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柀柖?? 血染大漠
騎馬而至的大軍,看著裝便知道是中原人士,不知是誰高喊了句:“快跑啊,殺人了。”大漠霎時間慌成一片。
呼延姽嫿趕到的時候,阿爹被幾個親信圍著,滿臉愁容,阿娘已經不知了去向,想必一定是被人護了起來。
中原此次來的突然,凶猛,呼延覺竟然沒有收到一點消息,甚至於他的鐵血騎兵也沒有任何跡象,隱隱感覺事情不對。看見她過來,呼延覺變的異常慌亂,雙眼瞪大,向著旁邊的人大吼道:“斛律齊,本王命令你,用生命護公主安全。”
斛律齊一直是呼延覺的得力幹將,凡是他的命令斛律齊一定二話不說,但是此刻,他是萬萬不能聽從的,他擺好殊死搏鬥的姿勢,看也不看呼延覺道:“臣與汗王生死與共。”一如三十幾年前二人拜把子時許下的誓言,他知道十個呼延姽嫿也換不回他的兄弟。
猛然間,呼延覺拔劍抵向自己的脖頸。
“阿爹”呼延姽嫿驚呼一聲,不顧一切的想要向呼延覺奔去,卻被呼延覺喝住,他跪向斛律齊:“阿齊,本王跪天地,跪祖先,從沒跪過任何人,今日我呼延覺跪你,隻求你保住我的公主,保住我呼延覺.……”頓了頓,他接著道:“保住我呼延覺唯一的血脈。”說話間劍更深了一寸,脖頸明顯出了血痕。
斛律齊雙膝齊齊跪下,無奈之下使勁磕了三個響頭,毅然決然的快步走到姽嫿麵前,道:“公主,臣帶你離開。”
呼延姽嫿看著阿爹不住的搖頭,她很怕,真的很怕。
“阿爹,你不要丟下姽嫿。”
“女兒放心吧,阿爹的鐵血騎兵就要到了,阿爹記得還輸你一隻飛鷹呢。”
呼延姽嫿被斛律齊扛起,她看到阿爹朝她笑了,眼淚打落在地上,滴滴疼在她與阿爹的心裏。
其實她知道,多射的那隻飛鷹其實是阿爹故意讓她的。
“殺!”
身後傳來呼延覺高亢的怒吼,一直奔跑的斛律齊猛然停住腳步,轉過身子望著前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廝殺的夜晚,也就是那一杖,他們從兄弟變成了君臣。最初的低笑漸漸失控,他狂笑不止,眼淚卻布滿那張戰績顯赫的臉,無比蒼涼。
這時,迎麵一個穿著中原小將服飾的人走來笑著的說:“恭喜斛律將軍,如願以償的解決了那個老家夥。”雖然嘴上說著恭喜,但他心下還是一陣蔑視,本事再大還不照樣是薄情寡義。
背上的呼延姽嫿一驚,努力的看著前方,狼煙四起,幾抹熟悉孤獨的身影奮力廝殺,仍舊沒有鐵血騎兵慣有的呐喊。
突然,她身子一怔,鐵鐵血騎兵是阿爹的神秘力量,鐵血騎兵的忠誠她是知道,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被滅了。能接近他們的還有阿爹的左右手斛律齊,再一聯想這個中原小將的話,他,竟然背叛了阿爹。想來阿爹一定如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一顆心揪的生疼,使勁咬著薄唇,伸手將頭上的發簪悄悄取下,一個漂亮的轉身,發簪狠狠紮入他的脖頸。
這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嗬成,讓人防不勝防。
她的騎術是阿爹親自教的,甚至連好多的漠北男子都比不上。
穩穩的落地,拚命的向阿爹跑去,甚至連看都沒有看斛律齊一眼。
一旁的小將揮了揮手,一擁而上的將士止住腳步,他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多行不義必自斃,果然不錯,踢了踢斛律齊,鮮血一片,他呸了呸道:“活該啊。”
“阿爹!”
“阿爹——”
“阿爹.……”
霎時間整個漠北上空都響徹著呼延姽嫿撕心裂肺的呼喊,她看到一個騎在馬背上的男子將雙劍從阿爹的身體裏抽離,鮮血彭湧而出,阿爹“彭”的一聲倒在地上,而他居高臨下的策馬離去。
“美人兒,快看看你阿爹,他還睜著眼睛,他還想看你最後一眼,快來你阿爹身邊,快來啊。”一群人看著姽嫿嬉笑,一個個如狼似虎,司馬昭之心顯露無疑。他們是一些散人,這次能來漠北自是被號召在一起的,既然皇上不讓靠近她,她靠過來也是一樣的。
可是呼延姽嫿哪裏還想的了那麽多,她要看阿爹,她的阿爹是漠北之王,是雄鷹,不會死的,雙劍刺穿身體一定很痛,她要幫阿爹止血,這次一定包紮的好看一點兒。
跌跌撞撞的跑向阿爹,就要接近時,什麽東西碰了她的脖子一下,她隻覺的一涼,轉過身子,卻倒在了地上。
一群人呆在原地。
一塊玉佩靜靜的躺在地上,因為刺穿脖頸,上麵沾滿了鮮血,可呼延姽嫿還是看清了那上麵刻著一個“蒼”字。
“姽嫿——”
遠遠的,呼延羅氏與一個身穿黃金戰甲的男子匆忙趕來。
她露出微笑,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原來阿娘一直和古龍灝軒在一起,這才是不見人影的真正原因。狠狠將雙手握成拳頭,眼睛裏滿是恨意,蒼白的嘴一張一合:“如果我呼延姽嫿還能活,一定讓你們生不如死。”
鮮血染紅了白紗裙。
“姽嫿,等你找到如意郎君的時候,阿娘啊,親自為你披上紅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