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對冷淚的愛，是他活下去的動力
“不是的……”緊緊的抱住冷淚，冷毅捧過冷淚的臉，“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如果你不安心，我們去醫院。”
“冷毅，是不是因為這樣，孩子才保不住，孩子才會早產，你才會在我生完孩子後避開我，甚至不惜拿那些狠話傷我？”
“……”緊抿著唇，看著冷淚，冷毅眸子一緊，“不是！”
抓著冷毅的手臂，冷淚後退一步，推開冷毅的懷抱，“我餓了，想吃點東西！”
“別意圖逃跑，我說了，如果你有疑問，我們就去醫院！還有，就算萬一，我們真的是血親，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我們的婚禮，這一次不允許你缺席！”灼灼盯著冷淚，冷毅眸中堅定，也眸中發狠光，在心裏上，那層障礙他早就突破。
倫常天理，道德綱紀，如果在收養冷淚那一天他就知道他們的關係，他或許還會避避冷淚，但是如今，他試著避開過，也試著去娶別的女人，可最終，他發現他做不到。
從冷淚將顧陽帶到他麵前那一刻開始，他意識到自己對冷淚的感情。他就沒想過放手。
被動也好，主動也罷，他養大了冷淚，他就擁有冷淚。
“那寧哲行呢？我是他妹妹，他一心想找你報仇，你卻讓我在這個時候嫁給你，冷毅，我不能這麽做。”害怕冷毅的眼神，避開冷毅，冷淚想轉身。
身子卻在她轉身的時候被扛起，感受著冷毅緊繃的肌肉，緊抿的唇，冷淚害怕起來，雙手推搡著，明知道沒效果，可冷淚還是在做著無用功。
“冷毅，如果你想再一次把我當雀鳥一樣養在你籠子裏，想再一次看看我死心的樣子，那就做！”停止推搡，冷淚咬牙說。
聽到冷淚的話，想起那時候冷淚的模樣。
冷毅柔了動作，改扛在抱，將冷淚抱在懷裏。
這時候下著雨，街上人人匆忙，就算好奇冷毅冷淚兩人的動作，卻沒人願意停下腳步多看幾眼。
注意到旁人好奇的餘光，冷淚將頭埋進冷毅懷裏。身子是暖的，可心，卻冰涼。
回到冷家，多餘的招呼都懶得應付，冷淚全身濕透，發絲淩亂，方奶奶看到冷淚的模樣連忙心疼的跑去拿浴巾包住冷淚，張爺爺則是過去給她煮薑水。
看著忙碌的兩位老人，強迫自己不去看安宛茹，冷淚麵上兩條溫熱滑落下來。
胸口的位置滑過暖流，冷毅低頭，看到淚流的冷淚，再看著麵前的方奶奶，明白了冷淚。
加快腳步，將冷淚帶進他的房裏，冷毅拿浴巾給冷淚擦了擦濕發，“明天我把我們的頭發給醫院送過去，你先休息一下，寧哲行殺了人，但也是那女人先動的手，我會請律師幫他盡量脫罪。”
“我現在就想見到寧哲行。”
“……”眸子漆黑，看著冷淚，冷毅伸手覆上冷淚的臉頰，“一定要現在見？”
咬牙，冷淚直直對上冷毅，點了點頭，“是。”
知道冷淚跟他一樣的倔，沒再拒絕，徑直抱起冷淚，冷毅才剛回家，就又帶著冷淚離開冷家。
沒想到冷毅這麽無視她，她好歹也是冷毅三十年的媽媽，“啪”的一下摔了杯子，她今天本來就受了刺激。
“冷淚，你是不是一定要這麽割著我的心？當著我的麵跟我兒子這麽恩愛情長，你別忘了，你戶口還在我們冷家下麵，你在法律上，是我們冷家的女兒！”
聽著安婉茹不帶一絲感情的話，冷淚垂眸。
“她很快變成我的妻子，我們恩愛情長，這是理所應當。”看了眼安婉茹，對安婉茹的憤怒不以為然，冷毅說完，不多停留，抱著冷淚便走出去。
“衣服都在車裏，上車後你馬上換上。”沒讓黑衣人一同過去，冷毅將冷淚放到後座，自己坐到了司機的位子。
在後座換好衣服，冷淚冰冷的感覺慢慢褪下，將跟寧哲行寥寥數次的相見提到腦袋裏，冷淚發覺，寧哲行早就提醒過他們的關係，是她自己沒注意到。
到了警局，冷淚站在旁邊看著冷毅一個人打點，當見到寧哲行的時候，冷淚的手腳已經被空調吹得冰涼。
“你怎麽來了？”看到冷淚，寧哲行往日的桃花眼失去了色彩，坐在輪椅上，這般的寧哲行哪有初見時的風華。
短短時日，寧哲行迭的變成這樣，若不知道寧執行是她哥哥，冷淚也會替他惋惜，更何況現在知道麵前這個人就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坐到寧哲行對麵，冷淚咬唇，“你為什麽要自首？”在來的路上，冷毅就已經告訴她寧哲行自首了。隻是，她不明白。
“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負責，我寧哲行很負責任的一並交代了，這件事情是因為冷毅想拿馬小連威脅馬謹，才會有大案子發生。”冷冷的勾唇，寧哲行瞥向冷淚身後站著的冷毅，看上去果真是恨極了冷毅。
眸子深邃，看著寧哲行，冷毅隻是鎖眉。
“寧哲行，這些年你在哪裏生活？是怎麽活下來的？”強迫自己暫時忘掉跟冷毅的關係，冷淚問。
“人也見到了，話也說了，你希望我認你？冷淚，滾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你再也別過來了！”轉動輪椅，剛坐上輪椅，轉椅子的動作不是很靈敏，寧哲行動作別扭，有一股狼狽的樣子。
深深看著寧哲行，冷淚鼻子一酸，上前跨了一步，卻被警察攔下，看著寧哲行的後背，冷淚哽咽出聲，“哥，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不管你認不認我，你都是我哥哥。”想起寧哲行將她推給蕭哲，冷淚恍然間發現，寧哲行那是在保護她。
知道她跟冷毅的關係，不能說出來，他隻能用自己的方法將她帶離冷毅身邊。
背對著冷淚的寧哲行肩膀微微聳動，看不到寧哲行表情，寧哲行轉動輪椅，走進房子。
看著寧哲行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冷淚拳頭一點點握起。
“放心，我已經給他找了律師。”不過，全部被寧哲行拒絕了，後麵的話沒說出來，冷毅意味深長的望向寧哲行離開的方向，突然，很詭異的，冷毅有一種猜測。
他猜，寧哲行是故意的，故意給自己添筆血債，故意拒絕一切出獄的機會。經曆過生死，他僥幸活下來，可這麽多年卻一直活在愧疚裏，爸媽死在他身邊，他或許一個人看著爸媽的屍體，卻無能為力，那種極致的愧疚和自責，其實一直逼得他快瘋掉。
他錯了，支持寧哲行活下去的不是對冷家的仇恨，也不是對他的恨，是寧哲行對冷淚的愛。
抓走冷淚，讓冷毅以死來證明對冷淚的愛，換掉匕首，讓冷毅自殘，其實，那都是一個哥哥為了維護自己妹妹，對冷毅的試探。
摸摸斷掉過的手臂，冷毅嘴角輕勾。
寧哲行這人看上去狠辣無情，其實，他內心卻是柔情滿懷。
上前攬著冷淚的腰，冷毅啟唇，“你過得開心，他才會放心。淚，相信我，我會幫他，我也會讓你們有相認的那天。”
自信滿滿，在L市，冷毅有這個自信。
可惜，事事往往不是一個人所能控製。
出了警局，冷毅並沒有直接回冷家，將車開到郊外的山頂，冷毅打開車門，拿出自己的西服。
“餓了沒有？還是跟以前一樣叫外賣送來山頂？”眸子閃耀，冷毅問冷淚。在初中的時候，每當冷淚想出來看星星，便會拽著冷毅翹班陪她登頂。登頂餓了，冷淚就叫外賣。可是一般的外賣隻送市區，沒有送到郊外的，這時候就是冷毅出場。
看著沒有多少變化的風景，冷淚心情稍霽，“這一次，多點一打啤酒。”
看著冷淚的笑容，冷毅眸子不悅的蹙起來，伸手撫平冷淚緊蹙的眉頭，冷毅出聲，“我說過，不想笑就別笑，我的淚，我隻想看到她最真實的表情。”
繼續笑著，冷淚猶豫一下，繼而，這才緩緩將身子靠在冷毅身上，“好，下次如果記得，我想笑就才笑，不想笑，任誰逼我我都不笑給他看。”
將冷淚的猶豫看在眼底，冷毅眸中閃過什麽，繼而，點了外賣，一邊看著風景，兩人一邊緊緊相擁。
那一夜，極致而瘋狂，冷毅像是要逼著冷淚堅定跟自己在一起的信念，一遍又一遍讓冷淚記清楚他，記清楚，不管檢查的結果是什麽，她冷淚，就是他的女人，他冷毅，就是她愛的人。
不論是心裏，還是身體。
喝了啤酒，腦袋似乎將一切忘記，冷淚全程閉著眼睛，隻要冷毅有要求，冷淚毫不拒絕，隻是，搭在冷毅腰間的手，多了絲往日不會有的輕顫，而緊閉的睫毛，也多了絲顫抖。
睡眠襲來的瞬間，冷淚腦海裏，似乎就閃過一個畫麵。
樓梯間裏，十歲的冷毅抱起一個嬰兒。他不熟練的喂著自己牛奶，不熟練的幫著自己擦身洗澡，眸子，卻滿滿的都是孩子般的堅定。
手，無力的鬆下來，落到座椅上，冷淚勾著唇，“冷毅，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