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血族衷誓
次日醒來，帶著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滿足，姬無淚睜開眼睛，看著旁邊同樣累壞了的百里長傾，想起周昱陽，小心翼翼起來，姬無淚輕聲喚來小綠，讓小綠陪著她煮了鍋水果粥。
當百里長傾醒過來，姬無淚已經換好自己的衣服，坐在矮几上看著什麼，看到他醒過來，叫小綠將粥呈給百里長傾，姬無淚典型一副百里夫人的架勢。
喝了粥，換好衣服，百里長傾任滿頭墨發隨著後背貼著，走到姬無淚身後，抱住姬無淚，百里長傾盯著姬無淚的側臉，「在看什麼？看得這麼認真？」
「你收到的嫁妝。」
聽到是嫁妝兩個字，臉色頓時黑下去，一手擋住姬無淚視線，百里長傾蹙眉，「那些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看看為夫……」說著，低頭輕輕吻著姬無淚的頸部，百里長傾是一定要姬無淚放下竹簡不可。
「百里長傾，你說，我也給你這麼多嫁妝可好？」忍著百里長傾的誘惑，姬無淚魅著聲音說。
「……不好！」手在姬無淚敏感的腰間一按，百里長傾聽到姬無淚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側頭便端過姬無淚的下巴，將自己的唇堵住姬無淚的，「這些東西我都會上繳晉國國庫，算不得她宋國嫁女兒的嫁妝！」
聽出百里長傾聲音里的殺氣，姬無淚一把推開百里長傾，「你要把這些上繳國庫？宋國會同意嗎？」
唇邊盪出一圈危險的笑容，百里長傾眸中霸氣凜然，「宋國不會同意，但那正如我願！」
「別告訴我，你娶人家宋國公主背後還有目的？」雖然是肯定了，但還是忍不住這麼問，她想親耳聽著，聽著百里長傾娶別人宋國公主，至少不是主動願意，而是出於被迫目的。
眸中灼灼，手伸到姬無淚的腹部，再一點點朝上移動著，百里長傾湊頭過去，「如果你答應再晚起床，我便告訴你……」不待姬無淚回復，百里長傾打橫抱起姬無淚，將姬無淚一大早好不容易梳起來的髮型，好不容易穿好衣服，再度拆開。
一日的恩愛，當姬無淚聽百里長傾蠱惑再度自床上起來，百里長傾的身影壓根就不見了。喚來小綠，看看日頭，姬無淚肚子餓的很，一口氣將早上給百里長傾熬的粥喝完，姬無淚憤憤，「百里長傾去哪了？」
聽著姬無淚聲音的咬牙切齒，小綠滿臉的笑容，滿眼的笑容，「嘿嘿，嘿嘿，大人在老夫人那裡。放心，大人沒去右邊，大人昨晚一轉頭便徑直朝左右走。」
「什麼右邊左邊？」
見姬無淚下問，小綠賊笑的湊過去，悄悄跟姬無淚解釋了一番什麼叫左邊右邊，再對上姬無淚嘿嘿笑著，簡直猥瑣極了。
被小綠的解釋一愣一愣，之後聽到百里長傾昨晚第一個選擇便是朝自己過來，姬無淚的心情總算是徹底恢復過來。
中午了，百里長傾還是沒回來。
晚上了，百里長傾依舊沒回來。
小綠沒告訴自己頂包準備殺周昱陽的事，也就沒告訴姬無淚老夫人會為什麼將百里長傾叫過去的事。所以，姬無淚什麼都不知道，一個人在這裡養著胎。
「公主，百里大人，去、去左邊了……」受姬無淚之命出去打探消息，小綠一回來便哭著一張臉，好似百里長傾去人家宋國公主房子，她才是百里長傾夫人，生氣了。
一整天的好心情，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立馬陰暗下來，姬無淚不知道該怎麼擺自己，更不知道自己拿什麼身份？現代的跟冷毅領過結婚證的妻子？還是這個時候，百里長傾是她腹中孩子的爹爹？再或者，只是一個鄭國公主，在百里長傾府邸留住的客人？
想到那一個個名不正言順的身份，姬無淚什麼都做不了。
「公主，走！我小綠帶你去找大人討回一個公道！你才是大人的夫人，讓她什麼宋國公主到她宋國去吧！」說著，小綠竟然真的拽起了姬無淚。
被小綠一路拉到宋國公主的房門，姬無淚穩住呼吸，她告訴自己，待會能閉嘴就讓百里長傾說話，能隱身就別現身。
門被小綠氣勢沖沖的推開，不期然，是矮几旁恩愛情長的宋國公主跟百里長傾。宋國公主似乎一夜沒睡，臉上掛著淚，身上穿著那身刺眼的紅色喜服，而百里長傾一身白衣，嘴角掛著不咸不淡甚至是一點表情都沒有，只手把玩著矮几上的酒樽，看到推門進來的人是小綠，看到小綠身後的姬無淚，百里長傾的手一滯，繼而，瞭然，唇邊便勾起了淡淡的弧度。
「你，聽好了，這位，才是我們百里府邸的女主人，是我們百里大人的夫人，看到沒有？我們公主肚子裡面都已經有百里大人的孩子了，你不僅來晚了，還晚了很久！所以，收拾你的東西趕快回國吧，這樣興許還能嫁給好人！」一口氣，先是拉出姬無淚，再是趕人，小綠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勢，在這個時代身為一個下人，當著百里長傾，這個時代實力最強的晉國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個一人之下還只不過是個假象，實際上他百里長傾就是晉國的王，這個時代的霸，的面前，這麼英勇。
本來就在默默垂淚，現在被一個奴隸這麼欺負，宋國公主的淚水便落得更大，啜泣著，還將手挽住百里長傾手臂，「夫君，我可是你下過聘禮親自迎娶上門的夫人，就算你真的愛這位人盡可夫的鄭國公主，我才是正夫人呢！」
「人盡可夫」四個字，姬無淚聽到便抬起頭，盯著百里長傾，而百里長傾聽到這四個字，神色淡淡，把玩酒樽的手鬆開，再一點點扒開宋國公主挽住他手臂的手，嘴角，已經掛著冷意了。
「公主，你我都知道我們的婚事只不過是假的，如果你真的喜歡當我百里長傾正夫人，那這個有名無實的正夫人你可以當下去。」說著，百里長傾淡淡拍了拍衣服，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宋國公主，嘴角冷意更濃，「還有，就算她嫁過數次，可她只有我一個男人，至於公主你，不說你在宋王宮內的男童你一個都沒帶來所以孤單寂寞了點，就算你在多花時日，相信你不會孤單寂寞。」
說著，厭惡的瞪了眼宋國公主，百里長傾走向門口。
「小綠，還愣著幹嘛？回去告訴老夫人，我已經來過宋國公主的婚房。」
聽著百里長傾的話，咧嘴大笑，小綠一斂剛才的幽憤，不知道多開心。
扶住姬無淚，百里長傾不顧身後正在磨牙的宋國公主，一點一點，只是更緊了手中動作。
「你怎麼來了？下次別過來，她就算在府里，也呆不了多久！」聲音冰冷，百里長傾想著宋國公主嘴裡「人盡可夫」四個字，眸子徹底的寒下去。
「娶都娶回來了，你還能把她遣送回國？百里長傾，我警告你，孕婦的脾氣最大，以後不準再忽悠我！」沒期待百里長傾真的能只留她一個，姬無淚有點悲哀，但有點無奈，在這個時代，三妻四妾實在是太正常的事。
「不忽悠你，最多三天，就算到時候是我求著她留下來，她也不會留下來。」
一直以來，姬無淚從來沒有懷疑過百里長傾的能力，跟實力，但是，百里長傾的這句話，她真的只是當做百里長傾對她的安慰。
三天後，當百里府一片嘩然，當老夫人一氣之下病倒在床，當宋國公主竟然真的哭著嚷著要離開晉國回宋，姬無淚還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公主，你聽到沒有？我說那個左邊公主要回國了，只不過老夫人這一下也實在是氣得太厲害，竟然一下子便倒在了床上沒下來。公主，你別也跟老夫人一樣，反對百里大人對宋國發兵吧？」嘰嘰喳喳，最後見姬無淚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小綠忍不住降低了興奮，小心的問著姬無淚。
雖然先收了人家的嫁妝再對人家的國家發兵很不道德，可是，真的很爽。一想到這三天里那個左邊的公主時不時跑過來耀武揚威，小綠便覺得宋國公主的下場還不夠慘，不過，三天里姬無淚都避開她，她就只能聽姬無淚的，能避就避。
「小綠，你知道百里長傾為什麼要對宋國發兵嗎？」眸中閃過其他，姬無淚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百里長傾這段時間的全部注意力在哪她都知道，百里長傾沒道理對宋國發兵啊？
「恩，公主，我聽說，大人發兵，是跟老夫人有關。」猶豫一番，最後還是將三天前百里長傾大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姬無淚，看著姬無淚頓時沉下去的臉，小綠訕訕，「公主，我不是有意隱藏我的身手，是大人說要我專心伺候你，當你遇到危險，我可以不顧他的性命，也要保護公主，所以我才為了公主的安危著想，沒告訴公主。」是的，她之所以對百里長傾無禮，因為她是血族後裔，他們族一直只忠於他們只衷心的人，就算是權勢再高的天子，就算是給她們下血誓的主人，只要那個人不是她們要祀奉的對象，她們都無所顧忌。
或許正是看中了血族極致的衷心，百里長傾在小花事件之後才會不惜大量人力物力在異族找到她們，帶走了她。
聽著小綠的解釋，心裡有對小綠的感動，有對百里長傾的感動，但最多的是疑惑。
為什麼老夫人寧願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救走周昱陽？
靈機一閃，想到百里長傾的兄長百里皇絕，如果姬無淚沒有猜錯，那麼那個百里皇絕很有可能是老夫人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