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梁一笑,好像我生氣他還挺開心的。
“你都多大了,還跟個小孩兒一樣。”
“誰像小孩兒?你坑人家布就不像小孩兒了?”
“那小孩子聽話一點不好嗎?”
我白他一眼,一點也不想搭理他了。
紀梁也不理我,先顧著吃飯。
我又看他,吃飯吃飯,就知道吃飯,吃飯就比我重要是吧?
他看著我這樣子笑的十分燦爛,
“好啦,我知道你是為她好,可是對任何人都不能好過頭了,否則你把她當女兒養,她就把你當媽了,你為她再做什麽都會讓人覺得理所應當,憑什麽啊?”
“那你就不會好好說話。”
我鼓了一腮幫子的氣,紀梁抬手搓了搓我的臉,微微一笑。
“好,好好說話,下不為例,快吃飯吧。”
我這才罷休接著吃飯。
我微微歎了口氣,似乎紀梁也沒說的多嚴重,我怎麽就如此敏感了呢?他對我態度稍微有那麽一點點偏頗,都會讓我十分在意。
雖然我知道,他愛我。
是不是女生一神經質,男生就開始厭惡她了?
我抬頭看著紀梁,
“我要是總這麽跟你鬧小脾氣,你會不會就煩我了?”
紀梁點點頭,
“你要是一天除了睡覺八個小時之外全都趴在我耳朵邊上問我愛不愛你,給我耍小脾氣我當然會煩,可是你這十天半個月才能好好跟我呆上一會兒,我恨不得你每天問一百遍我愛不愛你,每天讓我哄一百遍你的小脾氣。”
我挑眉,懂了,這意思不就是男人就是賤,不能慣,以後還是得忙事業,忙著掙錢,畢竟Honey隻能調?情,高冷才有魅力。
“喂喂喂,你要是一直都高冷,一年半載的不理我,那肖真的前車之鑒注意一下啊。”
“你這話說的好渣哦。”
聽這意思他還想出。軌怎麽著?
“你對我好點我就不渣。”
“是嗎,我怎麽覺得對你好了你才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呢?你不是說了嗎,我把你當兒子養,那你給我找兒媳婦怎麽辦?”
“……”
紀梁語塞,狠狠擰了我的臉一把,
“越說越不靠譜。”
哼。
我撅了撅嘴,換下一話題。
吃完飯後,我還是沒想好怎麽把東西給紀梁。
雖然他肯定知道我已經跟肖真交易完成了,但是他也沒問我要,這就更加讓我忐忑了——
他是期待還是不期待呢?
轉念一想,我覺得自己腦殘,紀梁既然要將事情的始末徹底查清楚,那些流血的事實他就必然要挨個體會一遍,我在這兒瞎糾結個什麽?
“那個,紀梁,東西都在這裏了,你要看看嗎?”
紀梁切了一盤蓮霧端過來,還倒了一小盞蜂蜜,他向來喜歡這種低糖的水果,我卻覺得實在是不夠甜,總要沾點蜂蜜吃。
“看吧。”
我在一旁看著他一頁頁翻閱過去,無疑,每揭開一點真相,都是對內心一次重新的煎熬。
最後看到視頻,紀梁明顯的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可也就一會兒,他又恢複如常。
淡定的關了視頻,
“就差段丹衣密室裏那點事情了,時機一到,就可以徹底把這件事情做個了結了。”
我靠著紀梁的肩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他口中的時機,我恨不得明天就是,這件事情早就成了紀梁的心結,有它在,紀梁就永遠不可能真正的輕快起來,早一天結束,紀梁便可以少一天受這些事情的煎熬。
“我跟聞笛簽約了,最近調香也沒什麽靈感了,這個我也不想勉強,可能新春就不推新了。”
“那你是說,我們可以找個時間去把證領了,今天下午就不錯。”
“我回家拿戶口本。”
我窩在紀梁懷裏仰頭看著他,這個事情我真的還挺著急的,畢竟死過一次了,我以為自己回天乏術的時候,最遺憾的就是沒能嫁給他了。
紀梁看著我笑了笑,
“你怎麽這麽傻呢,什麽也不要,什麽也不問就要嫁給我了嗎?”
“還問什麽?問你有幾套房子幾輛車?我又不是要嫁給他們,要你什麽?隻要你愛我,我什麽也不缺,你不愛我了,我就跟你離婚,反正結一次婚也不會少塊肉。”
紀梁垂眸,微微揚了揚嘴角,
“我何德何能?”
“您說這話可是要逼死誰了,我要是退位讓賢,外邊還不知道要有多少小姑娘撲進來呢,個個大家閨秀,都比我大方懂事有修養……”
“個個都不如你,春風十裏不如你,開水白菜不如你。”
神特麽開水白菜了。
紀梁吻著我的唇,我攀著他的脖子回應,越吻越深入,眼看就要擦槍走火了,我迷亂中推開他,
“先去領證。”
等他做完,我還不得睡一大覺休養生息嗎?黃花菜都涼了。
紀梁絲毫不理會我的提議,接著動手動腳,
“不,我現在就要,反正無證駕駛也不是頭一次了。”
“……”
還好意思提無證駕駛……
自從受了傷,我們頭一次如此坦誠相待,紀梁吻著我胸口的傷疤,抬眼問我還疼不疼,我搖頭,都多久了,還疼什麽?可他卻一直耿耿於懷。
“你要真這麽在意,那我去紋了它。”
這個我之前也想過,就是怕疼,也沒想好紋個什麽,一直沒去。
“別去。”
紀梁反對的很堅決。
“不去就不去,你以後就不要再拿這個不放過自己了,我又沒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
紀梁一笑,這次做的很注意分寸,溫柔體貼的很,生怕一不小心弄壞了我,其實,我早就好了,根本不用他如此在意的。
之後紀梁將我圈在懷裏,說他如今還有事情沒解決完,不能全心全意的考慮我們的婚事,他想給我一個足夠的完美的婚禮。
可是,我就隻想跟他結婚。
“我們先把證領了,其他的再說好不好?”
“隱婚是騙別人的,我不想委屈的是你。”
“你不娶我,才委屈我。”
紀梁無奈,低頭吻了吻我的肩膀。
“我做過最不負責的事情,就是偷了你的心了。”
我一笑,
“那我做過對自己最負責的事情,就是要跟你結婚了,我死的時候如果沒能嫁給你,都不會閉眼的,我會化成厲鬼回來找你,吸幹你的陽氣。”
紀梁將我摟的更緊,將臉頰貼住我的鬢角,耳邊是他溫熱的氣息。
下午,我們抓住工作人員下班的小尾巴感到了民政局。
我忽然莫名的緊張起來,我們就要結婚了,結婚……
我填著單子不停的偷瞄紀梁,看他填的也是一字一頓的,大概心裏也是緊張的吧。
“你別看我了。”
紀梁手動將我的臉扭過去。
“看看都不行?”
“你再看我,我天黑都填不完了。”
前邊的工作人員小姐姐看著我們一臉姨母笑,還說什麽現在社會風氣開放,一天到晚也碰不到一對像我們這麽純情的,我微微一笑,這可真是誤會。
領完證出來出來,我跟紀梁一人捧著一個紅本本,心裏仿佛灑進了日月星辰,覺得這世界都更美好了一分。
我輕輕拉了拉紀梁的一角,他回頭看我,我抬頭踮起腳尖,極小聲的在他耳邊說了兩個字,
“老公。”
我羞得自己滿臉通紅,說完就放開他一個人跑了。
紀梁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追我,我們跑著從民政局門口一直到江邊,跑的氣喘籲籲,紀梁將我從身後抱住,貼著我的耳朵。
“老婆。”
我翻身抱著他將臉埋進他懷裏,不行不行,我就不該縱容我自己的,之前覺得隻要有證了,就夠了,婚禮什麽的不重要,可現在領證了,我才發現,明明就很重要,我就恨不得昭告天下我們結婚了,我們結婚了,我們結婚了!
“老公……老公……老公……”我一邊拿食指輕輕摳著他的胳膊,一邊不停的叫他,叫多少聲都不夠。
紀梁抬起我的臉,
“老婆,我愛你。”
我們在江邊親吻著,像其他約會的小情侶一樣。
“跟我來。”
紀梁拉著我的手走進不遠處的臨江酒店。
偌大的包間整個都裝飾成了粉紅色,天花板上漂浮著大片的氣球,垂下粉紅色的絲帶。
白色的床單上鋪了滿滿一層玫瑰花瓣,連地板上都是,一踩上去,我都覺得像做夢一樣。
紀梁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大束香檳玫瑰,單膝跪地,動情的說出它的花語,
“我隻中意你。”
“……”
我看著這一大束花,眼睛裏泛出一股衝動來……
“好好看看。”
紀梁忽然提醒,我這才發現最大的一朵玫瑰上竟然藏了一顆做工精致的鑽戒,同樣是紅鑽,這次戒托用心的做成了互相纏繞的形狀。
“我給你帶上。”
紀梁將鑽戒套上我的無名指,我抬手摸了摸胸口的那一枚,
“怎麽還有送兩隻戒指的?”
紀梁吻了吻我帶著戒指的無名指,
“其實這是一塊鑽石,切成了兩半,一半捧在手心,一半藏進心裏,其實這兩枚戒指一早都做好了,隻是一直沒給你。”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原本以為領證如此匆忙,什麽形式都不會有了呢,紀梁這點驚喜,簡直比什麽大溪地,巴厘島的盛大婚宴都讓我感動。
紀梁站起來吻幹我的淚痕,端起床頭上已經倒好的兩杯紅酒,遞了一杯給我。
交杯換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換上提前準備好的大紅色禮服,低胸高開叉,衣料貼合的裹著身體,將身上的曲線展示的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