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裝，你還裝
第101章：裝，你還裝
淩若悠揮手和獨孤曄作別之後，便走回了馬車旁，在錦碧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一進馬車，淩若雨就拿著帶有深意的眼神在她身上來來回回瞄了好幾回，淩若悠若無其事，鎮定地坐在了她的對麵，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首先沉不住氣的淩若雨便先開口了，“悠兒，對於剛才的情況，你就不準備跟姐姐解釋解釋？”
淩若悠睜開眼睛，她挑眉看著淩若雨，隨後輕咳一聲，“咳咳，三姐，那有什麽好解釋的？我不過聽那笛聲好聽，過去拜訪一下罷了……”
“裝？你還裝？”淩若雨嗔怪地白了淩若悠一眼，隨後又說道，“那麽多人都看到了，就算你不想說，去找你們的護衛們可都看見了，你和那男子，很是相談甚歡呀……”
淩若悠撫著額頭，抬眼看著淩若雨，“三姐，咱能別這麽八卦嗎？你別嚇我，那些護衛有沒有看到什麽，我可比你清楚得多，他們最多也就看見我們兩個的背影，什麽相談甚歡，你就聽他們扯淡吧！”
淩若雨看到淩若悠篤定的樣子，她原本挺直坐定準備聽淩若悠講述“不能說的秘密”的身子，便隻能訕訕坐了回去。
看淩若悠臉上似有若無物的愁苦之情，淩若雨明白，這件事肯定也有棘手的地方，在沒能有確定結果之情，依淩若悠向來謹慎的態度，她應該也不會跟她多說什麽的。
但作為過來人，她提醒著淩若悠，“如果那人是個靠譜的，就去找林夫人幫你們做主吧，畢竟她現在懷有身孕，不管怎麽說，祖母總會給她幾分麵子的，不至於連你的婚事都要橫加阻絆……”
淩若悠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三姐，這件事，我暫時還能處理好，娘親臨近生產，本來大姐的事就已經夠讓她心煩的了，我不想在這個時候，還讓她分神操心我的事……”
淩若雨聽到淩若悠說這話，不禁感慨道：“難得你這時候還能將自己的事放在一邊，為林夫人著想，像我之前，卻從來隻顧著自己，從未為姨娘考慮過什麽，七妹，和你相比，我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女兒……”
淩若悠安慰地拍了拍淩若雨的手，柔聲說道：“三姐，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既然你認識到自己以前有些地方做得不對，那以後盡量避免，好好照顧三姨娘，不就好了嗎？我相信，作為生你養你的三姨娘，不管你之前做過多不好的事情，她都不會怪你的……”
淩若雨點點頭，“嗯，現在我唯一的心願就是，盡自己的努力，讓姨娘好好安享晚年。可是，祖母她未必會同意讓我婚後常常回府……哦，對，還有祖母，悠兒，你要小心，不管今天你和那位公子到底有沒有‘相談甚歡’，祖母都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的……”
淩若悠卻不甚在意，“三姐，等到你嫁了人，你的身份就是淩家的姑奶奶了，誰還能肆意管你？就算是祖母，這種不合規矩的事，她也抹不下那張老臉做得太過分的，所以，你就且放寬心吧。至於我，船到橋頭自然直，反正我確實是因為聽了笛聲才走過去的，這麽好學，熱衷於提高自身修養的我，祖母大概也找不到理由來責備我的吧？”
“你這丫頭，之前我真的沒看出來，你這麽鬼靈精怪的……”淩若雨聽著淩若悠的話，哭笑不得地說道。
“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三姐，和我熟識了，你會發現我其實還是很聰明的……”淩若悠摸著自己的心窩，說得一臉驕傲。
“行了吧你，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哪還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也不怕祖母看到，罰你抄佛經……”淩若雨搖著頭，無奈地說道。
淩若悠還想說什麽的時候，馬車卻停了下來，錦碧探進頭來說道：“三小姐，小姐，咱們到了……”
淩若悠便先下了馬車，隨後轉過身，揮手示意兩個丫頭讓開，由她扶著淩若雨，慢慢下了馬車。
站在府門前，淩若悠對著淩若雨說道：“三姐，放心吧，就算這是個吃人的地方，我也會拚盡全力，護得你們周全的！所以，還沒到最後一刻，你絕對不能自己先放棄了，當然，我也是。”
聽到淩若悠說的這樣，淩若雨眼眶頓時紅了，她緊握著淩若悠的手，眼神堅定地說道：“嗯，三姐聽你的，以後，我們都要好好的……”
兩姐妹緊挨著彼此，慢慢地走過了淩府的大門。
一進了淩府，還沒等淩若悠她們緩過神來，就看見老夫人身邊的邱媽媽疾步向她們兩人走來的身影。
邱媽媽來到兩人麵前站定，向淩若悠和淩若雨行禮福身，才說道：“三小姐、七小姐，老夫人聽聞兩位小姐剛剛回府，擔心您二位安危的她，立馬讓老奴來請兩位小姐過去呢。”
淩若悠和淩若雨相視一笑，眼中各有深意。
淩若悠掏出手帕，遞給了邱媽媽，“邱媽媽，因我和姐姐的晚歸，讓您受累了……隻是，祖母想見我和姐姐，您讓小丫頭們來稟報一聲就行了，怎敢勞煩您親自走這一趟呢？可是，府裏發生了什麽事嗎？”
邱媽媽看了淩若悠一眼，便接過了她手中的帕子，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跡，隨後便說道：“兩位小姐可得小心了，老夫人這麽著急，其實是因為品詩會的事情，事關丞相府顏麵，老奴也不便多說什麽……”
邱媽媽說完這麽一句，便站到姐妹倆麵前，為兩人領路。
淩若悠和淩若雨看邱媽媽臉上凝重的表情，便知道，品詩會上，淩若悠失蹤了好一陣子的事，老夫人是有所聽聞了。隻是，當時是淩若曦將淩若悠叫走的，所以，關鍵就看淩若曦怎麽說了。
淩若悠也想知道，對於此次的事情，淩若曦究竟會怎麽說。對於在那間客房裏發生的一切，她究竟有沒有膽量跟老夫人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悠兒……”淩若雨看著淩若悠，一臉的擔憂。
淩若悠卻是一臉平靜，她淡笑著對淩若雨說道：“走吧，三姐，莫讓祖母等久了……”
鬆柏院。
淩若悠和淩若雨進了屋子，卻見滿屋子都是人。姨娘們和其他幾位小姐，竟然也都在場。
淩若悠看著這架勢，心中明白，敢情今天，老夫人是打算對她來個批鬥大會啊。
兩個人穿過眾人，靜靜地走到老夫人麵前，向老夫人恭敬地行禮，“祖母安康。”
老夫人倚靠著座椅，仿佛在閉目養神。在淩若悠她們兩人跪了將近有一刻鍾之後，淩若曦才來到老夫人身前，輕聲在她耳邊說道：“祖母，悠兒和三妹來了……”
老夫人這才睜開惺忪的睡眼，對著跪在下方的兩人，幽幽說道：“你們兩個，總算是知道要回府了呢……三丫頭就先起來吧。”
淩若雨聽到這話，不禁有些愣神，她看老夫人這個樣子，似乎是打算對淩若悠大加嚴懲，擔心淩若悠安危的她，連忙出聲想要幫淩若悠說話，“祖母，由始至終，我和悠兒是一直在一起的……”
淩若雨話還沒說完，就見三姨娘走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你這丫頭，腦筋怎麽這麽轉不過彎來？老夫人既然讓你起來，你起立就是，何必多說一些沒用的？”
老夫人對於三姨娘擅自上前來的行為，眉頭大皺，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將淩若悠好好治一治，所以，對於三姨娘的行徑，她也就打算暫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老夫人冷凝著聲音，睥睨著淩若雨，說道：“三丫頭，祖母勸你，有些事，還是不要不自量力地攬上身才好，否則，後果可是你自己承擔的……”
淩若雨看著淩若悠獨自跪在地上的單薄身影，她伸手想扯下三姨娘的手，可淩若悠卻在這時說話了，“三姐，你先起來吧。我想祖母肯定是對一些事有了誤會，待我向她老人家解釋清楚，她也就放心了，我也就可以起來了……”
淩若雨還想說什麽，淩若悠卻忽而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臂一下，眼神裏明顯有著不讚同。
淩若雨看到她這樣，也隻能妥協，她低聲在淩若悠耳邊說道：“小心。”隨後，她便隨著三姨娘，退到了後邊。
這個時候，察覺到時態嚴重的錦碧，正想趁著眾人不在意的時候，慢慢睇退往屋外，可是赤練卻擋在她麵前，笑得一臉得意，“錦碧，在老夫人麵前，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被赤練阻攔的錦碧，隻能頹廢地垮下了臉，她看著不遠處跪倒在老夫人下方的淩若悠，神情顯得焦急而又無奈。
淩若雨看到這個情景，便借著三姨娘擋住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她背過身，朝站在屋外的帛錦暗暗使了個眼色。
明白了她用意的帛錦，身子便不動聲色地往後退著，等到退出了院門口，便轉身朝思音閣走去。
淩若雨看到帛錦順利離去的身影，便放心地轉過頭，看著前方老夫人和淩若悠。
老夫人冷眼看著淩若悠，語調緩慢地說道：“七丫頭，既然你說祖母對你有誤會，那你現在就來說說，你在品詩會上到底做了些什麽吧……”
淩若悠狀若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淩若曦，見淩若曦臉上始終麵無表情，心灰意冷的她便回答道：“祖母，這事您還是去問問大姐吧，後來在比賽之後，是大姐讓赤練來讓我過去的……”
“哐嗆——”，一陣清脆的碎裂聲，頃刻間響起，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老夫人一氣之下，竟將那盞她最喜歡的雨前白玉瓷茶盅給掃落在地了。
“還想狡辯，將事情都退到曦兒身上去嗎？你也不看看她為了你的肆意妄為，平白受了多少委屈，卻始終不曾有過一句怨言，她可是你一母同胞的姐姐，你這樣對她，對得起她嗎？對得起你們的母親嗎？”
眾人見老夫人這樣，便都知道，此時老夫人是有多麽生氣。為了避免老夫人震怒之下，將怒火發泄到她們身上，她們紛紛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站立一旁，觀看著事態發展。
當然，也有不怕死的，趕上前去，隻為能讓老夫人認識到自己的好，比如說四姨娘柳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