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冷毅再強悍，也不過是傀儡
一夜賣身，次日醒來，冷毅的怒氣早就轉為欲氣。
暗忖這種方法太奏效，冷淚迷迷糊糊發出一聲滿足。
正在專心吃豆腐的人聽到身下人滿足聲，頓時更滿足。
磨蹭到八點半，終於，冷毅鬆開了冷淚。將冷淚抱起來，後悔一時忘情動作落到不該落的地方，冷毅給冷淚裹上長袖，“今天會下雨，多穿點，別著涼。”
打著哈欠，朝窗外瞄一眼，冷淚嘟囔，“外麵晴朗一片，看上去不像要下雨。”
“你的皮膚太白了，曬多了太陽不好。領子別放下去，這樣能擋一點。”不知不覺，回到冷家大宅，冷毅便習慣性幫冷淚穿衣，畢竟，為冷淚穿了二十年，這種刻在骨子裏的習慣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感受著頸部的手指，冷淚張了張嘴，想說，一路有車接送，都不一定見得到陽光。摸著頸部，冷淚還是將話憋進去，畢竟，身上的痕跡確實是有點多，遮掩一下也好。
“高跟鞋穿多了累，將這雙鞋換上。”說是讓她換，可腳卻被冷毅抬了起來。
四年下來，她已經不是當初被他照顧長大的冷淚，現在，她也學會了照顧人。動了動，想自己穿，可看著冷毅的頭頂，話沒說出來，腳也沒抬開。
一身休閑偏職業的衣服，冷淚下樓，挽著冷毅，就如同挽著自己的丈夫。
“我們早餐去公司裏吃，還是跟以前一樣，讓方奶奶給我們打包。”揚著笑臉，冷淚梳著馬尾，越來越有四年前的樣子。
“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回冷淚一個微笑，冷毅瞥了眼餐廳，見冷相齊跟安婉茹冷著臉，也沒說話，徑直走到餐桌旁邊坐下。
“爸，媽，我這幾天要動手術，冷淚會陪我去醫院住幾天，家裏隻有你們兩個人。”多餘的話不多說，冷毅說完，給呆滯的冷相齊安婉茹一眼，起身率先走了出去。如果老太爺沒告訴他們一切，那麽冷相齊跟安婉茹絕對不會知道冷毅手臂有傷需要動手術的事，更不會知道冷氏即將接受新一輪的挑戰。
沒想過冷毅的手術會這麽快，簡單的給冷相齊安婉茹說了句話，冷淚追上冷毅。
看著冷淚小跑進來，攬開雙手，冷毅勾了勾唇，朝冷淚做出招攬的動作。
蹙眉，看著冷毅，沒反對，冷淚坐到冷毅身邊，任冷毅摟著她。
“你的手能保住嗎？”愧疚，自責，冷毅說得沒錯，如果她有足夠關心冷毅，在那五個月裏，她跟他夜夜同床，她該發現冷毅手臂上的針孔。
車子啟動，冷毅譏諷一笑，“我做這次手術隻是因為它必要而已，手臂保不保得住不重要。”想到一些事情，冷毅隱隱間有種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的氣勢。
在冷毅懷中，沒看到冷毅的雄心壯誌，冷淚聽到冷毅不在乎手臂，心裏頓時又是一陣緊。
“既然什麽都不重要，那將我帶在你身邊就重要？自從回來，我知道，你的黑衣人從未離開過我身邊。”
不否認他還監控冷淚的一舉一動，將冷淚的頭撈過自己，於冷淚額頭印下一吻，冷毅勾起弧度，“我說過，這一次，我決不允許上次的事發生。”
感受著冷毅的懷抱，幸虧現在是早晨，陽光還沒那麽充足，溫度還沒那麽高，不然被冷毅這麽抱著，她一定中暑。
心裏五味陳雜，不想去理清那些，冷淚閉上雙眼，任由自己沉浸在此刻的溫暖裏。
之後，就如冷毅的安排，冷淚接手冷氏之後，冷毅手臂要動手術的消息便鋪天蓋地的傳出去，一時之間，冷氏股票跌宕起伏。
有人說冷毅手臂是舊傷，多年前便該動手術，一直撐著，如今，手臂細胞壞死，冷毅手術不成功，便要截肢。
有人說，當年傷冷毅的人在刀刃上抹了藥，不管冷毅這次請來多強悍的醫療陣容，冷毅的手臂不僅救不回來，潛伏在冷毅體內的毒藥也會發作。
這日，握著冷毅的手，冷淚看著病床上全身穿著藍色塑料衣服被推進手術室。在她二十四年的人生裏，她從未碰到過這種情況。
冷毅，原來也是人，會生病，會動手術。
“總經理，從京城趕過來的蕭總已經到了會議室，你看你什麽時候可以從冷總那裏趕過來？”冷氏集團首席CFO秦算撥通冷淚電話說，在冷氏，每當更換副總經理以及總經理，京城四大家便會派代表過來跟他們的會計師核對賬本，外人不知道，秦算卻很清楚，在L市稱霸的冷氏，甚至在華東華中大有名氣的冷氏，其實也不過是京城四大家在南方的傀儡而已。
京城四家才是控製冷氏經濟命脈的幕後主腦。
自古以來，政，永遠會是商的支持。
“好，我馬上趕過來，你先替我接待蕭總。”擔心冷毅，可也知道冷毅的手術沒有五個小時出不來，跟冷相齊安婉茹交代幾句，冷淚便趕往冷氏。
當冷淚趕到冷氏，不期然，京城來的蕭總已經在會議室裏等著了。
整理了下儀容，端著身子，冷淚在秦算和JULY還有幾位會記師的陪同下，走進會議室。
“蕭總，這位就是冷總選定的接班人，冷總經理。”給兩人做著虛假的介紹，JULY麵上沒有多少表情。
“冷總經理，第一次見麵，幸會！”主動朝冷淚伸出手，蕭哲不顧呆住的冷淚，眨了眨眼，“我是蕭氏派來的代表，這次隻是例行檢查，希望別給你帶來太大的壓力。”
咬著牙，看著蕭哲，冷淚再將視線轉向JULY，最後，一句話都沒說，一切公事公辦。
三個小時後，幾人走出會議室，秦算帶著會計團隊跟蕭哲帶來的團隊離開，會議室裏，隻有冷淚，蕭哲，以及JULY。
“總經理，冷總的手術快結束了，我想提前回醫院。”冷毅的計劃她都知道，所以對於蕭哲的出現，她一點都不驚訝，隻是，想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JULY又有點頭疼。不過，也習慣了，每當冷淚跟冷毅掐架，最頭疼的永遠是她。
不知道JULY懷了什麽心思竟然讓她跟蕭哲單獨留下來，冷淚看著JULY，無視蕭哲，“我也跟你一起去。”
“總經理，我看蕭總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就算冷總出了手術室，麻醉沒過，他也不會那麽快醒來。你可以把問題解決了再過來。”掩下眸子，JULY說完不待冷淚回答，率先出了會議室。
看著冷淚的後背，知道冷淚不想見到自己，蕭哲苦澀一笑，雙手撐著下巴，“小野貓，馬小連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撤退路線，現在趁著冷毅動手術，我們有時間撤退。”自冷淚見到她，眸中隻有驚訝而沒有驚喜，蕭哲便知道，冷淚這次，至少，在這時候，是不想離開冷毅。
可既然都趟進渾水了，他不甘心什麽都不努力就放棄。
背對著蕭哲，冷淚緊緊合上眼，“謝謝，可這次，我不想離開他。”僅僅割傷了自己的手，冷毅便一副氣狠狠的模樣，如果他從手術室出來，發現她又不見，她不可以想象冷毅會有多生氣，多傷心。
“蕭哲，謝謝你從來不會生我的氣，也謝謝你總是無所求的幫我，但是，我現在不想離開他了。”轉過身，冷淚對上蕭哲的雙眸，一字一句啟唇，“我知道你對我的好，可我猜，我這輩子是沒辦法還你。”
“我跟馬小連這個月底就訂婚。”唇邊，妖豔的弧度一點點綻大，蕭哲眸中帶著笑，“因為你，我跟她相認了，而很巧，她一看到本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卻深情款款，便對我改了觀，深深愛上了我。這不，沒辦法，你又不要我，我又被老頭子逼婚，隻好從了……”
還是一副痞子相，蕭哲說著這些比謊話還謊話的話，臉不紅，心不跳。
“……恭喜你們。”張了張嘴，想批一頓蕭哲，想馬上跟馬小連求證，可最後，她還是收起自己的問號，直接默認了蕭哲的話。
“嘖嘖……”眸中閃著什麽，蕭哲起身，宛如優雅的貓咪，跨著修長的步子一步步靠近冷淚，最後，停在冷淚一步之外，蕭哲啟唇，“小野貓，雖然你不喜歡我，可好歹這時候也要露出一丁點的傷心吧？”
看著冷淚，沒動手，蕭哲聲音染了落寞。
不敢直視蕭哲的眸子，將頭瞥向一旁，冷淚冷聲回，“京城四家之一的蕭家接班人，你實力雄厚，今後會有前仆後繼的女人拜倒在你的西裝褲子下，我不過是冷氏一朵野花，不值得蕭少這麽說。”
聞言，眸中更閃，蕭哲低頭，將痞子笑容湊到冷淚麵前，“這麽得罪我，就不怕我報複冷毅？小野貓，我們以前交過手，你該了解我。S市的時候，冷毅不止一次想扳倒我，扳倒蕭氏，可最後都沒有成功。陪他玩這麽久，沒讓冷毅收獲點什麽，浪費了他千幸萬苦刻意去S市對付我，我一直很抱歉。”
“冷毅去S市是為了你？”JULY說冷毅去S市是為了擴大冷氏的市場，可她卻怎麽沒聯想到，這兩件事是一件？！難怪冷毅一直跟蕭哲交手，難怪冷毅幾次三番要對付蕭哲！
“跟顧夕相比，小野貓你實在是太不聰明。”
“你什麽意思？”
一手攬住冷淚的腰，將冷淚抵向自己，蕭哲眸中暗沉，“她能為了報仇不惜下嫁我家老頭子，而你卻不懂利用你自身的優勢救冷毅。”
推開蕭哲的動作滯住，冷淚聽不懂蕭哲的話，“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真以為這次隻是簡單的例行檢查？你真以為冷毅這時候說做手術是舊傷複發？冷淚，我不希望看到你陪著他跟打仗，我更不希望你被他利用，時間不多，快點跟我走！”說著，蕭哲懇求的望著冷淚，這裏是冷氏，他要帶走冷淚，隻有讓冷淚自己走出去。
當知道馬小連是刻意接近冷淚，知道蕭清揚跟顧夕在聯手所謂的京城四家暗地活動，蕭哲那一刻想到的不是別的，正是處於漩渦中心，卻什麽都不知道傻瓜一樣被人推去揮來的冷淚。
假裝對這件事有興趣，拿對顧夕的認可換來告知冷淚真相的機會，蕭哲心疼冷淚，心疼那個牙尖嘴利，卻被冷毅傷得遍體鱗傷的小野貓。
“你到底知不知道，冷家不滿足L市的市場，早在二十幾年前便密謀擺脫一手扶持他的京城四家，而在四家當中，第一個被冷家消滅的就是四家實力最低的寧家，可不知道期間出了什麽問題，當冷相齊滅掉寧家後，冷家所有行業大受打擊，之後冷相齊便沉迷玩樂，不再插手冷氏的事。而兩年前，他的兒子冷毅也效仿冷相齊，想對蕭家動手，因為你提醒了我，冷毅所有行動都沒有得逞。而前段時間，冷毅幕後謀劃，召開了那次L市百位企業家峰會，想一次性對付四家，徹底擺脫四家，可馬小連利用你潛入峰會，將他們的對話發回四家本部，冷毅的計劃再度破產，所以，現在四家都在準備收回冷氏，而冷毅絕不會作壁上觀。戰爭一觸即發，在這個時候將你推到冷氏總經理的位子上，我不管冷毅到底安了什麽心，我隻要看著你平安。冷淚，跟我走吧……”
“你說，馬小連利用我，幫助了你們京城四家，破壞了冷毅的計劃？而你們蕭氏，其實是京城四家之一？”消化蕭哲的信息，冷淚不可置信。那個大錢一堆繳納水電費的錢都沒有的小蘿莉，原來一直在利用她？之前潛入冷毅辦公室，也根本不是為了什麽單子，而是在找對付冷毅的資料？
從前，活在冷毅為她鑄造的象牙塔裏，冷淚以為世界隻有天的藍色草的綠色，可現在回想，自她走出冷毅的象牙塔，她的一切一切竟然都是虛假的謊話。
顧陽是顧夕的弟弟，是刻意接近她。
馬小連是馬氏接班人，也是刻意接近她。
而S市那個事事跟她作對的蕭哲是京城四家的繼承人之一，原來蕭氏不止是蕭氏。
哂笑，冷淚突然覺得渾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