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落荒而逃
“喂！”他側頭看向躺在身側的人，揉了揉她的頭發叫她，“舒小婉，我有話想跟你說。”
“恩……”她迷迷糊糊地應聲，小手順勢揮開他的手掌，翻了個身又睡了。
在夏天，難得有什麽舒氏涼爽的時候，她犯困……
南宮燁卻了無困意，他索性翻身坐起，繞到她轉向的那一側，無可奈何地彈了彈她的小臉：“舒小婉，你有在聽我說話麽？”
“不聽。”舒小婉口齒不清地喃喃而出，她沒有睜眼，卻熟稔地朝他張開雙臂——這是一個很本能很習慣的動作，她衝著他張開手臂……要抱抱。
南宮燁輕歎，無可奈何地撈起了她，挪入自己懷裏。
她的腦袋貼著他的胸膛，手臂環著他的腰身，於是整個人都能沉浸在屬於他的氣息之中……舒小婉滿足地勾了勾唇角，想要繼續打會兒瞌睡，他低沉好聽的聲音卻從頭頂傳來——
“如果有一天我不見了，你會把我找回來嗎？”
“你要去哪兒？”舒小婉迷迷糊糊地順勢問出來。
“不知道……”他的視線看向遠方，眼底殘留著莫名的空洞和無奈，“我是說如果，你會把我找回來嗎？或者……你會等我回來嗎？”如果自己真的變成另外一個人，連他都不知道歸期……
“不會。”她一口否定，得意地從他懷中仰起頭，故意氣他，“你要是不見了，我就能和帥哥們天天見了……校籃球隊裏的那個誰誰誰，聽說特別帥特別……哎喲！”
話還沒說完，果然一記爆栗敲在她的腦袋上。
“南宮燁你竟然打我！”她誇張地喊出來，然後自然少不了一番打鬧……
***
終於鬧到精疲力竭，她低喘著被他製在懷裏，所有的行動都被他製住，舒小婉無可奈何地苦叫出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你是最帥的，除了你我誰也不見……”
他卻不鬆手，勒住她的手臂環得更緊。
“我會找你！我會等你！”舒小婉急急地叫出來，換了種求饒的方式，“你怎麽可能不見？你不見了我怎麽可能不管？”笨蛋，他要是“不見”，誰來娶她？
她可認定了，隻嫁他一個！
“小婉……”環住她的手臂這才終於鬆了鬆，他微笑著鬆手，眼底的複雜一閃而逝，“謝謝。”
謝謝她會找他。
謝謝她會等他。
為了她，他不會離開；即使離開了，也一定會回來…………
時光流逝，記憶切回，終於恢複到這一刻，這一秒。
“傻瓜，我回來了……”他像昔日一樣伸手撫上她的小臉，眼底有著太多失而複得的小心和欣喜，“……是我。”
“燁？！”舒小婉是完完全全地愣了！
她隻是呆呆地看著他，良久才意識到眼前的人可能是誰，然後又是良久的呆愣……她的南宮燁回來了？那個“死去的人”，終於又“死而複生”了嗎？
太難以置信！
可是如果他回來，那麽……南宮琛呢？
她突然就冷靜下來，心底湧起濃烈的不忍心，不忍到了惶恐……她愛上南宮琛了。她也習慣將他們當成兩個人看待了！如果真的如眼前這樣——
南宮琛怎麽辦？
她又要怎麽麵對南宮燁？
“怎麽了？”捕捉到她眼底的慌亂，南宮燁疑惑地出聲，想要伸手去夠她，她卻先一步猛然站起了身——後背撞上了鐵架子，瞬間“乒乒乓乓”地砸了一地……
巨大的聲響讓她的身體瑟縮了一下，小臉愈發白得可怕。
“小婉？”她聽到他出聲叫她，心裏的惶恐更甚，於是在他說出下一句話之前，她猛然轉身，落荒而逃……
記憶中深愛的那個男人，她終究不知道如何麵對了。
她該和南宮燁怎麽說？
說她和南宮琛在一起？說她愛上了南宮琛？還是說她和南宮琛有了個孩子？……
“乒！”
病房的門被甩上，整個空間再度恢複一片寂靜。
他坐在床上沉默了許久，然後轉頭在一旁尋找，終於摸索到了自己的手機，熟稔地按下某個號碼：“翌雷。”
“琛少，您醒了？”接到電\話，翌雷無疑是興奮的，“您等等，我馬上到醫院去看您。”
“不用了……”他打斷翌雷，並不急著糾正他的稱謂，隻是淡淡地交代，“幫我照顧好舒小婉……她跑出去了。”而現在的他，根本沒有力氣也沒有能力去追。
“……是。”翌雷應聲，還沒來得及問其他時，電話已然被他掛斷。
翌雷隻能蹙眉：怎麽總覺得，琛少有點怪怪的？
不像他平時的命令方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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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醫院，南宮燁還望著舒小婉離開的方向出神——是他做得太過分了嗎？
這四年的一切，他都記得。
他有南宮琛的記憶，卻沒有南宮琛的情感。
因此，他處在南宮燁的立場上，去考慮這些，自己做的……真的很過分！舒小婉，你是生氣了麽？
所以，舒小婉……你是生氣了麽？
“南宮先生？”早上查房的醫生正好進來，看到南宮燁兀自坐在床沿，不由欣喜地喊他，大步過來問這問那，“您現在感覺怎麽樣？頭部的撞擊……”
南宮燁伸手，止住了他們的話。
“能不能安排一下？我想馬上出院……”他艱難地坐直了身體，勉強動了動酸痛的四肢——他應該很快就能恢複！好不容易“神誌才重新回來”，現在可不是躺在床上病的時候……
“可……”
“麻煩你了。”在醫生猶豫之際，南宮燁衝他們點頭，淡然一笑。
這下輪到醫生受寵若驚了！
“不……不麻煩！”主治醫生磕磕巴巴地回應，激動著連連擺手。原來讓商界聞風喪膽的“琛少”，實際上這麽好相處，看上去這麽親切無害……真是不可思議啊！
“……那，那我馬上幫您辦手續。”失神過後，主治醫生急急出聲，把今日出院的事情敲定了下來…………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今日氣溫回暖，外出的人\流增加了不少，舒小婉從醫院跑出來，便失神地隨著人群走著……她的腦子還是空白的，根本不知道想做什麽？更不知道想去哪裏？
世界仿佛經曆了一場顛覆，她的生活在日出時分，再度深刻變化——
就如同四年前失去南宮燁一樣，她在一夜之間失去了南宮琛……
南宮燁卻又回來了……她該怎麽麵對他？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團亂！
她根本理不清！
“叮鈴鈴”清脆的手機鈴聲在此刻響起，舒小婉呆呆地往前走著，直到旁邊有人捅了她一下，提醒她“小姐，你的手機好像響了”，她才猛地回神——
是Jack的號碼！
“怎麽這麽久？”電話一通，Jack抱怨的聲音就從對麵傳來，夾雜著他那端的喧囂，“我差點就以為你也出什麽事了……舒小婉，你現在在哪兒？”
她茫然地往四周搜尋了一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地理位置。
她已經走了很久，而且還是亂走的……
“怎麽了？”不明白，她隻能出聲先問他。
“來機場接我啊！”Jack的回答理所當然，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我十分鍾前下的飛機！舒小婉……我們終於把半個歐洲的時尚圈都搬過來了！”……
她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到機場，雖然是“最快”，但Jack已等得隱隱有些不耐煩。
“把這件，還有這件……對，還有這個箱子，都運到我公寓。”領物的傳送帶旁，Jack正在吩咐物流公司的人處理行李，最後隻留了個小小的行李箱貼身提著。
交代完這一切，他才重新朝著接機口的方向張望，這次總算是如願以償看到了舒小婉的身影……
Jack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猛然快步地朝她奔過去：“Hi！Shu！”（嗨，舒！）他直接衝到她麵前抱住了她，久別重逢的欣喜讓他用力地勒緊了舒小婉。
真的是好久不見！
特別是上一次他還受了重傷，差點就生離死別了……
“我昨天買了最快的機票過來的，我……”見到她，他就喋喋不休地爆發一連串的英語，旁邊的人並不是人人能跟上他們的對話，隻當是一對相聚的情侶，不禁感歎：關係真好！
“有venki的消息麽？”舒小婉隻任他抱了兩秒鍾，便推了推他的肩膀恢複了正色，蹙眉問出自己擔憂的訊息，“有沒有可能綁架他的對象出現？”
“邊走邊說。”Jack朝出口指了指，邊走邊解釋——
“還記得去年在圈內領到新人獎的坦斯塔夫嗎？俄羅斯人，最近在歐洲時尚圈混的很好。”說話的同時，Jack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小小的剪紙，上麵正是坦斯塔夫的影像：一個金發碧眼的白種人。
“那小子是有黑道背景的，在圈內常常得罪人，但是從來沒出過事，可見……後台強硬。”Jack的聲音頓了頓，“這個小子還有個更明顯的特點……嫉妒！”
“是他綁架了venki？”舒小婉追問。
Jack卻搖了搖頭：“我也隻是揣測……我把這次時裝發布會推延了一周，如果這兩天坦斯塔夫也到A市來的話……那他肯定有問題！”說明他就是想阻撓Jack的人！
“可是，怎麽查？”他來這個城市的途徑實在太多！
就光是一個飛機場，每天的航班都數不勝數……
“叫你們家南宮琛幫忙啊！他也是有背景的！”Jack理所當然地回應，向前幾步率先邁出了出口，搜尋了幾眼才轉頭問她，“你的車呢？你把車停到哪兒了？”
“……我打車來的。”舒小婉微微一笑，在Jack狐疑地問出更多問題之前，搶先走向了馬路，“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