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繳械投降?
“沒有盡頭,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答案,一,竺劍離開這個世界,二,我離開這個世界。”
單霓心頭一凜,汗毛倏然而起,不禁渾身一個哆嗦。
“什麽離不離開的?您不是這麽恐怖吧?”
驚異的聲音帶著一絲顫音,強自鎮定一下:
“我不過與你假扮情侶,可從來沒有想過要當您真正的女朋友,而且我根本不喜歡你,你應該知道吧?”
最初,單霓是想過先讓澹台翼喜歡自己,再甩了他,給其失去的重創,報一箭之仇。
但隨時日的遞增,對澹台翼的更深入了解,反而讓自己失去了膽量,搞不好自己粉身碎骨,卻沒動了他的纖毫。
現在,更多留下的理由,不是報複,而是防備他傷害自己的家人。
所以,既要保住自身安全,又要探得所需情報。
萬不可與他有扯不清的關係。
“那又怎樣?你的喜歡與否,與戲無關。”
“戲在竺劍結婚不就自動謝幕了嗎?而且我可以隨時離開‘鑽獅’的,你也就沒有了女主角,又如何做戲?
“如果我們不結婚,竺劍是不會結婚的,如果你離開‘鑽獅’,隻有一個可能,我不在‘鑽獅’了。”
“結婚?世上哪怕隻剩我們倆,我也不會和你結婚的。”
“話不能說的太滿,單霓,我會讓你知道,會不會有這麽一天?”
澹台翼冷哼一聲。
“除非地球毀滅,世界爆炸,但……也沒可能!”
單霓不甘示弱,隻是這句話近似耳語,不知道澹台翼有沒有聽到。
但她又想起一個剛才澹台翼說的問題,他,又怎麽會不在‘鑽獅’做了呢?
可,公司的大門已經赫然在目,而且隱約感覺澹台翼好像故意多饒了路,從他的嘟囔聲中可以聽出,應是為錯開擁堵,也許吧。
未能啟口問澹台翼,就被他命令著先行下了車。
但在開啟車門的一瞬間她恍若聽到了一句話:
“單霓,除了我,沒人可以動你一根毫毛。”
她一回頭,發現澹台翼略低著頭目不轉睛的盯著方向盤,並沒有朝她望,也不像是說過什麽話的樣子。
是自己的幻覺嗎?
“您剛才說什麽話了嗎?翼總?”
“關上門,走!”
澹台翼依舊巋然不動,隻是冷冷斥道。
真是頭怪獸,說翻臉就翻臉,沒說就沒說,用得著這麽暴躁嗎?
就你這颶風般,龍卷風般的狂暴德行,嫁你?
躲閃都不及呢?哪怕是假的也不行!
自行來到17樓,開始設計手頭的圖稿,不多會兒,澹台翼也上來了,他走向單霓的桌前:
“遲經理應該告訴你這個客戶的情況了,你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去問戚寂,他會告訴你。”
說完就走向落地窗,凝視著窗外,許久,許久,未曾動一動。
仿若一尊雕像矗立在窗前,遠遠的。
蕭殺而孤寒。
一個高大,靜穆,幽靈般的存在。
單霓的確是有些技術方麵的小細節還搞不明白,隨即去了設計部找戚寂。
兩個人商討了半天,戚寂給了單霓很中肯也很到位的建議,讓她很快在腦海中形成了幾個方案,就回到辦公室著手畫圖了。
不知不覺天色已然暗淡下來,專心於畫圖的單霓卻毫無察覺,早已過了下班的時間,直到澹台翼走過來:
“明天再做吧,收拾一下,去公司大門外的路口等我。”
“哦?下班了嗎?”
單霓抬頭看了眼澹台翼,又低下頭看了看電腦屏幕顯示的時間。
揉了揉有點酸累的眼睛,畢竟好長時間沒有製圖了,手也有點生硬,她還是習慣先手繪再電腦製作,今天主要是完成手繪草圖,也是反複多次,總不滿意,所以才耽擱了時間。
華燈初上,月明星稀,一縷淡淡惆悵湧上單霓的心間。
特別是一想到要回的是澹台翼的家,而非自己與姥姥曾經溫暖的小窩,對澹台翼的怨恨又湧上心來。
沒想到他卻主動問起自己家人的情況:
“你的父母是何時離開你的?是病故還是其他原因?”
“你有必要知道這些嗎?你隻要記得我最後的親人,我最愛的姥姥是由於你的錯誤,而去世的,就足夠了。”
單霓沒好氣的甩了他一臉無趣。
告訴你,我父親就是殺害你父親的凶手嗎?他其實還活著。
那豈不是找死?
澹台翼碰了一鼻子灰,卻少見的沒有暴怒,竟然聲音極低的幾乎是耳語般地說了一句:
“對你的虧欠,我可以用一生來彌補。”
單霓猛一轉頭看向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麽?翼總?你一生彌補?”
“我說,我已經道過歉了,彌什麽補?”
不承認就算了,就算你真的想用自己來彌補,也不見得我會稀罕。
一百個你都不及我姥姥的一個手指頭呢?
澹台翼幽深的黑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窘迫。
抬手嗯了一下CD的按鈕,是一盤新碟,單霓從沒有聽過,也不太喜歡的rap類的英文歌。
“可不可以不聽?你或許有耳塞什麽的借我一用?”
單霓並不掩飾自己對此類歌的厭惡,自己還真沒有這個欣賞水平。
澹台翼竟然,竟然聽話的關了CD,打開了收音機。
以往的諷刺隻要一出鞘,澹台翼必然回以十倍的嘲弄,這又是玩的哪一出?繳械投降了?
單霓偷偷瞄了澹台翼好幾次,對他的突然改變,百思不得其解。
“我的臉上有什麽內容讓你幾次三番,左思右想?”
澹台翼盡收單霓的小動作於眼底,冷不丁冒出來。
“我隻不過在聽歌而已,怎麽就左思右想了?”
澹台翼蚊蟻般的輕哼了一聲。
單霓悻悻地抬起身子往車窗靠了靠,又撫了撫安全帶讓自己稍微舒服點,便把頭扭向了窗外,不再搭理澹台翼。
一路再無言,回到別墅,單霓在車庫前下了車,也沒吭半聲就直接小跑去了‘聽海軒’。
澹台翼進到別墅客廳,見到劉媽說了聲:
“讓單霓過來在餐廳一起吃晚飯。”
劉媽高興的頻頻點頭,連聲道: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喜悅讓滿臉的皺紋開了花,沒想到少爺這麽快就轉變了,讓她開心得不得了,就說嘛,少爺不是一個不懂人情味的人。
她和老伴謝叔一起把飯菜端上桌,就去‘聽海軒’叫單霓,單霓已換好居家服,打開了手提電腦正隨意瀏覽著呢,聽到劉媽語帶笑意的叫聲趕緊迎出門:
“劉媽,什麽事把你高興成這樣。”
“霓霓,少爺說,從今天開始我們大家一起在主樓的餐廳吃飯,你說我能不高興嗎?少爺人就是好,我昨天剛剛和他說了,他今天就照我的意思辦了。”
“是嗎?劉媽,這樣你就不用和謝叔分開吃飯了。”
單霓雖然無所謂,自己吃,一起吃都可以,隻是連累劉媽,覺得不忍心,所以也是替他們高興。
兩個人說著閑話一起來到了主樓餐廳。
單霓叫了聲謝叔,也沒理會已經坐在長方形餐桌正中間位置的澹台翼,緊挨著劉媽在謝叔的對麵坐下了。
不得不說,晚餐也還是蠻講究的。
羊排燉黃芪山藥,既有草藥的香味又有羊肉的膻味,濃鬱而醇厚,而且湯色奶白,亮澤,看著就食欲大增。
清蒸鱸魚的其身澆了一層透著酒香的醬色濃汁,味道也很鮮美。
劉媽說澹台翼喜歡吃魚,所以幾乎每頓餐都會有一道魚,隻是會時常變變花樣。
還有蔥拌八爪魚,清蒸海蠣子,再就是兩個青菜,蒜蓉西蘭花和幹煸芸豆。
劉媽的手藝真是不遜星級酒店的大廚,絕對的專業水平,無論味道還是外觀,都非常地道。
劉媽笑著說,少爺是海生動物,一邊說一邊偷偷瞄了澹台翼一眼,見他的麵容並沒有異樣,又繼續說道:
“現在不是開海期嗎?魚、蝦、蟹什麽的都很新鮮,所以我就天天買,少爺喜歡吃,也總吃不夠,前段時間,正是蟹子最肥的時候,你問問少爺,他最多的時候,一次吃幾隻?”
劉媽慈愛地笑望著澹台翼,見他並沒有說話,也不生氣:
“哦,又忘了,我們少爺吃飯是不說話的,少爺,我可不可告訴單小姐呀?”
看澹台翼咬著沾了醬醋的海蠣子點了下頭,劉媽才又轉向單霓:
“是六隻肥蟹呀,這不,說是吃膩了,不讓我買了,霓霓,你喜不喜歡吃螃蟹,現在有點過季了,不過還有的賣。”
“還可以,劉媽。”
單霓很偶然的瞥了一眼澹台翼的時候,發現在劉媽喊她霓霓的時候,他的眉梢輕微跳動了一下。
“我明天再買點螃蟹給霓霓吃好不好?少爺?”
劉媽眼瞅著澹台翼,征詢著。
“不用,我不是很喜歡吃的,謝謝你,劉媽。”
澹台翼點了下頭。
“你看,少爺都同意了,就這麽定了,明天我去買幾隻肥一點的母蟹,犒勞犒勞你,霓霓,你們工作都那麽辛苦。”
“我工作沒那麽辛苦的,劉媽。”
單霓被劉媽的熱情感動著,給劉媽夾了些魚肉,羊排放在她的碟子中讓她趁熱吃。
“不過,我們少爺是不吃母蟹的,少爺,明天也再給你買幾隻公蟹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