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高調宣戰
關於能源動力的項目組正式成立,一大早便開了個集體的小會。第一次的會議內容,基本上都是項目經理在侃侃而談,初妍默不作聲地聽著,偶有關於法務條例的內容,才低頭係上兩筆。
她的生活,看起來和過去一樣。
“這個項目是關於科技的,廣告視覺很重要,到時候肯定會用3dmax做,預算方麵要注意……”會議接近尾聲時,項目經理概括道,同時清了清嗓子,看了過來,“初妍,你抽空去問問梁總監,這次項目的預算大概在多少?”
所謂的梁總監,自然是身為財務總監的梁宇文了。
“為什麽我去問?”初妍一愣,錯愕地脫口而出。
她現在和梁宇文……尷尬著呢!
“呃?”項目經理的表情顯得比她更錯愕,停頓了好幾秒,才盡量用委婉的詞問出來,“你和梁總監私下在一起的時候,難道……都不談公事的嗎?”
梁宇文喜歡初妍,這在奧創公司的高層中不屬於秘密。
平時就看到梁宇文一個高層人物,天天往小小的法務部跑,“親民”得不得了……一來二去,大家便也心知肚明了!而且也自動默認梁宇文和初妍在一起了!
畢竟,高層追底層,成功率很高呀!
所有人的視線都順勢轉了過來,初妍後知後覺地聽明白過來,臉色越發尷尬了幾分,趁著他們繼續瞎想之前,冷淡地出聲否決:“我們沒私下在一起。”
沒在一起?
項目經理頓了頓,又笑了:“那你就趁著上班時間去問問吧,也是一樣的……”
他推波助瀾一把也好,反正早晚要在一起的。項目經理天真地想……
拗不過上級的安排,初妍在早會結束後,還是拿上了項目書,上樓去找梁宇文——
他的辦公室在樓上,專屬高層領導辦公的地方。
這裏她來過幾次。
她上次來,還是和薇薇一起,拉著梁宇文一起去吃飯,最後慫恿他買集體的單。那個時候總覺得梁宇文很好相處很溫和,有他在,同事關係都很好,沒想到這次過來……什麽都變了!
***
惋惜地輕歎一聲,初妍收斂了神色,抬腳走出電梯。
梁宇文的辦公室
在這層的最內側。
他正好在。
隔著那光潔如新的透明門,初妍一眼就看到了梁宇文的身影——他穿著一件深灰色的毛衣,不複往日的清雋,整個人看起來都有幾分頹喪……
“叩叩!”
初妍敲了敲門,徑自走進去。
梁宇文是聽到開門聲才抬頭的頭,他原先的目光空洞且失落,但是在看到初妍的那一秒,他神色不由一僵,眼底湧現出明顯的欣喜:“你找我?”
“我來問問項目預算。”初妍尷尬地衝他扯了扯嘴角,把資料遞上去,公事化的態度虛心求教,“項目經理想用3dmax做,讓我來問一下公司對這個項目的預算值。”
原來隻是為了公事……
梁宇文眼底的欣喜迅速淡了下去。
“我看看。”他接了那份資料書,專業地瀏覽審視,給了她最快的分析值,然後才把資料遞還給她。
初妍接了資料,卻沒有走。
“那個……”她在原地躊躇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昨天的事情,你能不能當沒看見?”
她想要一份穩定的工作,不想黎睿銘沾染進來。
梁宇文重新抬起頭看向她,他沉默了兩秒,突然像是聽到某件好笑的事,嘴角噙著自嘲和苦澀:“初妍,你覺得我是那種滿大街炫耀傷口的人麽?”
他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隱瞞和黎睿銘的關係!但是她有沒有想過:在昨天那個場景裏,他才是最不堪最卑微的那個,他才是在感情裏多餘的弱者!
話音落下,梁宇文眼底的受傷更濃。
初妍被他的一句話震住,眼底不由閃過一抹歉疚——很長時間,甚至直到不久之前,他、薇薇、都是她好朋友……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她也有錯。
“對不起。”初妍喃喃地出聲道歉,見梁宇文沒應聲,她隻能拿緊了資料轉身,“……謝謝。”
隻是這回沒踏出幾步,便被梁宇文叫住——
“等等!”
初妍駐足轉身過來,看到梁宇文正打開手邊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張a4的紙張,同時緩緩出聲:“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我有朋友在招助理律師,年後上班……”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指腹從那張a4紙摩挲而過,讓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情緒。
他清楚她的夢想,自然也知道,這對她來說是個絕佳的機會——從法務到正式律師的轉型!轉型的這段時間是艱難的,能找到一個助理律師的工作,實屬不易。
“本來想介紹你過去的……”梁宇文麵色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將那張單薄的紙張往旁邊一放,“我想,你以後成為了黎太太,應該也不需要了。”
他放棄那張紙,也放開那段毫無意義付出的感情。
她以後跟了黎總,還要拚事業做什麽?
像黎總那樣身份地位的人,又怎麽可能讓她出來拋頭露麵?
“我還是拿著吧。”初妍心底一喜,表麵上卻還保持著不動聲色。她心裏很清楚:她終究會脫離黎睿銘,一個人工作生活……這樣的職業機會對她來說很重要!
當然,這些她都不能告訴梁宇文。
她默默地收好那張a4的紙,真誠道謝:“謝謝你……老大。”
然後推門出去,離開這個沉默的辦公室,也離開他的世界…………
重回法務部,整個辦公室都是亂哄哄的,連向來不喜歡八卦的那幾個同事,也嘰嘰喳喳湊著說個沒完。
發生什麽事了?
初妍疑惑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剛放下手裏的資料,眼角的餘光也正好瞟見電腦屏幕右下角跳出的重磅新聞——“驚!運河驚現兩具男屍,均為非正常死亡”。
c市一向平靜,這莫名出現的屍體,引起了全城的恐慌。
新聞寫得很官方,表達的意思卻很微妙,幾次強調其中的一具屍體死於近距離槍擊,涉嫌被人故意謀殺……於是關於反、社會份子的傳言甚囂至上,人人自危怕是被斃掉的下一個。
“最近太危險了!一個人千萬不能出門!”
“我晚上不敢加班了!千萬不能走夜路……”
“……”
同事們的議論斷斷續續傳入她耳朵裏,初妍沒怎麽聽,更沒上去討論的意思。她打開了新聞的網頁,便沒有再關上,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新聞的圖片,總覺得……有那麽幾分熟悉!
新聞附帶了屍體的圖片,雖然人物被打了馬賽克,但是衣服還是能清晰辨認的。
初妍怎麽看都覺得……這兩個像是昨天在醫院門口拉走她的保安……
不會這麽巧吧?
初妍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想查查警局的電話,問一下昨天那兩個人的下落,但是剛拿起話筒,便感覺原本亂哄哄的辦公室倏地一靜……
又是怎麽了?
她疑惑地抬頭,發現眾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電梯口——有兩個一身正裝的男人從那個方向走過來,冷漠嚴肅的表情,完全統一的動作……像是電影裏訓練有素的保鏢,闖入這個忙忙碌碌的空間。
又像是黑色組織的成員,堂而皇之地闖入光明世界。
他們和周圍的環境實在太格格不入,以至於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們。
“你們找誰?”有人疑惑地詢問,卻被他們直接忽視,他們腳步不停,朝著辦公室內側走去……
氣勢挺強,眾人發著愣,沒人敢問,更沒人敢攔。
畢竟剛出一個命案的新聞……
誰知道這兩個人是幹嘛的?
初妍也是疑惑地看著,卻發現這兩個人竟是朝著她的方向,越走越近……最終繞過一個隔斷,整齊平穩地站在她麵前,異口同聲:“初小姐好。”
她,一下子成了整個辦公室的焦點……
同一時間,sl的頂層。
黎睿銘也在瀏覽鋪天蓋地的命案訊息,鼠標在指下輕點,他不動聲色地關掉一個個網頁,薄唇漸漸上揚,臉上露出滿意的淺笑:“辦得不錯。”
他特意交代過,屍體要處理得“高調”。
陳奕辦事倒也“爽快”,直接把屍體扔進運河,結果一大早就撈出個重磅新聞……
“警方那邊已經著手調查。”陳奕站在旁邊,眉頭緊了又緊,雖然他按照黎睿銘說的辦了,但是卻不懂他的用意,“這麽大的案子,沒結果警方不會罷休的,會不會查到我們頭上?”
要是查過來,會很麻煩!
畢竟sl是正規大公司,要是牽扯上謀殺案件,對於公司經濟也有重大影響……
“不會。”黎睿銘輕描淡寫地回答,索性關了電腦屏幕,丟開鼠標轉過身來,“不把事情鬧大,他看不到。”
這兩條人命,是他正式向活著的祁家人宣戰!
他的“習慣”,和祁家的現任不同——在生殺予奪方麵,他一旦開始了,便絕不低調,絕不手軟!他這樣直接地表達著他的殺意,不像對方……畏畏縮縮地了結了個白楊,還要把人物全部抹掉。
“他看到了,也該有點動靜。”陳奕暗自琢磨著,不忿地咬牙,“要不然……也不知道祁家剩的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到底還剩下了幾個人?”
這種敵暗我明的情況,真的是讓人很不爽!
“不一定有動靜。”黎睿銘卻是搖搖頭,“……他應該很能沉得住氣。”
對方能堅持六年忍而不發,甚至讓他也一度認為,祁家早已滅門……這樣的氣,不是所有人都能沉得住的!可見,祁家的現任,也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那我們這次把屍體公開出來……”
“是為了告訴他,”黎睿銘接話,眼底帶著冷邃的笑意,“……我已經知道他的存在。”……
正討論著關於祁家的現任,放在桌麵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沒空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