“五妹，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到底是怎麽安排的嗎？你放心，大姐這就將一切都告訴你……”
隨後，淩若曦便將她和老夫人所有的計劃都合盤向淩若霜說了出來。等到自己說完，看著淩若霜的反應，淩若曦便冷笑著說道：“怎麽？嚇傻了？五妹，現在你可以理解為什麽一開始大姐不把實情告訴你的原因了嗎？就是因為怕你婦人之仁，大姐怕事情被打岔而功虧一簣，這才不想告訴你的……”
淩若霜聽完淩若曦所有的講述，半天回不過神來，“大姐，你這樣做，不就相當於把林夫人和七妹都背棄了嗎？”
“那又怎樣？”淩若曦眼神一冷，她看著淩若霜，神色漠然，“五妹，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另外，我要提醒你的一點就是，你自己要警醒點，如果我安排好了一切，但你最後還是被抓住了把柄，那就隻能說明你腦子笨，大姐可是救不了你的……”
淩若曦的話，分明就是讓淩若霜自求多福，萬一她們聯手的事被揭穿，隻要她們自己足夠謹慎，別人也無可奈何，但如果她們自己留下證據，被別人順藤摸瓜了，那就隻能自認倒黴，自己承受了。
淩若霜聽到這裏，心中頓時感到一種莫名的悲涼。差點忘了，她這個大姐，連自己嫡親的妹妹都能下手，更別說別人了。本來，淩若悠的安危和林夫人的反應都不是她所關心的。她隻關心的是，她和淩若曦聯手這件事，萬一傳出去的話，她的名聲會不會被牽連到？但聽淩若曦的意思，似乎想讓自己自生自滅。
淩若霜突然覺得很累，她想著不如就這樣算了吧，隨她們想如何利用自己來達成目的，反正以她在這個家的身份和地位，就算想抗爭也抗爭不了什麽的了……
忽而，淩若霜拿到自己手腕上的銀鐲子，那是六姨娘在她滿周歲時專程托人為她打造的吉祥物，想借此來祝願她一生吉祥安康，無病無災，心想事成。可沒想到，到如今 她竟淪落到成為別人眼中的一枚棋子，想一想就讓人覺得心有不甘！
淩若霜想到六姨娘在自己出來前，眼睛裏的擔憂，心中便覺得悲憤。憑什麽？身為庶女又不是她所願的，憑什麽她就得任由他人隨便對她呼來喝去？什麽親事，什麽安排，無非就是想拿這個來拿捏住她罷了。淩若霜的心中，一股熱流正在“蹭蹭”地往心頭上湧，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了！可笑她那個大姐，竟想拿她來做無本買賣？難道她當真以為她是傻子不成？
如果淩若曦真的敢不管她死活的話，那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淩若霜忽然想起了若幹年前，自己親眼目睹的一件事情。
這個時候，她不由得笑出聲來，這使得淩若曦有些不明所以，“你笑什麽？”
麵對淩若曦臉上的疑惑，淩若霜笑得越發燦爛，半晌之後，她才止住了笑意，看著淩若曦的眼睛中，有詭光閃過，“大姐，還記得十年前錦繡樓裏的事情嗎？”
淩若曦渾不在意，反問道：“什麽十年前？什麽錦繡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