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追思會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采訪啊?”陶綰問王慨喻。“等等重笙吧,看她手裏還有沒有什麽事情,如果事情很多的話,還是在等等吧,這是必須要保證萬無一失,不然把南葵的名譽賠進去不說,很可能還會毀我了我們自己的的名譽。”“好,那就等重笙吧。”“嗯呐!”王慨喻點點頭,很快就給重生打電話,“重笙?”“是我,怎麽了?”重笙淡淡的問。“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合作。”王慨喻認真的說。“好的,什麽時候你們來我家裏談吧,既然很重要的話,網絡上肯定講不清楚不是?”現在的重笙又回到從前溫柔的她了,不過有個好現象就是,她不再是陰陽怪氣兒的溫柔,而是真的溫柔,像是水一樣的女子。陶綰朝王慨喻點點頭,他們說好了。陶綰想起一件事,說:“慨喻,書黎基本上把我媽的事情查清楚了,現在事情比較複雜,那段時間杜漣琴似乎真的有精神病,書黎說這部分在法律上的界定比較模糊,我們需要打官司。”陶綰想了想,“現在打官司基本上就是考砸錢,我們都是不差錢的主兒,怎麽辦?”王慨喻看著她,摸了摸她的頭,說,“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忽然,他想起什麽,“不對啊,上一次我記得陶然出示的證據是杜漣琴現在也有精神病,那是不是有很大的可能,現在的證明是假的?”“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給書黎說一下,看看他那邊調查得怎麽樣……”陶綰點點頭,連忙給紀書黎打電話。紀書黎接起來,問:“怎麽了?”“慨喻說,這一次陶然出示的精神病的證明,會不會是作假的?”陶綰問。“我也懷疑過,當時調查了,做的很隱秘,暫時抓不到把柄,讓我們再想想辦法,你不用太擔心,把你那邊穩住,盧雲誌最近好像有大動作。”紀書黎說了一句。“大動作,什麽意思?”陶綰擔憂的說。“這一次你僥幸有阿爾曼斯的幫忙才通過第一關,你以為盧雲誌會讓你得意很久嗎?”紀書黎淡淡的說。“我知道不會,但是我現在和他是一起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總不能為了對付我,連自己的利益都不在意了吧?”陶綰皺著眉頭,不解的問。“我也不清楚,這是我的直覺,上一次不小心黑了你們公司的電腦。”紀書黎說的稀鬆平常。“什麽?我們的信息工程部都是吃屎的嗎?怎麽輕易就被你進去了?”陶綰詫異的說。“開玩笑的啦,我要是把商家的電腦都黑了,現在已經在局子裏等你來探視了。”紀書黎笑眯眯的說,“其實,我隻是黑了一下盧雲誌的私家電腦,上一次的那個視頻我這裏也有一份,想著怎麽禍害他一下呢!”“你太壞了!”陶綰笑起來,“可我就喜歡你的壞!”“反正你注意一下吧,我這邊如果有什麽消息,就告訴你。”掛斷電話,陶綰看著王慨喻,眼睛裏有什麽東西在晃動,多少都有些害怕的吧,自己肯定不是盧雲誌這種老江湖的對手。不過還好她有不少外援,不會輕易狗帶的!“別擔心,不是還有我呢嗎?”王慨喻笑著說。“嗯嗯,我知道,有你在我什麽都不怕!”兩人正在膩歪的時候,張苗進來,看著他倆親昵的樣子,嘖嘖的說:“真是的,你們也是夠了!”然後道,“綰綰,你要的小男生幫你留下來了,明天入職的時候,是不是要讓他直接來找你啊?”“小男生,什麽小男生?”王慨喻警惕的說。“沒有啦,就是一個小跑腿兒,我不是要在你這邊呆著嘛?看見今天正在麵試,就留了一個小跑腿!”陶綰連忙解釋,掃了張瞄一眼,一副“你壞壞”的表情,“你不會這麽小氣,連個小跑腿都不給我吧?”“哪裏哪裏?陶總隨便用!”王慨喻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中午的時候,沈南葵又打電話過來,十分霸氣的說:“慨喻,中午請你倆吃飯啊!”“你怎麽知道是倆?”陶綰詫異的說,此時她正和王慨喻坐在一起,一下子就聽見了。“這還不簡單?你怎麽可能離得開慨喻?我覺得你一定要小心了,戀愛中的女人,智商通常是0,不過你吧,比一般姑娘還要笨一點,估計得是負數了!”沈南葵揶揄她。陶綰不服氣,懟回去,卻不小心懟到了王慨喻:“誰說隻要女人的智商是負數,我覺得男人也是啊!”“管我什麽事?”王慨喻躺槍,覺得十分委屈啊!“對了,新劇你要接嗎?”昨天最主要是聊怎麽搞垮盧雲誌的事情,關於接戲的事情,他們就隨便說了兩句,沈南葵也沒有放在心上,陶綰現在才想起來,又問了一句。“接不接……其實對我來說沒什麽啦。就是拍完了等上映的時候,不知道我名聲怎麽樣,還能不能播呢……”沈南葵淡淡的說。那些懂事肯定沒有像沈南葵會做這麽一件大事兒,如果一個女明星名氣臭了,肯定……“你想拍就拍,不想拍就不拍,不用考慮之後的事情。”王慨喻淡淡的說。他一定不會讓沈南葵名聲掃地的。陶綰看著他認真的模樣,有些感動,也有些吃味。他待人好,但是也不是對自己一個人好。這是古怪,其實如果王慨喻對其他人一點都不好,她也不會喜歡的。“我現在身體還好,也不怎麽看得出來,正好是冬天,更加看不出來了……”沈南葵的言下之意,肯定還是像繼續拍戲的,她之所以那麽說,最主要還是怕別人嫌棄她。“那你考慮考慮,就把這部劇接了吧。”陶綰接過話茬,沈南葵除了在娛樂圈摸爬滾打比較現實之外,其實人還是不錯的。“對了,南葵,你簽在金牌的合約到期了沒有?”王慨喻忽然問了一句,如果還在金牌集團的話,沈南葵多少會受到點鉗製,到時候又是麻煩。“沒有,到期了,我不準備續約。”沈南葵說,“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怎麽可能再去那個火坑呢!”和沈南葵通完電話,三個人一起吃午飯。可能是沈南葵懷有身孕,不再像從前一樣是個冷美人,也開始願意沾染人煙氣,所以才主動和朋友們走動。陶綰想了想,看著王慨喻說:“明天上午的追思會,要不要去?”“你還是要去的,我陪你一起去吧。”王慨喻微微一點頭,算是給予她鼓勵和肯定。“嗯,好!”第二天一大早陶綰就起來,天下著蒙蒙細雨,莫名讓陶綰想起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的詩句,十分感慨。兩人穿著黑色的西裝,默默開車去了追思會的現場。陶國忠畢竟是圈內的名人,無論如何低調,總還是有很多人。陶綰看著名人們一個一個拿著邀請函進去現場,她尷尬的看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你想進去嘛?”王慨喻問問。“不進去了,就在這裏看看吧。”陶綰將帶來的百合花束放在一眾花圈之中,遠遠地往前看一下,隻字未語。禮廳的大屏幕上循環播放著陶國忠的一生,歌頌他的功績,陶綰忍不住站在原地看起來,望著銀幕上英俊的男人,從原來黝黑的眉目漸漸變成沒那麽黑,偶爾能看見幾根白頭發,笑起來時眉目間也開始有了皺紋……王慨喻望著眼睛裏漸漸湧出水霧的陶綰,伸出手伸出手攬著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沒有說話,此時應當是無聲勝有聲的情景。陶綰繼續站著看了一會兒,然後垂下頭,好似肩頭落了一地的塵埃,說:“慨喻,我們走吧。”兩人坐上車,王慨喻看見她欲哭無淚的表情,隱隱透著悲傷,說:“你如果想哭就哭吧。”陶綰等了半晌,才說:“其實,我也不是想哭,應該說我主觀上想哭,但是我哭不出來……我哭不出來,我心裏又難受,我覺得此時我如果能哭出來,興許不這麽難受。”她扭過頭,苦笑一下,“可是,我哭不出來……真的哭不出來。”一定程度上說,陶國忠隻是一個陌生人,要陶綰對一個陌生人哭泣,她做不到。但是又不是普通的陌生人,而是有著血脈關係的陌生人。中國傳統就是注重血脈,根深蒂固的思想,陶綰又怎麽能不在乎呢。她就這樣煎熬著,煎熬著,心裏永遠梗著這麽一口氣。此時,她真的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所有親人都已經離開她了,再也不會回到她身邊。晚上回到家,陶綰的情緒依舊很低落,不怎麽開口講話,王慨喻也理解她,默默地陪伴她,沒有多說寬慰的話。默默陪伴,其實是成年人更加舒服的方式,不需要那麽多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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