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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0章 十五年前

  桑青夏渾渾噩噩地跟著鳳南析離開,摸著指上的那枚戒指,直到它帶上點點溫熱……


  美女策劃從門口的陰暗出走出來,看著兩人手牽手離去的背影,恨恨地咬著下唇,臉上滿是不甘:她不會讓總裁和那個桑青夏有相親相愛的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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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會設在大廳中和甲板上,場地非常大。


  鳳南析一到這裏,就被商業上的幾個夥伴拉走,談些她根本聽不懂的話題。這時她才知道,原來這艘船上帶了這麽多名流……


  看來鳳南析在業內,很有“麵子”啊!


  她端起一杯清澈的果酒,走到甲板的邊緣,扶住圍杆,這才有勇氣往下看深不見底的大海——它還是一樣的湛藍,一樣的……恐怖。


  那種摔下去,被海浪包圍,窒息的感覺,都記憶猶新。


  桑青夏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如果摔下去……會怎麽樣?”正在這時,一個溫潤的男聲響起,讓桑青夏不禁一怔。


  她抬頭,正好撞上赤明海含笑的眸子。


  “是你啊。”桑青夏衝著他點點頭,禮貌地笑笑,突然覺得眼前的赤明海給人一種莫名的熟悉——也許,是因為他和哥哥有一樣的名字吧!

  可惜,哥哥已經消失了這麽多年,以前舅舅打聽回來,告訴她的消息都是:哥哥已經客死異鄉了。


  “怎麽一個人在這裏?”赤明海上前一步,順著她的視線朝著海上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挪揄了一句,“一個女孩子站在離海近的地方很危險哦!”


  “嘿嘿……”桑青夏吐了吐舌頭,腳下連忙後退了一步,剛剛隻是想起當年的事了,一時間太忘情了才會靠得離圍欄這麽近的傀。


  “你和鳳南析結婚了?”赤明海伸手稍稍示意了一下,指了指她手上那個精巧奪目的戒指,笑著開口,“都沒有收到你們的邀請函,來不及說一句恭喜。”


  說著,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敬了桑青夏一杯,先幹為盡。


  “啊?謝……謝謝。”桑青夏一愣,朝著自己的手上看了一眼,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禮節性地說謝謝。


  隻是看著赤明海將酒都喝下去了,她又犯難了——她拿手中的這杯果酒,隻不過是為了做做樣子的!她又不會喝酒……


  現在他這麽敬酒,她能不喝嗎?


  想到這裏,她的臉不禁紅一陣,白一陣……


  赤明海自然是將她的窘態完全看在眼裏,心底的暖意一絲一毫地泛濫出來——她真的是妹妹!他沒有忘記妹妹就酒精過敏的事實。


  小時候,他常常逗弄她,將甜甜的果酒倒在她的小碗裏,看著她的小臉一點點胯下,又可憐兮兮地托著碗求他:‘哥哥,這個你幫我喝好不好?’


  過去的幸福的,點點滴滴,叫人懷念。


  “不會喝酒就不要勉強。”他輕聲開口,聲音中不由地染上了一抹溫柔,自然地將她手上的酒杯拿下,放在一邊的桌上,“青夏,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啊?”手上的酒杯被拿下,桑青夏才一愣,回過神來,又聽到赤明海的話,忙不失地點頭——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名字從他嘴裏叫出來,竟然讓她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你好像總是喜歡走神……”喟歎一聲,赤明海抬起手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直視著她晶亮的瞳孔,似是無意地問道,“是看到我,想到別人了嗎?”


  “恩。”點點頭,桑青夏微微一笑,也毫不避諱,“想到了我的哥哥,一個很久沒有見到的人……”


  “很久沒有見到……”赤明海默念著這句話,感覺心房一顫,心髒猛地收縮了一下,表麵上卻還是波瀾不驚地和她閑聊,“是太遠了嗎?現在的交通這麽發達,怎麽會見不到?”


  “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走了……”桑青夏的聲音中染上了一層落寞,不由地低下頭,目光望著遠處發怔,“可能找不到我了吧?”


  她的話讓赤明海不由地愧疚,想要脫口而出‘我就是你哥哥’,但是拳頭緊了緊,終究還是忍了下來——他發過誓,一定要出人頭地的時候,再回來和親人們相認,所以……妹妹,在等我一點時間。


  隻要一點點,就夠了……


  “那……你恨你哥哥嗎?”沉默半響,赤明海仰頭,掩飾著眼眶中的一片晶瑩,淡淡地開口,問了一聲。


  “我……”被這個問題問住了,桑青夏猶豫在那裏——她不知道,如果再次見到哥哥,她會是激動,還是恨……


  隻是這份猶豫對赤明海來說,就像一把利劍,硬生生的劃開心髒,將他刺得體無完膚。他默默地想著:她是恨的吧?要不然,也不會隱忍著不說了……


  青夏,這麽多年,是我對不起你……


  “青夏……”沉吟了半響,赤明海開口,甚至忍不住想要解釋,卻被桑青夏打斷。


  “我們不要談這個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尷尬一笑,桑青夏將目光轉向船外,刻意轉移話題,“這個宴會很大呢!海景也好漂亮……”


  “是啊!”喟歎一聲,赤明海順著她的意思說下去,卻在感覺到她想要離開的時候,倏地在她背後加上一句,“桑青夏,你缺一個哥哥,認我做幹哥哥怎麽樣?”


  身體一怔,腳下的步伐不由地頓住,桑青夏錯愕地回身,有點反應不過來:“為什麽?”


  他們才見過一次麵,這個男人的決斷會不會太怪了一點?

  “我正好缺一個妹妹。”推了推鼻冬上的金絲眼鏡,赤明海笑得第一次那麽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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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桑青夏看來,整個宴會都是在稀裏糊塗中度過的。


  這個宴會的充其量,也就是有錢人浪費生命的一種方式。


  整個下午,她唯一的收獲,就是稀裏糊塗地認了一個赤明海做哥哥,在他的悉心照顧下吃遍了宴會所有的美食。


  她吃得飽飽得正想離場,卻被一隻大掌拽過了手臂。


  桑青夏驚呼一聲,回身看到是鳳南析,才鬆了一口氣,沒好氣地開口:“幹嘛啊?”


  把她扔在這裏大半天不聞不問的,隻知道和那個美女策劃,好像是叫鬱琦的談“公事”,談你們大爺的談啊!


  她一想她就慪!


  “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那麽久!”鳳南析的心情似乎也好不到哪裏去,氣呼呼地將桑青夏拎入懷中。


  “我……”蒼天啊,她除了甲板上還能去哪兒啊?

  鳳南析,你存心找茬想吵架是吧!


  “走了,帶你去個地方。”鳳南析卻先一步地開口,拉著她朝著人少的船尾走了過去……


  船尾.

  沒有一個人的船尾,隻能聽見發動機攪起的嘩嘩浪花聲,喧囂中帶著一絲寧靜。


  一來到這裏,鳳南析就像變了一個人,目光淡淡地看著遠處平靜海麵,半響沒有說話,周身都縈繞上了一層落寞悲涼的氣息。


  他這種悲傷,讓桑青夏的心也跟著沒來由地一痛。


  “你……你不用去前麵應酬了嗎?”桑青夏眼巴巴地看著他,見他半響沒有開口,終於主動打破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前麵的事情都已經交代好了,一會兒我們可以就從這裏看飛上去的天燈。”鳳南析淡淡地解釋,聲音中少了一絲跋扈,多了一絲低涼。


  “那你帶我到這裏來幹什麽?”桑青夏問了一聲,同時往後退了一步,困難地咽了一口口水——


  看鳳南析這副心情低落的樣子,有點像是要跳海啊!


  不會是想死還拉個墊背的吧?

  她可不想陪他死啊!


  “不知道,突然想把一些事情告訴你。”他自嘲一笑,看著一望無垠的大海,緩緩道來,“其實我每年都會坐遊輪出來一次,這是算是最興師動眾的……你知道為什麽嗎?”


  說完以後,他轉向她,灼熱的目光直視桑青夏的眼底,讓桑青夏有點不知所措。


  他到底想問什麽?

  “因為……”支吾了幾聲,桑青夏的眼神躲閃著開口,“這是你公司的年度活動啊……規模大的話,應該以後賺得……”


  “不是這個。”在她還沒有說完之前,鳳南析便淡淡地打斷,再度將目光轉向海平麵,兩人之間再度陷入了窒息的沉默。


  桑青夏看著他落寞的背影,由同情緩緩地變成了無奈,再從無奈迅速變成了不耐煩——靠的!叫她來欣賞他的背影啊?


  有什麽話直接放不就好了!

  “其實我是來看個人……”就在桑青夏打算轉身就走的時候,鳳南析突然開口,讓桑青夏不由地停住了腳步。


  不帶這麽耍人的!

  “十五年前,一個人丟在這裏了……”他再度開口,讓本來想要破口大罵的桑青夏頓時啞口無言,整個人都愣住了。


  十五年前……


  那個熟悉的數字,熟悉的時間。


  他是想說當年的事情了嗎?他難道還沒有忘記?!

  “誰丟在這裏了?”桑青夏往前走了兩步,緩緩地走到欄杆邊上,在鳳南析的側麵站穩,試探性地問了一聲。


  她的表麵上依舊是不動聲色,心中卻已經緊張到了極致——他想要說的人,是她嗎?

  “一個小丫頭。”微微一笑,笑容中有著一股寵溺,亮花了桑青夏的眼,“可惜……她不在了。”


  “你……是不是很喜歡她啊?”聽到他的這些感慨,桑青夏的小臉不禁一紅,看出他的在乎,她的心在那一瞬間也跟著熱了,“你很想找到她,然後呢?”


  然後履行當年的諾言娶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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