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借故刁難
第章：借故刁難
淩府。
淩若悠正走在往鬆柏院的路上，忽而她禁不住地連打了幾個噴嚏，嚇得錦畫連忙將她手中的袖籠換成了暖和的湯婆子。
“糟了，小姐許是昨晚著涼了，這可如何是好？小姐，要不等回去奴婢去請大夫來給您診斷一下吧？”錦畫看著淩若悠不停打噴嚏的樣子，頓時一臉緊張。
“哪有那麽嬌弱？才不過打幾個噴嚏就到了要請大夫的地步？而且，現在是非常時期，母親即將臨盆，我不想讓她因我的事而分心……”
還有一個原因淩若悠沒說，就是現在老夫人和府裏的那些姨娘都對她和林氏虎視眈眈，如果她在這時因為一個小噴嚏就大驚小怪地請大夫進府來，難保不會讓那些人借題發揮，暗中作梗，她實在擔不起那個風險。
“那小姐堅持住，奴婢等下回去，就馬上去廚房給您熬薑湯祛寒……”
淩若悠輕聲答應，隨後，她就和錦畫一起走進了鬆柏院。
淩若悠進了屋便恭敬地向老夫人行了禮。
老夫人淡淡掃了淩若悠一眼，便說道：“七丫頭來了，起來吧。”
“謝祖母。”淩若悠福身謝過之後便想退到旁邊，無奈老夫人又喊住了她。
“七丫頭，聽說你在白雲寺收的丫鬟，前不久剛回到府裏了？”老夫人斜睨著淩若悠，幽幽問道。
淩若悠動作一頓，隨後宛然一笑說道：“回祖母，是的，那丫頭處理完家裏的事情之後，前天便回到府裏了。”
但此時，淩若悠心裏一沉，暗道：看樣子，她這個祖母消息靈通得很呀，估計這前天的事她也打探得七七八八了，就看後來的事，她知道多少了……
淩若悠在心底提醒著自己，她這個祖母，老謀深算，心機深沉，她等下一定要小心應對。
老夫人輕抬著頭，往淩若悠身後看了看，說道：“是哪個？叫上來讓我瞧瞧。”
她派去的人回來稟報說，看見那個丫頭進了鎮南王府？作為淩府後宅將近二十多年的掌權人，老夫人對此深表疑惑。
試問一個婢女，在毫無背景的情況下，要怎樣才能大搖大擺地進入到那個守衛森嚴的鎮南王府？而七丫的婢女，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竟然做到了？
老夫人越想越覺得這裏麵有蹊蹺。今天當著眾人詢問淩若悠，也是想給她一個警醒，她若是敢借著婢女來掩人耳目，做出什麽傷風敗俗的事情來，她定然不會輕饒！
淩若悠聽著老夫人的話，心中早有準備的她，不禁微微一笑，柔聲答道：“回祖母的話，那丫頭現在已經不在府裏了……”
“哦？怎麽回事？”老夫人吃驚地看著淩若悠，等待著她的解釋。
淩若悠看著故作驚訝的老夫人，眼角微微一抽，但她卻還是恭敬地回答道：“具體的，悠兒也不清楚，隻聽說那丫頭，曾經和鎮南王世子有過一麵之緣，得世子相助，她這次來找我，便是為自己贖身，轉而去找世子報恩的……”
“胡鬧！你當咱們淩府是什麽地方？怎能任由奴仆想留就留，想走就走？”老夫人沉著臉對淩若悠喝道。
淩若悠淡笑著回答道：“祖母言重了，那丫鬟不過是當日悠兒在白雲寺的時候，經由妙臨法師教導，憐憫她孤苦無依，遂準許她跟在身邊以照料一二，那賣身契約倒還沒簽的呢！”
淩若悠間接向老夫人說明，那丫鬟，嚴格來說，還不算淩府的正式奴仆，若她真的想走，她也是無話可說的。
老夫人動作一頓，接著便冷著臉，問著淩若悠，“妙臨法師慈悲為懷，咱們理應尊重，收留那女子也無可厚非，可你是什麽身份？難道之前的規矩都白學了嗎？既然留下了那女子，那她就是我淩府的人了，你怎麽還能如此倦怠，竟連她的賣身契都沒留下就讓她離去？”
哼，從小缺乏管教的丫頭就是這樣，說的話做的事，想不讓人詬病都難！真不知道老太爺是怎麽會覺得這丫頭是可造之材的！
“對呀，悠兒，雖說主子寬厚，體恤下人，這是好事，但你寬厚到連咱們丞相府嫡小姐的身份都不顧了，這可不行，這要傳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之所以會這樣是祖母縱容的呢！”
淩若曦站在老夫人身邊，看著淩若悠，眼神中有著顯而易見的責備。
淩若悠神情淡淡地看著淩若曦，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了一朵淺笑，“大姐，你說這樣的話，難不成是想指責在祖母的教導下，身為淩府嫡女千金的我，竟連管教下人都不會了嗎？你這這樣說，是要置祖母於何地？要置將整個淩府都交給祖母管理的祖父於何地？”
“你！”淩若曦語氣一急，隨後便冷靜下來，她看著淩若悠，冷笑道，“悠兒，想不到，才不過幾日不見，你竟變得如此伶牙俐齒，真是讓姐姐我大開眼界呢……可你以為，憑你區區幾句話，就能讓心明如鏡的祖母大動幹戈嗎？你的如意算盤未免也打得太響了……”
“大姐，您就別和七妹爭論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從以前到現在，七妹都是個極有主意的，哪怕祖母為難，她也能力排眾議，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她又怎會為祖母和咱們姐妹幾個諸多考慮呢？”
淩若雪輕笑著，她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不過，七妹你這樣做委實不妥，一點身為主子的風範都沒有。若今天有丫鬟想去報恩，明天有丫鬟想去會友，難道你都準了嗎？如果真是這樣，時日一長，咱們府裏一定會亂套的……”
淩若悠的眼神，冷冷地掃過了淩若曦和淩若雪，心中禁不住地冷笑。看來隻要不是跟她，淩若曦不管和府裏的任何一個人都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成為情深似海的好姐妹呢！
淩若悠神情一凜，不再看淩若曦和淩若雪，她抬眼看著老夫人，聲音輕柔地解釋著。
“祖母明鑒，那丫鬟，當日悠兒收留她的時候，是經妙臨法師指點的，他老人家特意囑咐悠兒，此女可留不可收，是以悠兒才遲遲沒與她簽訂賣身契約，一時沒來得及和您說明，倒讓您擔心了，真是悠兒的不是……”
老夫人因淩若悠這番話，神情稍緩，她靜靜地看了淩若悠片刻，便擺擺手，“這麽重要的事，你這丫頭竟然也忘記說了，倒讓你姐姐著急了。下次可不能這麽不經心了，不然，萬一讓外頭那些個不明真相的人胡謅八道，那祖母這臉，可真不知要往哪擱了……”
淩若悠嘴角輕揚，點頭回答道：“謹遵祖母教誨。”
眼見著淩若悠巧舌如簧，竟又逃過了一劫，淩若曦暗地裏將手中的帕子絞得死緊，但她卻不得不在老夫人的眼神示意下，揚起笑臉，對著淩若悠說道：“祖母說得對，悠兒，你可真是淘氣，這麽重要的事竟然也忘記和大家說了，難怪姐姐誤會了，你不會怪姐姐吧？”
淩若悠看著淩若曦的笑臉，心中悲涼，為何她竟能如此？在對她捅了刀子之後，竟還能跟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堂而皇之地和她道歉，甚至逗笑，想想都覺得諷刺！
哼，既然你要裝，我就陪你裝到底！我倒要看看，你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淩若悠在心底恨恨說道。
嘴角輕輕一扯，淩若悠便笑靨如花地對著淩若曦說道：“姐姐言重了，悠兒感謝您都來不及，又怎會怪您呢？若沒有您，悠兒恐怕至今都不知何為‘防人之心不可無，逢人隻能信三分’呢！”
“那就好，看來往後的日子，會更加精彩呢，咱們就拭目以等待吧。”淩若曦笑得一臉深意地說道。
淩若悠微微低著頭，淡笑不語。
這時，邱媽媽疾步走進來，來到老夫人身邊，神情難掩激動地說道：“老夫人，宮裏來了聖旨了！”
老夫人驚訝地站了起來，一邊領著眾人往大廳走去，一邊問著邱媽媽，“怎麽這時候才來說聖旨到的事？”
邱媽媽則是皺著眉頭，和老夫人說道：“老夫人，這實在不是奴婢所願，奴婢也是剛剛才聽在門口守衛的人進來稟報的，據說這一次聖旨來得匆忙，跟以往有所不同呢。”
老夫人知道繼續問邱媽媽也是沒有答案的，便索性疾走幾步，來到大廳，準備迎接聖旨。
這次來宣旨的是皇上身邊伺候的來公公，老夫人一見到來公公，心中便有底了，大概是之前老太爺跟她說的那件事了。所以老夫人步履從容地走上前，來公公見到老夫人，便開始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淩家二女若雪，聰慧靈動，德行兼備，特賜婚於四皇子為良娣，擇日完婚！”
老夫人聽著聖旨，和心中所料不差多少，隨即便接過來公公手裏的聖旨，其餘人也隨著老夫人口呼：“謝主隆恩！”
來公公笑嗬嗬地向老夫人道賀：“恭喜老夫人了，哪位是淩二小姐呀？”
老夫人拱手回了來公公的禮，回答道：“老身謝過來公公了，雪兒，快過來見過來公公。”
還未來過神的淩若雪，被淩若冰拱了拱手臂，隨即回過神來，上前向來公公行禮。
來公公隻受了半禮，便說道：“貴府的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有福的，嗬嗬……”
“雜家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來公公笑著和老夫人告辭。
“既然公公有事，老身不便就留，邱娘，”老夫人隨即便從邱媽媽手中接過一個錦囊，遞給了來公公，“此番勞煩公公了，一點小心意，勞煩笑納……”
來公公不露聲色地接過了錦囊，拿在手中輕輕掂了掂，隨後便滿意地將錦囊收入袖套之中。
隨後，老夫人便讓淩伯將來公公送出府門。
眾人回到鬆柏院，老夫人剛坐下，臉上就是一臉難掩的喜意，她對著淩若雪招手道：“二丫頭，過來祖母這邊。”
淩若曦看到老夫人這個樣子，她心中“咯噔”一下，難道……
隻見淩若雪一臉嬌羞地來到老夫人跟前，“祖母……”
老夫人嗔怪地看了淩如雪一眼，隨後便伸出手指輕點了淩若雪的額頭，“我這麽高興是因為，咱們府裏一下子就擁有了兩位皇子妃，這都是你和曦兒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