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何謂“秋樂花神宴”
第72章：何謂“秋樂花神宴”
淩若悠動作一頓，麵對林氏眼睛裏的殷切期盼，她實在不知該怎麽回答。為了讓林氏安心，她隻得撒謊道：“最近，因為我們姐妹幾個都要趕製重陽節的供奉品，每個人都在自己院子裏忙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就連悠兒也很久沒見過姐姐了呢……”
林氏見淩若悠說得誇張，起初還不信，但想到她們幾個確實得趕製供奉品，她也隻得放下心中的焦慮，不再追問關於淩若曦的事情。
看著林氏沒有精神的樣子，淩若悠想著：得趕快岔開這件事才行。又恰巧她想到自己不太明白的一件事，便問道：“娘親，不如您給我說說花神宴的事吧？”
“花神宴啊……”隨著林氏的講述，淩若悠漸漸明白了，花神宴的大致情況。
自古以來，東盛國信封的便是佛教。而花神，卻是少有的偏道教色彩，卻能為東盛國所有民眾廣而接受的神明。
每年的十月初十，便是東盛國特有的花神壽誕日，每逢這一天，家家戶戶，無論男女老少，都會擺出神案，呈上新鮮的瓜果蔬菜，並且，載歌載舞，為花神歡慶壽辰。演變到後來，才藝比拚也就成了花神壽誕的重頭戲。
據說，當今皇上剛登基那會兒，皇太後不知患了什麽病，整天鬱鬱寡歡，太醫們也查不出症結所在。正當太醫們束手無策的時候，一個大臣便向皇上進言說：“不如在民間舉辦一個才藝表演，誰若能逗得太後開心，便嘉獎她們。”
皇上無奈之下，隻得同意。正巧，恰逢花神壽誕，百姓們載歌載舞，為了不擾民，皇上便下令，讓文武百官回去各準備一個才藝表演，在京郊的避暑山莊裏舉辦“秋樂宴”，讓大臣家眷們輪番上場表演，進行比拚，要求盡量精彩、出色，能逗得皇太後開懷的便有賞賜，如果引得皇太後傷心的，便會被罷黜離京。一時間，京城百官，人心惶惶。
十分湊巧的便是，當時有兩位要趕赴外地上任的大臣，他們的名諱被新來的宮人列在獻藝大臣名單上，等到他們察覺出來，為時已晚，秋樂宴已經開始了，但此時，他們的家眷卻是半分準備都沒有，也不知要拿什麽上台獻藝。
兩位大臣，一位姓沈，一位姓江。令人慶幸的是，沈姓大臣家中的一位千金和江姓大臣家中的一位公子，他們倆從小認識，青梅竹馬，彼此之間有很深厚的情誼。所以，在無奈之下，沈小姐和江公子便被推舉出來，代表兩家進行表演。
據說，當時若是不能逗得皇太後開心，很有可能就會被貶官，而家中子弟更是永世不能入仕。而沈小姐一心則想著趕緊表演完就能隨同家人遠赴她向往已久的江南水鄉，所以，她下定決心，一定要逗得太後開心。
江公子明白沈小姐的心願，自然也願意傾盡全力幫助沈小姐達成所願。當時他們商量了很久，最後決定聯手表演一個神話故事——花神降世。
沈小姐扮演的是端月仙子——梅花花神，而江公子扮演的則是冰月仙子——水仙花神。他們結伴來到人間，卻看到冰妖雪怪狼狽為奸，在人間作惡，弄得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身為天人的憐憫，令他們無法袖手旁觀，便決定聯手除妖滅怪。
在漫天冰雪中，紅梅飄舞，水仙奏笛，兩位花神並肩作戰，合作無間，終於將妖魔降服。
“哦，娘親，那結局應該就是人間恢複生機，百姓安居樂業，花神們功成身退了吧？”很一般的神話故事嘛，神仙普渡眾生，得到百姓愛戴。淩若悠聽到這時，便迫不及待地說出了後續發展。
林氏愣了一下，輕叩了淩若悠的鼻子，才說道：“這麽心急？你怎麽就沒問問皇太後到底是被逗開心了還是被逗哭了呢？”
淩若悠沉吟了一下，說道：“這種故事雖說也算是大團圓結局，可過程也就是降妖伏魔這種打鬥場麵比較刺激了一些，我覺得皇太後她老人家應該不太會被這種故事吸引住，所以，她應該是不哭也不笑吧？”
林氏搖了搖頭，說道：“錯了，當時皇太後在最後哭了……但是，江公子和沈小姐卻都沒事。”
“怎麽可能？那種劇情也能把皇太後引得流淚？而且，皇上不是說，太後哭的話就要把表演的官員罷黜到荒蠻地帶嗎？怎麽最後他們竟然都沒事？”難道，太後的哭點很低？還有，皇上後來善心大發，赦免了江沈兩家？
“所以說你啊，還不知道結果就別那麽心急地打斷娘親的話，故事後麵還有別的呢……梅花和水仙兩位花神見識到人間的繁華和熱鬧，便都不願再回到清冷孤寂的天上，甚至，他們還相愛了，於是，他們便在人間住下。
好景不長，一次梅花花神為了拯救被狂風卷到空中的凡人，不惜動用神力，因此被天上一直追查他們行蹤的天神找到了。天神擅離職守，甚至還違反天規相戀，這讓天帝顏麵無存，震怒的他，便下令將梅花和水仙兩位花神分別囚禁在天之涯、海之角，讓他們分別領受雷霆轟擊、烈火焚炙之苦，卻永世不得相見……
不知過了多久，兩位花神被酷刑折磨得隻剩下一點點飄散的神魂，但卻始終不曾相忘，他們拚著最後一點神識，終於再次相遇，雙雙消散於廣闊蒼茫的天地間……這便是當年第一屆‘秋樂花神宴’中最出眾的表演。”
林氏說完，思緒卻還依然沉浸在當年的那一段精彩的表演中，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淩若悠聽完，也是一陣唏噓，那樣的故事，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既緊張，又刺激，還很激動，更別說是親自在台下看著它被從頭演繹到尾的皇太後了。
親臨其境更有煽情的效果，相信皇太後當時哭得夠嗆吧？
“所以，盡管當時皇太後哭了，但因為這個故事確實很感人，所以，她就為江沈兩家求情，請皇上赦免了他們？”
“嗯，不僅如此，當皇太後見到沈小姐和江公子時，直呼他們兩人就是現實中活生生的梅花花神和水仙花神，在得知他們兩人從小青梅竹馬的時候，太後更是出乎人意料地，執意要為他們兩人指婚。所以，等到兩位大臣離京的時候，江公子卻為成全沈小姐向往的江南水鄉而跟著沈姓大臣的馬車走了……”
作為當年那一場花神宴的見證者之一，林氏的神情中有著向往和羨慕，“直到現在，江公子和沈小姐，依然如同神仙眷屬般，在外麵四處遊曆，領略各個國家不同的風采。”
“皇太後也不知怎的，從這一次花神宴之後，病情竟也有了很大的好轉。而之後的幾年，每一次花神宴，太後總是有意或無意地對一些以花神形象出現，表演出眾的貴女青睞有加，並且還為她們和皇室子弟指婚。而他們後來也都確實得到眾人眼中豔羨的美好姻緣。
自此以後，京城中文武大臣的千金小姐們，在秋樂宴的時候，直接都扮成了各個花神的形象，表演才藝。再後來，百官聯名上奏，懇請將‘秋樂宴’確定為挑選適齡秀女才藝大會，在皇上同意之後，為了表示對花神的尊敬，就將這個選秀大會正式命名為‘秋樂花神宴’……這就是何謂‘花神宴’的原因。”
“原來要演變成現在的花神會，竟然得經過那麽長的一段時間啊……”淩若悠聽完林氏的敘述，連連驚歎。
“那當然，凡事要形成一定的格局、變化，之前肯定是要經過一段相對較長的時間演變的，沒有什麽能夠一蹴而就……”林氏語重心長地對淩若悠說道。
淩若悠點著頭，對林氏的話表示讚同。隨後，她繼續問道：“娘親，說了這麽多，您都還沒說‘秋樂花神宴’到底比的是什麽，還有，都是怎麽比的呢？”
“哦，瞧娘親這記性，差點忘了呢。花神宴比賽的內容就是拚容貌、比才藝、鬥廚技。”
“不會吧，怎麽嫁入皇室的人，還得比試炒菜、做飯嗎？”太驚悚了吧，這樣下去，估計那些皇室子弟挑的不是媳婦，而是十項全能冠軍了。
林氏皺眉，嗔怪道：“姑娘家家，怎麽這麽容易大驚小怪呢？比賽廚藝那有什麽難的。娘親當年進門的頭個早上就到廚房熬好了全家人要喝的白粥呢……對於東盛國的皇室中人來說，作為他們的妻子，不僅要品貌俱佳，更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所以，但凡王公貴族的府中，至今仍能看見四五十歲的媳婦，即使兒孫繞膝，也得日日伺候在公婆左右，最遠不得離開半尺長……”
“不會吧？那這當的就不是妻子了吧，她們還不如直接買個丫鬟進去伺候還更實在……要是我的話，才不要嫁人呢。”淩若悠嘟囔著，每當她隻要一想到這個世界對待女子命運的不公時，心中就覺得無奈和彷徨。
“說的什麽混賬話呢？隻要為人媳婦，就要孝順公婆，禮敬丈夫，教養孩子……這些都是人生必須經曆的，哪有你說不嫁就不嫁的？”
被淩若悠的小孩子脾氣弄得哭笑不得，卻又怕她一不小心鑽了牛角尖，平時連重話都不曾對她說過一句的林氏，這才輕聲嗬斥著淩若悠。
“哎呀，娘親，您別生氣嘛，我剛才不過開個玩笑，當不得真的。您快跟我說說，這比賽方式到底是怎麽個比法？”
淩若悠想到自己為了轉移林氏的注意力，不惜抹下老臉，扮著天真無邪的十二歲小蘿莉，有那麽一個瞬間，她真的要為自己感動到哭了。
唉，當人家女兒不容易啊，尤其是當個據說能媲美貼心小棉襖的女兒，更加不容易呢。
“悠兒，你剛才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可不能再有了，不然，娘親可真的就生氣了啊……”林氏心中始終惦記著淩若悠剛剛說的話，頻頻對她耳提麵命著。
淩若悠再三向林氏保證，“放心吧，娘親，隻要我一天還是淩府的七小姐，我就不會不嫁人，您就盡管把心放肚子裏吧……您就快跟我說說花神宴是怎麽進行比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