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殺了個回馬槍
第52章：殺了個回馬槍
“你。”淩若悠不顧烏達的鬼哭狼嚎，她伸出一個手指，指了指他，問道，“剛才你叫了多少聲‘音兒’？”
“這個、這個哪能記得那麽清楚啊，也就大概五六次吧……”烏達看到淩若悠的容顏，眼睛瞪得發直，喃喃說著。忽而他的臉被一股大力推著，甩向了一邊。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包括林氏，她從沒想到，她從小捧在手心裏疼愛的女兒，竟然也有這麽剽悍的時候。
接著，又聽到“啪、啪、啪”連續幾聲，淩若悠在烏達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就伸手往他臉上來回招呼著，幾個呼吸之間，就扇了烏達數十個耳光！
“悠兒，你這樣成何體統，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過去把七小姐拉開！”淩世傑終於反應過來，他氣急敗壞地呼哧著下人過去拉人。
淩若悠在臨離開前，沉聲對著臉已經高高腫起的烏達，冷然說道：“這就是對你滿口胡言亂語的懲罰，我淩若悠母親的名諱，絕不容許任何人來肆意玷汙，這一點，你最好給我搞清楚！”
“最後，我良心奉勸你一聲，進了屋子，你最好就記得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別因為什麽人的威脅或利誘就說了不該說的，拿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來誣陷我的母親……隻要你敢說，被我查出來屬於不實誣告，我就當場拔了你的舌頭！記住了嗎？”
聽著淩若悠的話，烏達的雙腿禁不住地顫抖著，一股涼颼颼的冷意，隨著淩若悠的話，不斷地在他周身逡巡，令他忍不住地心生寒意。
烏達看著眼前如同天仙般的淩若悠，她嘴角帶著一抹嗜血的冷意，仿佛地獄裏來的使者。
這兩極般的對比，令烏達隻能呆愣著，半晌說不出話。基於心底的堅持，他隻能複又開口道：“小人哪敢，一切都隻是如實稟報，絕不敢有半句隱瞞。”
“既然如此，那就進屋吧。”淩若悠收起笑容，一臉冷意地進了屋。
這個烏達，就憑他含血噴人，企圖誣陷林氏那一刻開始，他在淩若悠的認知中，就是個將死之人了。
進了屋，淩世傑就和林氏，分坐在桌子的兩旁，其餘人，順勢往後，或坐、或站。
而烏達，被婆子們提著肩膀，往堂上一跪，順勢就跪在了淩世傑麵前。
“說說看，那條所謂的汗巾，究竟在哪？說不出來，小心你的小命！”淩世傑要笑不笑地看著烏達，他嘴裏的話雖然雲淡風輕，但任誰能能聽得出，他語氣中的不善。
“小人不敢，那方汗巾，就藏在了夫人床榻腳的墊高布上。”烏達在花氏的眼神示意下，說得信心十足。
然而，他這種自信，卻在看到婆子們翻開墊高布卻一無所獲之後，猛然間轟塌倒地。
烏達不由得臉色大變，他猛地看向花氏，而花氏也是一愣，繼而眼神淩厲，看向了淩若雨。
“怎麽回事？不是保證萬無一失的嗎？那現在是怎麽回事？”
藏個東西也能藏到被人發現，真是個飯桶！花氏瞪著淩若雨，心中充滿了憤怒。
淩若雨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她盯著那床榻，不停地思索著。難道是被發現，被淩若悠藏到別的地方了？
忽然，淩若雨瞄向了林氏床榻上枕頭底下露出的一角，她心中暗喜，冷笑道：哼，那個汗巾就算藏哪，也不能藏枕頭底下啊，這下被父親知道，就算你們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淩世傑看著屋子裏中眾人神色各異，他正想說話的時候，卻聽到林氏在他耳邊說道：“世傑，咱們夫妻這麽多年，你難道還不相信妾身的為人？無論怎樣，妾身都不會背叛您的……”
林氏說著，想到傷心處，竟是淚如雨下。
“夫人，您別太傷心，小心肚子裏的小少爺啊……”綠絛拿出手帕，幫林氏擦拭眼淚。
淩世傑伸手拍了拍林氏的柔荑，寬大的袖子下，他的手緊握著林氏的手，“莫哭了，都是當娘的人了，怎麽這麽容易就掉金豆子？我自然是相信你的，這樣做，無非是拿事實堵住悠悠眾口，否則，今天這事，到了娘那裏，恐怕更難善了了……”
林氏聽到這裏，更是哭得淚如雨下，“有什麽難善了的，就算到了娘麵前，妾身也依舊是那句話，我不認識那人，就是掀翻了天，我的屋子裏也從來沒有過其他男人的東西！”
淩世傑神色複雜地看著林氏，竟不知該說些什麽。聽烏達那邊又有新的狀況，他看了過去。
此時，淩若雨正想抓住那枕巾一角，將東西抽出來，卻被淩若悠厲聲製止，“慢著！”
淩若悠一把抓住淩若雨的手，低聲警告著她，“淩若雨，昨天那事，我暫且可以不追究，但你今天如果一再相逼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淩若雨看淩若悠一臉緊張，話說得狠絕，心中更是一片得意，“怎麽？淩若悠，你也有害怕的一天？哼，可惜，你今天這話，半點也威脅不到我，說不定，這枕巾下的東西一出來，倒黴的還不知是誰跟誰呢！”
淩若雨將淩若悠的手一把揮開，猛地就將枕巾抽出來，她看也沒看，連忙跑到淩世傑麵前跪下，說道：“父親，您看，這就是他們通奸的證據，盡管藏得隱蔽，可還是被女兒找出來了！”
淩世傑看到了她手中的東西，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無名火，他猛地一巴掌揮出去，將淩若雨打得正著。
事情發生得太快，淩若雨根本來不及反應，她的頭就被扇得偏向了一邊。她抬頭，驚愕地看著淩世傑，眼神裏竟是激憤，又是不解，她喃喃叫道：“父親……”
淩世傑怒極反笑，他指著淩若雨手中的東西，冷然說道：“你自己好好看看，你手裏拿著的究竟是什麽！”
淩若雨這才定睛看了手中的東西，隻見她原以為被嫩粉色枕巾包裹著的汗巾，竟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方素帕，而那帕子上，繡著蘭草和小溪，上麵還題了《蒹葭》的詩句。
“這、這……怎麽會變成這樣？”淩若雨錯愕地將素帕翻了又翻，看了好幾回，可任憑她怎麽找，就是沒有看見她親手藏的那條汗巾。
忽而她想到素帕上的詩句，腦袋中靈光一閃，便跟淩世傑說道：“父親，就算沒找到汗巾，可這上麵題的詩句，也是他們二人通奸來往的證據啊……”
淩若雨想著，今天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把林氏從正室夫人的位子上拉下來，否則，花氏絕對會再對她百般刁難的。
“混賬東西！”淩世傑正打算繼續教訓淩若雨的時候，卻被林氏接下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你！噗嗤——”林氏聽到淩若雨這話，猛然一咳，竟咳出了一口鮮血。接著，她頹然伏倒在四月身上。
“音兒（娘親）！”淩世傑和淩若悠臉色大變，父女倆慌張地將她扶到床榻間躺下。
淩世傑大喊著，“淩書，快點去請太醫，快點去！”
看著臉色蒼白，極其虛弱的林氏，淩世傑心中竟是微微心痛，他幫林氏將被子拉上來，安撫她說道：“放心吧，今天的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你好好休息，太醫很快就會來了，你和肚子裏的孩子，都會好起來的！”
淩世傑說完，便站起身，來到前堂，他沉著聲音，說道：“來人，將三小姐關到柴房裏去，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給她送吃的和清水！而烏達，偷盜在先，而後又汙蔑丞相夫人，如此手腳、嘴舌不幹不淨的人，理應處以彘刑！”
花氏聽著淩世傑的處置，她輕移蓮步，來到淩世傑身邊，說道：“老爺真是好氣量，在妾看來，這通奸之事還沒判別清楚，您卻對林氏依然寵愛有加，實在難得……”
淩若悠看到花氏如此作為，真懷疑她當初是怎麽籠絡府裏所有的人心，拿到掌家之權的。
她也不想想，她這個父親是在看到那方素帕之後才變得對她娘親堅信不疑的，那問題肯定就出在那方帕子上。可她如今，卻還緊揪著汗巾和通奸說事，這在淩世傑看來，倒像是故意挑釁呢。
淩若悠搖了搖頭，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淩若雪和淩若冰，微微一笑，便不再出聲。
淩世傑聽著花月容的話，輕哼出聲，他盯著花氏的臉，冷然的聲音在寂靜的屋中回蕩，“那方素帕，是我當年和林夫人的定情之物，如果這也算是通奸證物的話，那是不是連我也要被拖去治罪了？”
花氏不敢置信地看著淩世傑手中不知何時拿回來的素帕，搖著頭說道：“不可能，不可能，表哥，你怎麽會和她有定情信物呢？怎麽會呢……”
淩世傑冷哼，淡淡掃了花氏一眼，說道：“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看來，今天的事，你似乎也有份，那我也不多說了，從現在開始到娘大壽之前，你就呆在房裏，靜心幫府裏眾人抄經祈福吧，順便也好修身養性……府裏的事，就暫且交給千喬和染墨協同打理，這些，你都不用管了，我自會向娘稟明的。”
花氏大驚失色，她腳下踉蹌一下，差點因站不穩而摔倒了。幸好此時，淩若雪疾奔到她身邊，將她扶住。
“表哥，你不能這麽對我，我辛辛苦苦操持家務這麽多年，都是為了你啊……”花氏大喊著，臉上淚流滿麵。
淩世傑卻不再管她，轉而讓小廝去大門守著，太醫一來，就馬上將人領過來。
淩若雪心知此時不管做什麽，淩世傑都不會理會，便順從地說道：“煩擾父親了，母親已經知錯，隻是現在一時還接受不了，請您給她一段時間，讓她好好反思一下。”
淩世傑此生，最厭煩的就是女人哭哭啼啼，為達目的，對他百般逼迫。所以，盡管是青梅竹馬長大的花氏，他也不欲在這時多加理會，而看到淩若雪的表現，他則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雪兒，回去多勸勸你母親，有些事，不能做得太過了……嗯，你們去吧。”淩世傑揮手，示意淩若雪將花氏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