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僥幸逃生
夜色迷蒙,樹蔭婆娑。殺手因為長時間掛在窗台上,指尖開始泛白。小白走出房間後,站在門口像是古時候的守護神似的保鏢,將自己的呼吸放慢,好似要將自己隱藏在醫院蒼白的燈光下,又像是害怕打擾到病房內沉睡的人兒。殺手試探幾次,想要破窗而入,但是又不能發出聲響,還要時刻提防著不遠處的站著的保鏢。他伸出手,從腳踝上拿出匕首,輕輕地將窗戶的插銷移開。這間病房雖然是高級病房,但畢竟隻是普通醫院的病房,並沒有安裝報警措施,所以殺手在用匕首把窗戶移開時,沒有讓任何人發現。看準身後的保鏢轉過身望向別處,殺手像貓一樣弓起身,在地上一個翻滾,就滾到陶綰的窗邊。他想都沒有想,往陶綰的吊瓶裏注射了特殊處理的物資。這種物質,可以令人致死,而且麵部會潰爛,整個過程漫長而痛苦。殺手為了報複,所以選擇這樣的方式傷害陶綰。原本,他還想用相機拍攝下陶綰痛苦得抓撓身體的過程,但是情況有變,現在時間緊迫,他不能再原地過多逗留。殺手巧妙的避開門口保鏢的視線,悄無聲息的做著這一切。“哈哈哈,我現在就讓你生不如死!”殺手在心裏冷冷的笑起來。可能是潛入醫院的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讓殺手多年來狂妄自大的心裏又開始冒出來。他沒有按照原計劃立馬離開,而是四處尋找地方,準備將針孔大小的攝像頭安裝在牆上,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欣賞陶綰生不如死的模樣。雖然殺手沒有親自嚐試過這個特殊藥物的殺傷力,但是聽同行講起過,渾身上下像是有千千萬萬隻螞蟻在啃噬一般,會讓人忍不住不停地抓撓。但是這種傷口越是抓撓,越是癢癢,最後十指的指甲裏都會裝滿鮮血,然後在痛苦中死去。“聽說雇主恨你入骨,不知道看你生不如死的樣子,會不會開心一下?如果開心,我還能問她要點小費?”殺手在心裏想著。對於殺手來說,小費怎麽都有幾十萬上百萬,根本就不是小數目。被注射在營養液裏的特殊藥物順著輸液管漸漸往下流,最後流進陶綰的血管裏。原本,莫名其妙在沉睡中的陶綰忽然一下心跳加速,她陷入深度昏迷,就算身上很癢,卻沒有動彈去撓,隻是不停地皺著眉。就在這時,陶綰身上的醫療儀器忽然響起來!殺手一愣,手裏還沒有插進牆裏的針孔攝像頭掉在地上,他管不了那麽多,沒有去撿就順著牆壁潛到窗戶邊上,翻身就跳下去。他以為是被發現了,所以根本沒有更多的機會選擇逃跑路線。“嘭!”的一聲,草坪上發出一聲巨響。“快!有人!”“七點鍾方向,一個人,夜行衣!”“從東麵包抄過去,快!”一直站在高處觀察著周圍一切的保鏢大聲說,頓時,所有的保鏢都朝著一個方向精準的跑過去。那就是殺手所在的位置。殺手不知道,因為陶綰陷入深度昏迷,所以儀器裝的是測量她是否醒來的。正因為注射了這個特殊藥物,讓她的心跳加速了,渾身上下超出常人忍受的瘙癢,潛意識裏讓她想要去撓癢,但是又因為陷入深度昏迷,所以沒有辦法撓癢。最後就照成了她雖然還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但是整個身體的已經開始漸漸蘇醒。殺手就這樣被嚇走了。“快!他現在朝著九點鍾方向逃竄!”耳麥裏穿著冷靜的聲音。殺手看著黑暗中想自己湧過來的人,像是太陽花一樣,將他團團圍在中間。“嗬!”殺手嘴角露出一抹殘酷的笑容。“就這麽點能耐?”殺手冷冷的哼了一句。“這沒點人?怎麽可能留得住我呢?”殺手晃動一下脖子,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這麽興奮。可能是長時間以來,接的任務都是一些小菜一碟的,這一次紀書黎調過來的還是一些經驗豐富的保鏢,對殺手來說還是有一定的威脅。越是有威脅,越讓他骨子裏沉睡的叛逆因子活躍起來。“想要留住我,但是又留不住我……”殺手笑起來,“嘻嘻。”然後,他看準一個方向,毫不猶豫的就衝過去。這樣衝過去,幾乎將他的整個後背都暴露給敵人,這是最忌諱的方法。但是向死而生。“他朝著一點鍾的方向逃跑了,不要開槍!”無人機駕駛的場控冷冷的說。他不會忘記,他們的原則是不能傷害無辜的人,畢竟這不是警察在執法,傷害無辜人群的姓名,他們也是要負刑事責任的。“他朝著人群跑去了,不能開槍,不能傷及無辜。”保鏢聽到指令,都將已經從袖子裏滑到手裏的消音手槍收回去,邁開步子往前跑。然而殺手,往後回望一下,見他們已經湧上來,他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繼續往前跑。剛剛回到走廊的王慨喻看見醫生護士馬不停蹄的往陶綰的病房跑,他著急的跟過去,追著問:“怎麽了?醫生這是怎麽了?”“陶小姐病房裏有情況,她好像醒了!”醫生氣喘籲籲的說。“真的!太好了!”王慨喻像是小孩子一樣跳起來,邁開大長腿衝過去,立馬超過了醫生。等到他衝到門內,保鏢一動不動的站著,他隨口問了一句:“有人來過嗎?”“沒有!”保鏢公事公辦的回答。“好!”王慨喻立馬就放心下來,他推開門激動的喊,“綰綰,你醒了?”可是,回應王慨喻的依舊是陶綰靜靜躺在床上的身體,沒有絲毫反應。“醫生,醫生,你快來看看,綰綰沒有醒啊!”王慨喻轉過身大喊一句。醫生一把老骨頭,此時正虛脫似的靠在門邊上。還沒有等他緩過氣來,王慨喻就走過去主動扶著他:“醫生,你快去看看,綰綰好像不對勁兒。”雖然王慨喻知道這樣不是很禮貌,但是陶綰的性命比什麽都重要,他也管不了風度不風度了。“我看看,您別著急!”醫生過去,拉過一旁的凳子坐下。“怎麽樣?”王慨喻焦急地問。醫生沒有回答。此時,去買飯的紀書黎回來了,他走到門口見醫生都在,問:“怎麽樣了?還好不?”王慨喻點點頭說,“醫生說綰綰醒了,但是到病房裏還是一樣的。不過剛剛儀器確實提醒說,綰綰醒了!”“不對勁兒呀……”醫生將聽診器放在陶綰的胸口,皺著眉頭小聲嘀咕,但是沒有讓別人聽見。紀書黎把飯菜放到桌子上,扭過頭找了找:“小白呢?”“小白?”王慨喻反問,歪著頭說,“剛剛我去洗手間了,她在病房裏……我回來的時候她就不在了。”“要不問問保鏢?”王慨喻說。紀書黎搖搖頭,憑著他作為完美主義者的直覺,他總覺得房間裏有些不對勁兒,但是具體哪裏不對勁兒,他一時半會又說不上來。王慨喻看見他不停地四處張望,問他:
“你在看什麽呢?是怎麽了嘛?”紀書黎搖搖頭,沒有說話。他高深莫測的在病房裏轉了一圈,剛剛走到窗邊,朝著樓下望了一眼,忽然明白自己覺得哪裏不對勁兒了!走之前窗戶明明是關上的,現在窗戶是打開的!因為病人最好不要吹風,所以窗戶不可能開著。紀書黎往窗台上看了看,沒有看出什麽痕跡,又朝著窗下打量一圈,見下麵原本安排好的保鏢已經不見了,頓時才大叫一句:“不對!”“怎麽了書黎?”王慨喻被他一驚一乍的笑了一跳。“有人來過!”紀書黎連忙拿出耳塞,先前和王慨喻聊天,他還沒來得及帶上。此時帶上,頓時就聽見耳塞裏的通知:“殺手往左一商廈樓頂跑去,各位小心,一定要想辦法攔截,懷疑商廈上麵有狙擊槍,一定要可加快速度!”“真的不好,有殺手來過了!”紀書黎沒有喊出來,在所有的話已經到唇邊是他懸崖勒馬吞回腹中。他怕嚇著醫生。“醫生,有什麽情況嗎?”紀書黎走過去,連忙問。“……”醫生皺著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算了,不管有沒有情況,我們先轉移到軍醫院!”王慨喻當機立斷。先前他已經注意到紀書黎的神情,不論怎麽樣肯定是出事了。說著,他掏出手機打電話:“張叔,麻煩你了,現在派車來接一下綰綰,對!特別著急,可能出了點狀況,但是還不清楚具體什麽情況!”就在這時,病房的門推開了。小白走進來,見他們都在病房內,做出詫異的神情:“咦,你們這是怎麽了?都在這裏,臉色也不大好,綰綰出了什麽事了?”小白進來一看,見他們雖然神色緊張,但是並沒有悲痛欲絕的樣子,想著殺手一定沒有得手,不由得咒罵一句:“沒用的東西,虧我還給你創造機會!”“你剛剛去哪裏了?”紀書黎隨口問了一句。但是,對於做了虧心事的小白來說,卻像是因為不信任發出的質問。她心裏十分不爽,甚至可以說有些仇恨,但是表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說:“沒什麽,我剛剛接個電話,病房裏怕吵到綰綰,就出去接了,怎麽了嗎?”“沒事兒。”王慨喻連忙說。紀書黎也搖搖頭說:“綰綰還不知道什麽情況,就是進來見你不在,隨口問一句。”其實,紀書黎很想說,我怕你吃醋跑掉了,擔心你來著。但是這些紀書黎沒有說出來,小白就永遠都不知道。醫生昨晚全身檢查之後,搖搖頭說:“說真的,我也不怕你們笑話,我雖然現在已經是教授醫師了,但是我還真看不出陶小姐是什麽情況。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陶小姐現在身體不怎麽正常。”此時醫生臉上的皺紋,好像因為沒有解開疑惑而不甘,所以愈發顯得皺巴巴的:“怎麽說呢,各項指標都正常,但是,總覺得這些正常中透著不正常。”“你們換一個醫院也是好的。”“謝謝醫生,麻煩你了!”小白將醫生送出去。紀書黎始終像是掃描儀一般,將房間裏的角角落落都看了一遍,並沒有看出什麽異常。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忽然將眉頭皺起來:“那是什麽?”走近一看,正是殺手慌不擇路時留下的針孔攝像頭。“慨喻,這件事肯定有問題,但是不知道問題在哪裏。”紀書黎舉著手裏的攝像頭,神情嚴肅。頓時,王慨喻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