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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被罵慘

  呼吸粗重的房間裏,每一秒都尤為漫長。


  這比真槍實彈的……更折磨人的靈魂!


  終於在某個瞬間,他的身體突然停住,他呼出口氣,終於滿足地在她身旁躺下。


  “你……”舒小婉低喃出聲,嗓音有些嗚咽。她對上他側轉過來的眸,真的打算開口時,被扔在地上的手機卻響了——尖銳突兀的鈴聲滑破房間裏的沉寂,讓舒小婉瞬間閉了嘴……


  特別的鈴音,是美國那邊的總公司打來的電\話,要求她二十分鍾內趕回主秀會場參加視頻會議。


  緊急事件。


  她頓時有了落荒而逃的理由!


  舒小婉幾乎在瞬間翻身而起,抓起床頭櫃上的紙巾胡亂地擦拭了一下自己,然後套上衣服就往外麵跑……整個過程她都沒看南宮琛一眼!甚至他說了什麽,她也通通聽不到!


  太好了,有工作,她就可以拋開那些“髒”與“不髒”的問題,用十二分的注意力去玩命工作了!

  ***

  “碰”地一聲巨響,房門被她重重帶上,房間內再度恢複一片沉寂。


  南宮琛坐在床上,視線還停留在房門的方向,臉色微微有些冷:他說的什麽,她都聽不見麽?


  內心忿然地坐了良久,南宮琛才下床開始穿衣服。隻是,當眼角的餘光掃到被麵上的那灘痕跡時,他的動作不由停了停,俊眉也因此緊鎖:是他太心急了麽?

  她好像……生氣了……


  二十分鍾。


  舒小婉狂奔入臨時辦公室時,視頻會議剛剛開始。視頻的對麵,是美國那邊的設計主管,一個脾氣不太好的中年女人——Lans,她負責管理公司旗下所有的設計師。


  當然,也算是舒小婉的上級。


  舒小婉連忙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但還是逃不過Lans的眼尖,於是,會議的開場就變成了一通咆哮——


  “遲到整整二十六秒!舒小婉,時差讓你的時間觀念都沒了嗎?”


  “還有看你穿的什麽?地域把你的品位也帶低了嗎?”連皺巴巴的衣服也受嫌棄。


  “看看你現在是什麽形象?”


  “從遲到就能看出你的工作態度!”


  領導就是這樣:你給她浪費一分鍾,她就會犧牲十分鍾來罵你。


  舒小婉始終垂著頭,一言不發地任罵,她突然覺得:她現在的心情和狀態,正適合被狗血淋頭罵一場……


  ***

  “好了,言歸正傳,談一談田甜的事情。”Lans在十分鍾的界線準時收聲,清了清嗓子開始正題,“如果取消這場秀,光廣告讚助我們就得賠一大筆!我讓你們去A市,是去開拓國內市場的,不是去賠錢的。”


  她的嗓音不自主地高了幾度,在場所有的管理人員全部垂頭不語。


  隻有舒小婉不明真相:“為什麽要取消這場秀?田甜又是怎麽了?”


  “噓!”旁邊的人緊張地拉了拉她的衣服,壓低了聲音解釋,“田甜出了車禍,現在還躺在醫院裏昏迷呢!都沒設計師了,你說這個秀該怎麽……”


  “舒小婉,你到底在A市幹什麽的?”同事的解釋瞬間被擴音器裏的咆哮淹沒,Lans再度暴跳如雷地把矛頭轉過來,“連我在美國都知道了,你什麽都不知道?”


  “你這個工作態度……”又是一通咆哮,直把舒小婉罵得灰頭土臉。


  她的心情被罵得經曆了個拋物線——抑鬱、釋然、再抑鬱……從私事的鬱悶裏,完全轉為公事的鬱悶。


  看似緊張激烈的會議,其實和田甜本人的關係不大!在座的都和她沒有私交,自然不關心;在公司那邊她也不過是個新銳設計師,不稀奇……


  “這場秀必須繼續,而且如期舉行!”對麵的Lans第N次拍下桌子,一錘定音,“至於設計師的話,我會叫Jack到國內幫你們!讓Jack接替田甜目前所有的工作。”


  她說話的同時,便有一個清俊的黃發年輕人走入鏡頭中,朝著眾人微笑著點頭。


  看起來幹練、沉穩……


  直到——


  他趁著Lans不注意,朝著鏡頭賤賤一笑,然後衝舒小婉的方向,比劃了個“Y”(耶)的手勢。


  “娘娘腔,變態……”舒小婉凶狠地朝他齜牙,不自主的嘟噥了一句。


  “舒小婉,你又在說什麽?換了個地方你連會議紀律都要重新培訓了嗎?”


  “……”


  什麽叫有始有終?


  “以咆哮開始,再以咆哮結束”——就是有始有終……


  “什麽時候動身?”會議解散後,舒小婉直接撥通了Jack的電\話。


  對麵的人還在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用看也能猜到他捂著唇,蘭花指翹上天的模樣:“哎喲舒小婉,你被罵得好慘喲!老巫婆的戰鬥力你吃不消吧?哈哈哈……”


  “Jack。”她淡淡地叫住他,冷冷地提醒,“我錄了音,你信不信剛剛那句‘老巫婆’,十分鍾內會傳到某人的郵箱裏?”


  “唉,別呀!真變態,還錄音呢!”Jack嘟嘟噥噥地抱怨了幾句,然後沒好氣地把手機遞給站在身邊的小鬼,“小變態,跟你家老變態說話!”


  “黃毛叔叔你真沒教養……”venki一本正經地評價,拿了手機跟舒小婉說話時,又恢複了小孩子的興奮,“媽咪,黃毛叔叔一會兒就去機場了!我能跟他一起來嗎?”


  怕舒小婉不同意,小家夥在對麵再三保證:“媽咪,我肯定不會影響你的工作!我就想來看看你,可以嗎?”


  “可以。”舒小婉微笑:venki,媽咪也想你!


  她在電\話裏叮囑了幾句,於是,venki這個說風就是雨的小家夥,當即歡呼著要去收拾行李,說了句“媽咪再見”,手機又被重新丟回了Jack手裏。


  “跑慢點,小怪獸!”Jack在對麵誇張地大喊,然後才將注意力轉回聽筒,清了清嗓子繼續,“對了,你……見到孩子的爸爸了麽?你們有沒有怎樣?”


  作為舒小婉的“閨蜜”,Jack知道得不算少。


  “恩。”舒小婉點頭,苦澀一笑,清清淡淡地回答,“也就那樣……”


  她這麽一說,Jack心裏也當即有了數。


  他在對麵停頓了兩秒,終於恢複自己的男聲,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忙完這次工作以後,你還會回美國嗎?”


  “當然。”舒小婉脫口而出,幾乎沒有經過任何思考,“不回來我住哪裏?”


  “嗬……”Jack頓時就釋然地笑出來,笑嘻嘻地打趣著,又變成一貫尖細的嗓音,“放心吧!聽你這麽說,我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什麽?”舒小婉有些不明所以。


  “對了,別忘了到時候來接機!”Jack沒有回答,他交代了兩句便急匆匆收線,“你家的小怪獸跑遠了……我還要去追他。”……


  接下來的整個下午,舒小婉都在忙碌——


  她去了醫院探望田甜:田甜孤零零地躺在特護病房裏,渾身都插滿了管子,一動不動……按照醫生的說法,短期內田甜是醒不過來的,就算醒過來,要馬上投入工作也是不可能的!


  另外,她聽醫務人員說起田甜的“男朋友”,在A市小有名氣的男模特,就是那個邁克,當時也在同一輛車上。隻是邁克沒那麽幸運,他的傷是致命的,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這個時候,屍體早就被轉到太平間了。


  聽到這裏,舒小婉不禁駭然!卻又有些納悶,這場車禍她不清楚,但是車禍之前的事情她很清楚:邁克闖入過她的房間,她還打了他一頓……後來,他們為什麽又開車出去?


  這很奇怪!

  大晚上的,田甜是喝醉睡覺了的,邁克是被打趴在地上的……這兩個人還能有什麽“活動”?

  “田甜也真是的,丟給我們個爛攤子……”站在旁邊的同事嘟嘟囔囔地抱怨,翻著手上的行程表改改畫畫,“真希望Jack能早點到!要不然後麵什麽事也做不成!”


  “恩。”舒小婉心不在焉地應了她一聲,還在思忖著:要不要問問管家?

  對了!


  田甜的事情,南宮琛知道嗎?他是她舅舅。


  “喂!走什麽神啊?”同事用手肘頂了頂她,催促著她回了神,馬上就布置下了新的任務,“田甜的事情,讓投資商那邊有些動蕩,A市這邊的媒體也比較關心,所以明天要開個新聞發布會。”


  “好。”舒小婉認同,出了這麽大的事,她們的確應該給外界一個交代。她繼續發著愣,直到同事理所當然地丟出下一句——


  “你是發言人。”


  “什麽?!”舒小婉不敢相信,“這種事情不向來有……專人負責的嘛!”


  “你是這場秀最有影響力的推動人,連Lans也覺得由你出麵比較合適。”同事拍了拍舒小婉的肩膀,釋然地把活動計劃轉遞到她手上,“辛苦了!好好準備明天的發言。”……


  一直忙到晚上八點才回去。


  別墅一如既往地燈火通明,管家看到她回來,微笑著衝她頷首示意:“舒小姐,您回來了。”


  “田甜出車禍的事情你知道了麽?”舒小婉順口一問,同時轉頭在屋子裏搜尋了一圈,果然樓下沒有其他人,“南宮琛呢?他是不是去醫院看她了?”


  “田甜小姐……在醫院?!”管家蹙眉,似乎對這個結局有些訝然。但也隻是瞬間的愣神,他立馬便恢複如常,不動聲色地扯開話題:“琛少在樓上。”


  “他還不知道?”


  他是田甜的舅舅,她是不是該提醒他一聲?

  “呃……讓琛少明天再去吧。”管家神色一緊,連忙攔在舒小婉身前,欲言又止地解釋,“琛少今天不太舒服,剛剛吃過藥,應該……睡得比較早。”


  他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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