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周姐的電話
雅南從楚北辰的身後抱住他,“北辰,以後我們好好在一起,闖闖跟我們在一起,一家三口很幸福的在一起。”
楚北辰甩開雅南的手臂,怒坐而起!他回身瞪住雅南,用駭人的目光!
雅南嚇得一縮!
楚北辰離開了好一陣,雅南又給楚北辰打了電話,“北辰,這麽晚了就不要出去了啊,我會擔心的。”
“靳雅南!收起你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你再怎麽裝也掩飾不了你的惡心!我們離婚了!離婚了!你懂不懂?!”
雅南手中手機滑落,落在被單上,她靠在床頭上想了半天。
為什麽啊?
他為什麽說他們離婚了?
剛剛不是好好的嗎?
雅南想不明白,又縮進被窩裏,她心裏沒什麽起伏,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吧,也許明天就忘了。
明天就忘了……
深夜裏,暖色的橙光時暗時明,雅南時不時的張開眼簾,一縷縷的光映進來,又退出去。
眼前一圈圈的彩色汽泡變得透薄帶霧,串在一起,又散開。
耳鳴的時候腦子裏一起嗡嗡響。
可靜下來的時候,她的眼睛裏一派清明。
雅南從床-上坐起來,她爬下床-去翻自己的包,找到裏麵的文件。
離婚證放在手板心的時候感覺特別壓手,跟石頭似的。
雅南坐在套房客廳的地板上,感覺到身後坐下來一個人,伸臂擁住了她。
他說話的聲音緩而磁沉,好聽極了,“這是假的。”
他如此說,她便往後靠了些,想要靠進他的懷裏。
“呯!”的一聲,雅南悶悶的倒在地板上。
今夜窗外的月色如洗,幹淨透白。
白色皎月清輝淡灑,將外麵的世界照得更是皚色一片。
即便是在夜裏,雅南的視覺好象也渡了一層光。
那層光讓她看到了更純淨的世界。
從地上爬起來,雅南赤著腳往外走,拉開落地窗的玻璃門,雅南的腳一縮。
寒風像一大盆冰河之水潑了過來,刺骨的冷意一下子釘進骨頭。
雅南冷得一抖,她還是走了出去,站在四樓的陽台上,望著華頂正南門的出口。
以往楚北辰會指著那個地方,在她耳邊輕嘬一下,“雅南,那個門,一直一根長線延伸,一直走一直走,就可以到G城。”
“才不信你。”雅南是地理白癡,方向感差,到京都才強迫開車。
近幾年來才對路況熟悉一些,但方向感依然不好。
“真的,以後等大哥醒了,咱們手頭上事情可以交給別人了,我們來個摩托騎行,我帶著你,延著那根線一路往南,送你回娘家。”
“我會被冷死的。”
“越往南越不冷了,而且給你穿得厚厚的,我還在你前麵擋風,你怕什麽。”
“好吧,我不怕,有你在,我就不怕。”
雅南看著正南門上亮著紅色的燈籠,好喜慶啊。
因為今天是大年三十嗎?
過年了,楚北辰還沒有回來。
好象已經過了十五了,正南門好象也沒有紅燈籠。
雅南想著想著,眼淚滑在臉上,她扶著陽台上的欄杆,看著園子裏的雪,雪白雪白的……
可是眼睛裏出現雜色,那些皚色之色突然出現了黑色的印記,看起來很髒很髒……
雅南驚得後退,像看見了洪水猛獸一般後退。
她躲在開著地暖的廳裏,一陣暖意從腳板底湧上來。
一溫暖,她又開始胡思亂想。
雅南爬上樓頂時,她一直告訴自己,“我還有闖闖要養,我還有哥哥養。
我還有闖闖,我還有哥哥……”
一邊念著,一邊打開樓頂的門,又輕輕關上。
樓頂上的雪積得厚,雅南抓起一捧來,在自己的手背上擦,手臂上擦,脖子上,腿上。
皮膚已經被雪團擦得麻木不覺得冷痛,但她還是看見一塊塊的黑色,擦也擦不掉!
那種顏色讓她感覺到惡心。
她瘋了一般把自己埋進雪堆裏。
她想泡在這種雪白冰涼可以化成水的物質裏麵。
如果她呆在裏麵,就會是雪白雪白的顏色吧?
周姐拉開頂樓門的時候,看到雅南一把一把雪往自己身上堆,嚇得驚聲尖叫!“小姐!!!”
雅南被嚇得一抖,周姐當即淚腺決堤,把跪在地上,一身是雪的雅南抱住,一把一把的扒掉她身上的雪。
周姐跟著雅南好幾年,第一次深刻感受到痛心這個詞的感覺。
真是拿刀戳著心窩子,一刀一刀的,一點餘地都沒有!“小姐啊!不好這樣作賤自己的啊!不能的啊!”
周姐是個下人,粗重的活做得不少,力氣也大,幾下把雅南從雪堆裏換出來就往樓下拖,拖不動幹脆一彎腰扛到了肩上。
雅南近來瘦得像把柴,周姐關上頂樓門的時候,哭得泣不成聲。
將浴缸裏的水放得比平時燙,周姐把雅南放進去,褪下她身上的衣服。
雅南緊緊抓住周姐的手,像是魔怔了一般,“周姐,你要對闖闖好一點,一定要對他好一點!她才兩歲!”
周姐嚇得六神無住,“小姐,我哪有你對他好?!我打電話給先生吧!讓他過來陪你。”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雅南一直搖頭,緊捏著周姐的手。
周姐連連點頭,心想著會不會是楚北辰過來刺激了小姐?
雅南泡在溫水裏,直到周姐摸到她的溫度正常了,才幫她擦幹,吹幹,抱*。
周姐心裏害怕,趁著雅南還沒入睡,她就下樓把闖闖抱上了樓,放在雅南身邊。
雅南安靜得很快,她一邊摸著闖闖的臉,慢慢的就睡著了。
周姐不知道楚北辰今天來和雅南說過什麽,但知道他們之間一定出了事。
當周姐走到客廳,打算關上落地窗的時候,才看見地上掉落的離婚證!
天哪!
她一直以為是假結婚!
因為說是那個隻是為了壓著靳宏博撒的謊。
結果是真結婚!
離婚了?
怪不得小姐變成這個樣子,怪不得小姐變成這個樣子也不準她去給楚北辰打電話!
周姐回到自己的房間,翻來翻去的睡不著覺。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過去靳家那些悲劇,她根本不想再看到。
那些女人,為了爭一個男人過的都是些什麽日子?
如果一個男人不愛你了,女人付出再多都沒有用,他又怎麽會知道疼惜?
周姐不死心,她還是鼓了勇氣給楚北辰準備試探一下。
電話又是好幾次都沒人接。
周姐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因為楚北辰不會不接她的電話。
以前隻要她打電話過去,楚北辰接起來也很有禮貌的喊她“周姐。”
如今呢?
離了婚,便再也沒有情份了?
主仆情份也沒有了?
周姐正準備掛斷電話,電話接了起來,楚北辰略帶疲倦的聲音傳來,“周姐?”
周姐正了正聲色,本想笑著說的,可是轉念一想,那樣楚北辰是不是不緊張了?
“先生啊。”
“嗯。”
“我們小姐病了,你來看看她吧。”
“周姐,我們分手了,以後你照顧她。”
“……”周姐沒想到楚北辰會如此直接的說出來,弄得她不知道如何接口。
“以後她的事,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我答應過她,不對外公布,靳宏博暫時不會來找你們的麻煩,但我需要自己的生活空間。”
周姐心裏別提多難受。
相處那麽久,她一直覺得楚北辰是個值得托付的男人。
那麽好的男人,如果自己是個丈母娘,都滿意得要命,更何況夜夜睡在枕邊的小姐?
這分手了得是多大的打擊?
而且當初顧齊羽對小姐的打擊也不小!
即便那時候打擊不小,她也沒見小姐這樣過,太嚇人了。
“先生啊。”
“嗯。”
周姐想了想,還是有些緊張,她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摳了摳床-單,輕歎一聲,“先生啊。”
周姐又重複一次,楚北辰皺了眉頭。
“我們小姐真的是個可憐的人,但她這人是很好的,她心裏是個挺放得下的人,真的,什麽事情,她變著法子一想,就不是事情了。
可是你們分開這件事,對她打擊太大了,她這段時間都瘦了,老是一個人哭。
她心裏是很在乎你的。
你們之間出些什麽事,我這個做下人的也不清楚。
可我們小姐心裏邊時時刻刻都惦記著你。
你出差的時候,每天看好多次日曆,臨了你要回來的時候,一會子看一下表。
你吃些什麽,忌些什麽,她記得清清楚楚。
其實我們小姐穿衣服都不愛穿紅色,因為當初她媽媽死的時候,就是穿著一套紅衣服死的。
她不提這事,我知道她是介意的。
可你喜歡她穿,她也經常穿,還跟我說,她不是迷信的人。
她哪是不迷信,她就是喜歡你,就想著你看著高興,她就高興。”
周姐一抹眼淚的時候,不停的抽吸著氣,好一陣才調好呼吸。
“先生啊,按理說,我都要叫你一聲姑爺的,可小姐說這是京都,這個家是你給我們的,北方人大男子主義,叫姑爺怕你計較,她說哪怕你神氣些,也希望你神氣得高興些。
我們小姐的心思真的很細,她處處都想著你的感受,你說說,我們小姐又不貪慕虛榮,這幾年真真沒給自己添過一樣貴重的東西。
後來你主動給她置辦些,她也都不炫耀給別人看。
待人又輕聲細語的,雖說不像那些留學生那麽高學位,可待人接物也樣樣不差的。
你說說,我們小姐除了身世差一點,哪點不好啊?
可父母又不是她能選擇的,是不是?”
楚北辰長抽了一聲氣,“周姐,雅南很好,隻是我們不合適。”
周姐倒在床-上,她見過了很多負心漢,靳家最大的那個老爺就是一頂一的負心漢。
家裏的,外麵的,估計數也數不過來。
喜歡得緊的,就養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