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同歸於盡吧
她一直看著表，直到聽到顧齊羽的房門開了六分鍾過後，她才走出去摁了門鈴。
顧齊羽打開門，看見雅南大衣裏麵還穿著工作服，忙讓開了一些，“你這麽快？”
“嗯，本來想提前過來的，可你上次給我的鑰匙我生氣扔了，隻記得你樓下的密碼，回來得再早也沒有用。”
“快進來。”顧齊羽把門拉得更了些。
雅南走進顧齊羽的廳裏，她並沒有害怕，隻覺得一隻腳踏進地獄，幹脆就不怕黑暗。
“晚上在家做飯吃吧，我胃口有些不好，不想在外麵吃，煮點麵條好了。”
“好，你看會電視，我去煮。”
顧齊羽客廳的電視機櫃邊上的花瓶裏插著玫瑰花。
雅南淡瞥一眼，端端坐在沙發上，等顧齊羽的麵端上來。
並沒有因為股份的事鬧得很僵，因為雅南主動示好，她說隻是要拿回股份，拿回來她就舒坦了。
顧齊羽聽見雅南那樣說，便不再去想股份的事。
他反正隻要雅南，別的都可以暫且不提。
雅南聽到廚房裏放水洗鍋洗菜的衝水聲，便靠在沙發背上，靜默等待。
兩碗麵放在飯廳的餐桌上。
顧齊羽正要拖雅南過去廳裏吃麵。
雅南已經提前站了起來，繞了茶幾半圈躲過顧齊羽的觸碰。
雅南懶懶的拿著筷子卷著麵，很少下口。
但是顧齊羽胃口不錯，“雅南，是不是不想吃麵？我出去門口小超市買點菜，做炒菜和米飯吃？”
“更不想吃。”雅南懨懨搖了搖頭，一看就是食欲不振的樣子，“我這段時間腸胃不好，你家有牛奶嗎，給我點牛奶喝。”
“好，我去給你拿。”
雅南喝著牛奶，顧齊羽則吃著麵，“雅南，我明天給你煮點粥？”
“嗯，可以，明天早上我過來吃稀飯。”雅南笑了笑。
顧齊羽眼裏眸光溫柔，他睨了雅南好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
倒是雅南話多一些，“反正我現在也沒人靠了，不過我得看看你這人還值不值得我靠。”
顧齊羽很有信心的架式，“晚點我送你回去，今天有電影，我們一起去看吧。”
“不了，今天頭疼，我這段時間晚上睡晚了頭就疼，缺乏睡眠。”
“那我等會送你。”
“嗯。”
麵還沒吃完，雅南又去拿電熱水壺去廚房裏接水燒開水，燒好開水倒了兩杯。
推一杯在顧齊羽麵前，“記得喝點水，吃麵會嘴幹。”
“雅南。”顧齊羽伸手握住雅南的手，包在掌心裏，“我以後一定對你好好的。”
雅南努力忍住讓自己用力甩開對方手的衝動，任著對方手心的刺往她手背上紮。
這種肌膚上的觸碰讓她害怕又惡心。
好象下一秒她的手腕就會被狠狠擒住，而她的衣服會被人剝光，她會毫無反抗之力被對方汙辱。
雅南用力吸了吸氣，她一手抬起揉了揉太陽穴，帶著笑意道，“好不好又不是嘴上說的，我看你表現了。”
不著痕跡的把手抽出來握住水杯，雅南喝著水。
她看到顧齊羽也端起了水杯，微笑著慢慢喝下杯中的水。
雅南適時抿了幾口，她一定不會讓自己成為一個笑話，讓別人去議論曾經楚北辰的太太被人強-暴過。
也不會讓人去議論闖闖，說她的媽媽曾經被人強-暴過。
她不會拿刀殺人，因為闖闖還要臉，不能讓他的媽媽成為殺人犯，那會成為孩子一輩子的陰影。
那麽，就慢慢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同歸於盡吧。
***
雅南從顧齊羽的公寓離開，她沒要顧齊羽送，因為她說現在還在情緒過渡中，不想他太直接的闖進她的生活。
現在的顧齊羽隻要雅南說的話對以後他們在一起有所幫助，他都會盡力去做。
而雅南如願以償的開了自己的車離開。
好象聽到有楚北辰在喊她。
很模糊似的，她沒理會。
因為雅南自己也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太正常，老是出現幻覺。
一旦認識到自己出現幻覺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特別淒涼孤獨。
楚北辰去追雅南的車子，可她一個破3係，開得比拍電影還快！
電話打不通，他又不敢追得過份，生怕路上出事。
直到雅南的車子開進華頂的地下車庫，楚北辰才一衝撞上了雅南的車尾。
雅南剛刹了車，還沒來得及熄火，就被後麵用力一撞，撞得她有點懵。
當被楚北辰拉下車，看到他一雙欲要撕裂她的眼睛的時候，雅南嚇得瑟縮發抖。
“北，北，北辰，你來做什麽？”
“嗬！”楚北辰吸了一聲氣，冷笑一聲，“是啊，我來做什麽？我們都離了婚了，我來做什麽？”
雅南用力咬著牙關，她也知道自己害怕的時候會分不清東南西北。
她想用毅力戰勝這種害怕，可是無論她怎麽努力，都嚇得牙齒打架，得得直響。
隻要在特別害怕時說出來的話，都帶著討好，“北辰，我，你到樓上去坐會吧。”
“坐？”楚北辰覺得自己五內裏已經炸開了，火從身體內燃出來，神經末梢都燒廢了，“靳雅南！我楚北辰這輩子在你這種下作女人身上浪費時間，真是瞎了眼！”
雅南一聽“下作”二字，她的手指便僵冷握緊，好象自己被埋在了雪地裏。
可無論她怎麽搓洗，還是髒得發黑。
眼睜睜看著楚北辰頹然的背影上車離開。
雅南站在車庫裏聽到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還有刹車片的聲音，有輪胎快速轉彎摩擦地麵刺耳的聲音。
所有的一切都狠狠丟進耳心裏，刀子似的……
楚北辰很久沒見到沈玥昔了，甚至這段時間他都忘了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今天他一回到湘園，還沒到主樓就看見沈玥昔站在車庫那裏等他。
皺了皺眉。
她來做什麽？
和運動員結婚過來送喜帖？
楚北辰此時的心情根本不適合跟任何人談任何事。
沈玥昔那裏，他隻是一頜首便往5幢的方向走去。
沈玥昔追了過去，“北辰！！”
“我要早點休息。”
“北辰，我是來和你說說楚家的事的。”沈玥昔高跟鞋邁得很快。
但楚北辰的步伐邁得也快，再加上他腿太長，沈玥昔隻能一路半走半跑的跟著。
“楚家沒什麽事。”
“北辰。”沈玥昔舔了舔唇，她不能點明自己已經知道靳雅南和顧齊羽之間的事，隻能拿她的身世說話，“靳雅南她幫不了你，你和她在一起有什麽用？現在我能，真的。”
楚北辰隻覺得有些好笑，腳步也慢了下來，“你？你不是有個冠軍男友？”
“我根本不愛他！”
“不愛他都公布了難道不該負責任？”
沈玥昔眸色微沉，“北辰，沒有愛情兩個人怎麽可以在一起？”
楚北辰現在全身都是火引子，沈玥昔說什麽他都覺得一股煙熏火燎的味兒，熗人的得很。
“沒有愛情在一起的人多了去了，也沒見他們活不下去就去死啊。”
沈玥昔麵上尷尬極了，她沉了沉氣息，“北辰，我告訴你，現在我叔叔完全可以把你關了的項目放出來。”
楚北辰轉過身，懶懶的睨著沈玥昔，略有不屑的說道，“好啊，你明天去告訴你叔叔，把楚氏市中心那個所謂的違規項目給過了，你能做到，我就信你。”
沈玥昔隻能傻傻的看著楚北辰轉身離開。
自己再也沒了追上去的理由……
雅南將門上了反鎖，盤腿坐在地上。
盒子裏的小藥丸拿了一粒出來，裝進小袋密封袋裏，又小心的放進手提包裏。
雅南從來沒有做過報複的事。
哪怕靳宏博這樣逼她幾年，逼得她隔三差五的搬家，她都沒有想過報複，隻要哥哥好好的，闖闖好好的，靳宏博再怎麽壞，能沒有對她趕盡殺絕。
但當她手裏拿著一堆屬於沈玥昔的資料的時候，她隻想到了兩個字，報複。
仇恨就是種子，一旦發芽隻能破土而出。
要麽死，要麽繼續生長。
沈玥昔和顧齊羽也不知道計劃了多久才做到滴水不漏。
不管是監控，還是時間，她沒有一處可以找到證據證明自己是被陷害的。
證明不了就不證明了吧。
證明了又能得到什麽？
難道發生過的事，可以當沒發生嗎？
報警無非是再一次更深刻的讓更多人知道了那些事實而已。
她願意做個暗暗報複的鴕鳥。
雅南看到沈玥昔和顧齊羽的名字就想把她從紙下摳下來，用力的斯扯。
她在紙上演算著時間，時不時的畫出ABCD各種可能性，抑或畫幾條線路圖。
她隻有在這種時候特別清醒，她覺得清醒的時候真好。
糊塗的時候全身每處細胞都疼，連睡著了做夢的時候，都是疼的。
疼得她總是晚上哭，再也不敢跟闖闖和周姐睡一個房間。
她無數次跟周姐賭咒發誓的保證，再也不會去做上樓頂泡雪堆那種醜事，周姐才答應帶著闖闖到樓下睡……
翌日清晨，雅南開著車去顧齊羽的公寓。
她買了些包子，可是沒有買豆漿，還有些歉意的告訴顧齊羽，“我忘了買豆漿，昨天喝了牛奶回去就吐了，我還是喝白開水吧，你也喝白開水吧，有人陪著我一起喝，免得覺得自己生活艱苦。”
“雅南，會不會是懷孕了？”顧齊羽坐在對麵，緊張而急切的問。
雅南心底一震！！！
臉色當即難看至極，冷斥道，“你還覺得光彩是不是！！！”
顧齊羽馬上坐好，擺了擺手，“雅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提。”
顧齊羽幫著雅南把包子裝進盤子裏，主動去廚房接水燒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