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中秋家宴
第64章：中秋家宴
馬車慢慢地停了下來，淩若悠便率先揭開布簾，下了馬車。眾人陸續下了車，等待著老夫人。老夫人在淩若曦的攙扶下，緩緩走到前來，她對著眾人說：“等下進了府，你們便自行回去吧。明天便是中秋佳節，有什麽事也等明天過後再說。明白嗎？”
老夫人說完這段話，眼神特意掃過淩若冰和淩若悠兩人，神情十分冰冷。
淩若冰瑟縮了一下，便低下頭去。而淩若悠則態度謙和，和眾人附議道：“謹遵祖母教誨。”
晚上，淩若雪和淩若冰來到月容院找花氏。
當淩若冰聲淚俱下和花氏說完了她今天在永樂侯府的遭遇之後，花氏沉思半晌，才幽幽歎了口氣說道：“冰兒，你們今天是被人設計了，而設計你們的那個人，不是大丫頭就是七丫頭……”
淩若冰露出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對淩若雪說道：“姐，我沒說錯吧，這件事肯定是她們倆搞的鬼，說什麽不共戴天，都不過是為了瞞騙祖母的幌子，其實，那姐妹倆可一直都狼狽為奸呢！”
淩若雪則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才說道：“且不說她們倆是不是真的互相敵對，隻是，永樂侯府畢竟不像我們府，她們怎麽可能瞞過眾人，神不知鬼不覺就對莫公子下手呢？”
她回府之後可是有讓人專門比對了一下兩種藥的差別。她們一開始給莫致遠的藥，是有一點迷情作用的，而莫致遠後來突發疾病所表現出的神誌不清，則是更傾向於暴力。
很明顯，兩種是不同的藥。而淩若悠和淩若曦兩姐妹，怎麽可能瞞過莫公子，將藥讓他毫無反抗之力地服下呢？
花氏冷哼，恨聲說道：“也許你們父親給了她們錢財傍身，她們正好用那個在永樂侯府中找小丫鬟用計也說不定呢……”
淩若冰一下子不滿地嚷嚷道：“父親怎麽可以那樣？他可知道，她們兩個人聯手毀壞的可是我的幸福啊……”
淩若雪則仍是皺眉緊鎖，當時的時候，淩若曦自始至終仿佛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就算在老夫人麵前，她也沒幫任何人搭過腔，所以，要說是她設的局還為時過早。
而淩若悠，她說她去看跳舞了，還有人證，這也很難說當時是她下的手。況且，永樂侯府的丫鬟雖說愛碎碎念了一些，可仔細觀察，她們一個個都傲得很，就算當時在她和冰兒麵前，也是不卑不亢的，這樣的她們，要說容易被錢財收買，那也很說。
最奇怪的是淩若雨，偏偏趕在那個時候，遇到莫公子那個樣子，還冒著被祖母懲戒的危險，說出了那樣一番深情的話，還借此機會得以到莫府去照顧莫公子……
“母親，你說會不會是淩若雨……”淩如雪遲疑地說道。畢竟在之前，淩若雨在她們麵前，就像遇到貓的老鼠，絲毫不敢反抗，反而是各種諂媚，來給她們尋開心。如果這一切真是淩若雨做的，那她的心機實在深得可怕。
淩若冰嗤之以鼻，“她？哼，怎麽可能？這一次不過是她運氣好，恰巧趕上莫家哥哥神誌不清的時候，要是在平時，她哪有那樣好的運氣？莫家哥哥之前還跟我說，他對淩若雨可是厭煩得很呢……”
淩若雪不理會淩若冰，她看向花氏，“母親，你怎麽看？”
花氏眉頭緊蹙，思索著，忽而她語氣凝重，“看來，以後你們真的小心三丫頭了……還有，這一次經過永樂侯府這一事，她和莫公子的婚事，大致是怎麽也不會更改的了，所以，冰兒，你要早作打算……”
花氏擔憂地看著淩若冰，神情嚴肅。想必她這個女兒，想做人家的正室夫人，看來是不可能了。
淩若冰聽到這話，本來心存希望的她，頓時發作起來，“我不要，為什麽要我早作打算，明明是她們想搶我的好姻緣，為什麽不是她們滾而要我放手？娘親，你答應過我的，一定會讓我如願嫁進莫家，你可不要說話不算話啊……就算做不了原配，隻要能呆在莫家哥哥旁邊，就算讓我做姨娘，我也心甘情願……”
淩若冰說到最後，淚如雨下，幾乎絕望的心情，讓她甘願放棄所有，隻求能守在莫致遠身邊就已足夠。
花氏眼神複雜地看著她，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這是何苦？當人家的妾室，可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在主母麵前，那可是連坐都不能坐，還要天天晨昏定省過去請安……”
“我不要是那樣的，莫家哥哥心裏有我，他不會舍得我屈居於任何人之下的，況且，我隻要跟娘親一樣，進府就讓所有人服服貼貼，就算我不是正室，又何妨？”
淩若冰此時已經魔怔一般，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嫁給莫致遠，即使是花氏，也無法勸動她分毫。
花氏和淩若雪神情複雜地看著她，一時間竟相對無語。
淩若悠一回府就去探望林氏，得知林氏沒什麽大礙，她便放心地回了若悠院。
這時，錦碧進來，給她捎來了錦畫的口信，“雙十花神會，選秀在即。”
淩若悠隨後便陷入了沉思。因為太後喜歡花卉，所以，在十月初十那天，她會舉辦秋樂花神宴，並且，在那天選拔出品貌出眾的女子，為她們賜婚。
而今年比較特別的一點是，各個皇子均已成年，都尚未娶親。所以，在今年秋樂宴表現出眾的女子，便會賜婚給各個皇子。
因此，據說今年的秋樂宴，將會是有史以來最熱鬧，最精彩的一屆。各府千金紛紛摩肩擦踵，以求在這一天大放異彩，嫁得如意郎君，飛上枝頭當鳳凰。
難怪祖母會花那麽大力氣，專程請從太後身邊退休出宮的蔣嬤嬤，敢情是為了這秋樂宴準備的？
年滿十三的女子就能去參加選秀，按理說，她才十二歲，應該不用擔心會被祖母趕鴨子上架。興許，以祖母對她的厭惡程度來說，她還巴不得她不去參加呢。
隻是，才十三歲就可以參加選秀了，淩若悠忍不住腹誹道：那麽小都不放過，這宮裏的人該有多戀童？
淩若悠細細分析著各種可能性，府裏能去參加選秀的有六個人，其中最有希望拔得頭籌的，就是淩若曦和淩若雪兩個人了。
而淩若雨和淩若冰，估計不太可能去，畢竟，先前在永樂侯府鬧出的那些事，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當做從沒有發生過的。
此時，京城裏，估計已經在傳言淩府三小姐和四小姐為了當今年狀元，姐妹相爭的事情了。如果那話傳到祖母耳朵裏，相信她一定很頭疼。
見天色不早，淩若悠看向錦碧，“早點休息吧，明天還得早起祭祖呢。”
第二天，便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節，早晨，淩若悠便早早起來梳妝打扮，穿上了一襲棗紅色的曲裾禮服，在錦碧的攙扶下，來到了祠堂。
此時，祠堂早已聚滿了人，紛紛攘攘，卻都沒人敢大聲喧嘩。就連平時最調皮搗蛋的雙胞胎，也都乖乖跟在七姨娘身後，睜著好奇的大眼睛，看著來來往往的眾人。
淩世傑跟在淩成宇身後，打開了祠堂大門。而平時掌家的花氏，此時因為林氏的存在，她反而沒了站在祠堂裏的資格，隻默默隨著眾位姨娘，站在門外，靜靜等待著。
老夫人身後跟著林氏和淩若曦等人，她們隨著淩世傑進了祠堂，在樂祝的唱禮聲中，有條不紊而又井然有序地叩拜著。
每一次跪下，都得五體投地，等上將近半個時辰才能起身，大人還好，雙胞胎就有些困難。她們是被奶娘抱進來，跪在淩若悠身旁的。
起初，雙胞胎剛彎下腰就要起來，不讓她們起來，就哭喊著要七姨娘，這無形中妨礙了祭拜的進程，樂祝是上一代淩氏的族長，對此有些不高興，揚言要讓人將雙胞胎帶下去。
後來還是淩若悠看不過去，小心哄著她們，才讓她們堅持下去，不再哭喊的。樂祝遠遠看過來，臉上沒有半分情緒波動，但祭拜卻是又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了。於是，等到祭拜結束，已經近午了。
當樂祝宣布可以回去時，淩若悠這才放心地癱軟了身子，倚靠在錦碧身上。
這時七姨娘走過來對淩若悠道謝，淩若悠搖了搖頭，七姨娘看著她，正打算說什麽的時候，卻被人打斷。
原來，是老夫人命人來叫淩若悠。淩若悠便和錦碧一同往鬆柏院走去。
進了屋子，淩若悠和老夫人請了安，老夫人便笑著，招手讓她來到身邊。
“七丫頭，祖母看你身邊人手實在是少，不如，就把錦畫給你，也好幫你分擔分擔，管一管你那院子，也省得你和錦碧出去，院子裏都沒個放心的人……”
淩若悠呆愣著，隨後便想要推辭，老夫人卻大手一揮，說道：“就這樣吧，等下就讓錦畫隨你一同回去……這不光是我的意思，同時也是你父親的意思，相信你不會不願意的，對不？”
當即，錦畫就隨同淩若悠回到若悠院。
進了屋子，錦畫便跪在地上，和淩若悠請安。
淩若悠和錦碧都很高興，她笑著讓錦畫起來，“這下好了，以後我這院子，就靠你和錦碧幫我看顧了。你是府裏的老人，又常跟在老夫人身邊，見的事比較多，以後若錦碧有什麽做得不好的，你可要好好教教她，知道嗎？”
錦畫和錦碧，互相行了禮。因為是計劃已久，今天終於實現，所以，她們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看著對方。
晚上，家宴開始，在花氏的安排下，各式各樣的菜肴佳釀都被端上了桌子。
全家人圍坐在桌子邊，臉上都洋溢著笑意。其中，最高興的莫過於老夫人。往常這個時候，淩成宇都因各種事情，在外地遊曆。而今年，是淩成宇和她成親以來，第一個在家過的中秋節。
淩若悠看著那桌子上擺放的飯菜，心中祈禱：願以後日子都能像今天一樣，天天好吃好喝，沒有煩惱。因為說實話，她實在厭煩了那種需要天天跟人玩心計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