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石破天驚龍 虎鬥
百裏尋到鳥城的目的就是要找阿拉延宗尋仇。本來呢,阿拉延宗是欽犯,他是王宮黑衣錦衛,可以名正言順地去追殺捉拿阿拉延宗。
或者說他可以直接去找喬路西鳥城城主,尋求官方相助捉拿阿拉延宗。
可他現在的身份很尷尬,他私出王城屬於戴罪之人,沒有王宮旨意。還有就是喬路西鳥城並沒有接到捉拿阿拉延宗的文牒。
在這種情況下,百裏尋不能仰仗自己黑衣錦衛的身份,更不可輕易動用官軍。他便想自己私下解決,親手血刃阿拉延宗。
一進城,百裏尋隨同梅德南富一眾人等入住君再來客棧之後,梅德南富帶人去聯係收購藥草事宜,而他則去拜訪了一位故交。
在他向故友打探有沒有聽說過阿拉延宗這個人的時候,好巧不巧,這個故友的兒子便是那鳥城霸虎。
鳥城霸虎最初也不曉得阿拉延宗姓甚名誰,但是小神醫的名號已經傳遍整個喬路西鳥城。他曾派十幾個混混兒前去搗亂,沒想到一個個灰頭土臉地滾了回來。
他已然對阿拉延宗恨得牙根癢癢,可打不過人家,非常無奈。
現在聞聽百裏尋要找阿拉延宗報仇,便覺得自己來了機會。背著父親,私下裏單獨找了百裏尋,將他所知道的阿拉延宗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
百裏尋覺得阿拉延宗現在為百姓義診正如火如荼,自己若是上門去尋仇,好像有違民心,輿論對自己非常不利。左思右想還是要想個法子讓阿拉延宗主動找他為妙。
鬼點子賊多的鳥城霸虎將胸脯一拍,說他自有辦法。
那停了一個月的擂台遊戲便又重新鼓搗起來。
他為了大造聲勢,請了鑼鼓隊每日裏在擂台上敲敲打打,吸引觀眾,並且不厭其煩地在擂台上進行演講,明裏暗裏矛頭指向阿拉延宗。
折騰了幾日,見阿拉延宗並沒有露頭,還專門派人去通知他。
當阿拉延宗真的站到擂台上時,他便做了縮頭烏龜,早已經與他那一幫狐朋狗友躲得遠遠的,生怕自己遭殃。
阿拉延宗看到百裏尋上前搭話,見是“老朋友”,笑道:“何必玩的這麽花哨,通知一聲,我自會前來赴約。”
那百裏尋一捋白須,不動聲色地說道:“不管用什麽方式,你來了就好。這裏是擂台,擂台有擂台的規矩。我們按規矩辦豈不更好?”
阿拉延宗冷笑一聲,“規矩還不是你們說的。那都無關緊要,你說什麽規矩咱就什麽規矩。”
百裏尋說道:“我們就在這擂台上好好地比試一場,生死勿論,做個了斷。立下契約為證。不知阿拉少俠是否有這個膽量?”
“哈哈哈哈!”阿拉延宗大笑,“有句話說得好,既來之則安之。我若不答應,你還會繼續折騰,便依你之言,立字為證!”
百裏尋一招手,鳥城霸虎著人取了紙筆,雙方立下生死契約。
當兩人麵對麵擺好架勢,即將比試的時候,阿拉延宗覺得這個場景與師傅的父親阿拉無忌當年比武極其相似。
隻不過那個時候阿拉無忌是擂主,莫須孤雲是來打擂的。當時兩人也是立下生死契約的,阿拉無忌被莫須孤雲在擂台上踢死。那莫須孤雲非但沒有負法律責任,還得到了一筆賭金。
阿拉延宗明白,百裏尋也想用同樣的方式,如果將自己打死的話,在這擂台上,他不負任何責任,吃不了官司。從形式上看似名正言順。
阿拉延宗對這種既當彪子又想立牌坊的主,非常的鄙夷。
他知道當初兩人對決的時候,這個百裏尋功力隻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所以他格外地小心。一交手,便避其鋒芒,盡量不與對方比拚內力,尋機找對方的破綻。
仗著自己身法靈活,施展他那竄蹦跳躍閃展騰挪的功法,圍著百裏尋團團轉。
而那百裏尋也知道阿拉延宗的厲害,最初他的掌法也是試探性的,並未盡全力。可是他一掌一掌地拍出,全都拍中了空氣,均被阿拉延宗巧妙快速地一一避開。
這讓百裏尋心生忌憚,打不到對方,被對方得了機會,有可能就會中招。
這種保守的打法,遠攻是傷不到阿拉延宗的,他便欺身而上,要近身肉搏。
阿拉延宗見他改變了打法,再一味地躲避已是不可能的了,便凝氣於掌,與其對攻起來。
四掌相交,雙方皆是震驚。
百裏尋震驚於阿拉延宗掌力罡正內力綿綿,出掌如風,快似閃電。立掌如刀,戳掌如槍,上下翻飛,如猛虎,似蛟龍,令人應接不暇!
阿拉延宗震驚於百裏尋掌力渾厚,功力非凡,足有幾十年的根基。出掌則石破天驚,地動山搖。防守則穩若磐石,銅牆鐵壁,簡直就是風雨不透!
一個是天生奇才,精進神速。一個是老誠穩重,根基牢固。這番對決,恰似那上山虎遇見下山虎,出海龍遇見入海龍!
隻見擂台上塵土飛揚,黃沙漫天,當地就像刮起了旋風一般,直攪得昏天黑地視物不清。
局外人怎曉得各中乾坤變化!土台上那些吃瓜群眾早已遠遠躲避,下了台去。
台下的觀眾也看得癡呆,懂點武行的或許看得出一兩招妙處,而多數看熱鬧的純粹是看看熱鬧,根本就看不到兩人是怎樣的出拳踢腿,早已化作兩團人影在風中旋轉。
正當眾人看得雲裏霧裏如醉如癡的時候,驟然間,隻聽著一聲悶響,人影分開,風停了,沙落了。
剛才還似那暴風驟雨般的搏鬥刹那間靜了下來,以致那全場都很靜,掉根針都能聽得出來。
曆史總是那麽驚人的相似。
阿拉延宗與百裏尋相隔十餘米,彼此站立而望。
一灰一白兩個人影矗立在擂台上,均是一動不動,隻有那衣袂偶爾隨風飄蕩。
經此一戰,阿拉延宗知道對方的功力大有長進,這實對實的一掌他自然體會得出來,比他上一次受傷的時候力道要大的多。
然而讓他感到欣慰的是,除了感到雙臂發麻之外,他的五髒六腑並沒有受多大的影響。他現在之所以站著不動,是想看一看對方是個什麽情況。
那百裏尋卻是暗叫不妙,自己苦練月餘,內功自然增長了不少,拚出全力一擊,依然對眼前這位少年無可奈何,並沒有將其打倒,或許再補上一掌就能將其擊斃了。
而實際上他的雙臂早已骨折,抬都抬不起來,他現在全是靠意誌力,強忍著疼痛,在台麵上站著。
更讓他感到糟糕的是,那五髒六腑好像碎了一般,心在哪肝在哪都不曉得了。那種痛楚如萬蟻齧心,苦不堪言。
本來在白眉白須遮掩下的一副紅潤麵龐變得煞白,那冷汗已汩汩地冒了出來。
他之所以現在還在這站著是不得已,他的雙腿根本就邁不動步。他以為阿拉延宗離得這麽遠,看不出他的窘態。而實際上阿拉延宗將他現在的狀況看得一清二楚。
阿拉延宗正在琢磨著,是不是上前補他一掌,畢其命於擂台之上,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