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情迷意亂

  陶綰有些迷蒙,隻是依稀聽見顧煜倫在問張溪現:“你居然是富二代?你為什麽不跟我說?”張溪現慘白著臉,有些沮喪:“因為,我是不是他的兒子,沒有任何影響啊!自從我大學報考了戲劇學院,他就再也沒有給我拿一分錢,權當沒有我這個兒子……”張溪現垂下眼眸,他的父親,從小就那麽在乎他,所以,他又怎麽敢拿著他的名號招搖撞騙呢。反正陶綰聽不清楚,感覺做的不舒服,動了動,靠在椅子靠背上,歪著頭,似乎靠到了王慨喻的頭。她又聽見顧煜倫繼續問:“那他剛剛是要幹嘛?”張溪現語氣更加苦澀,“可能是覺得我給他丟臉了,要打我吧?到時候你別忘了把我送醫院啊!”顧煜倫聽不出張溪現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說實話,有些恍惚,一把攬住他的肩膀,說:“沒事兒,他如果打你,我就把你護在身後,沒事兒啊,沒事兒。”張溪現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說:“沒關係,死不了,從小都這麽過來的。”張溪現對自己父親的感情很複雜,他的父親無疑是優秀的企業家,也是很厲害的人物,的確值得別人尊敬,但是他父親不喜歡他也是真的,有家暴,嚴苛到古板腐朽的地步。每次他父親打他的時候,張溪現都不會閃躲,也不會哭鬧,換來的總是一身傷。他以為,父親一向喜歡處變不驚的人,所以無論多痛,都要忍著。後來有一次,張溪現實在是被打得狠了,倒在地上出現短暫的昏迷,他父親抱著他往外跑,嘴裏念叨著:“這麽痛,你怎麽就不哭?你怎麽不哭?”那時候他才明白,原來隻要自己哭,父親也是會露出慈愛的表情的。果然,會哭會撒嬌的孩子才討人喜歡。張溪現陷入回憶中,看著台上閃閃發亮的父親,眼神有些迷蒙。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家了。陶綰腦袋滑了一下,從王慨喻的胳膊上滑到手肘邊上。王慨喻攤開手掌,正好托起陶綰巴掌大小的小臉,低下頭去在她耳邊說:“陶綰,你怎麽樣?”陶綰空腹喝了好多酒,都是一口悶,此時她腦子有些迷迷糊糊的,當下就皺著眉頭說:“還好,就是暈暈的。”“要不要先回去?”王慨喻問她。陶綰沒有反應。王慨喻越過陶綰,跟顧煜倫打招呼,說:“我先送她回去,先走了。”顧煜倫點了點頭,給了王慨喻一個不一樣的眼神。王慨喻狠狠地犯了一個白眼。他扶著陶綰,小心翼翼提醒:“注意腳下,小心,這邊……”王慨喻一路帶著她,一會兒往這邊,一會兒往那邊,兩人就這麽歪歪扭扭的往外走。王慨喻比陶綰高處許多,拎著她的樣子就像是拎著一個孩子,他最主要是怕陶綰摔倒,所以幹脆就拎著她走算了。陶綰半依靠在王慨喻懷裏,能感覺到他身上強烈的氣息,先前那一瞬間的感情又湧上來,覺得異樣。她抬起頭,像是仰望天上的星辰一樣仰望著王慨喻,砸吧砸吧嘴,說:“王慨喻……”王慨喻聽見她叫自己,回過頭看:“怎麽了?”他隻是很平常的問,可是陶綰卻十分動情。恨不能撲到他懷裏,死死地抱著他,用盡渾身的力氣。陶綰有些難過,每次這種難以自已的失態,都是自己,王慨喻一向這麽處變不驚,顯得有些老態。“很快就到了。”王慨喻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然後摟到懷裏,說,“你冷不冷?”陶綰像是沒有聽見一樣,自顧自的念叨著他的名字,像是教徒在虔誠的念叨著阿彌陀佛一樣。“王慨喻……王慨喻……”王慨喻有些無奈,隻好不停的回應她,說:“我在,我一直都在,我在……”陶綰收攏手臂,環抱著王慨喻的胳膊,靠著他說:“王慨喻,我喜歡你啊……”好喜歡好喜歡,喜歡到都不知道怎麽表達,怎麽繼續追求你了……這是,王慨喻已經帶著陶綰走到自己的車子旁邊,他立馬拉開車門將陶綰塞到副駕駛。他用力合上車門,心在在不停的跳動,撞擊著胸腔,有些發疼,疼得厲害。王慨喻甚至不能控製自己急促的呼吸,他坐到駕駛座上,看見陶綰歪歪扭扭的蜷縮著,眼角帶著一點兒眼淚,癡癡地望著王慨喻。王慨喻狠狠地收攏十指,捏緊放線盤,他咬著牙,要自己控製。現在,陶綰和紀書黎在一起,他沒有喝醉,千萬不能做出格的事情。下一秒,陶綰就啞聲說:“怎麽辦,王慨喻,不管用什麽方法,我都忘不了你,是不是隻有從彼此的世界裏消失,才能有個結果……”“怎麽辦?我好害怕……”陶綰嚶嚶嚶的哭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聽見逃亡那說要消失在彼此的世界,王慨喻忽然湊到她身旁,看著她,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陶綰喝醉了,膽子比天還大,老虎的屁都敢摸一下。她抬起手,細細的描摹王慨喻英俊的麵龐,笑眯眯呢喃著:“王慨喻,真的是你耶……”王慨喻呼吸開始急促起來,目光在她臉上,眼瞼,常常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唇,尖巧的下巴……一一掃過去,最後落在她帶著淚珠的眼角。他問:“你害怕嗎?”陶綰猛地一搖頭,說:“不怕,什麽都不怕,上天和太陽肩並肩,我都不怕。”陶綰一開口就十分搞笑。可是現在,王慨喻實在是沒有力氣跟她搞笑,依舊十分正經。他哆嗦著,除了演戲之外,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近距離的看著一個異性,不管是朋友還是戀人,這種感覺都過於久違。而眼前這個女孩,卻是比他小好多的孩子。“你好墨跡……”陶綰嘟噥一句,仰起頭將嘴唇湊到王慨喻唇邊。王慨喻一愣,癟了癟嘴,伸出手將她摟在懷裏,漸漸地,幾乎將她從副駕駛抱到自己腿上。一吻,濕濕的,陶綰的酒差不多醒了。醒了之後就會有恐懼,陶綰掙紮了一下,王慨喻感覺到,


  將他放回到副駕駛,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說:“怕了?”陶綰搖搖頭,倔強的說:“有什麽好怕的!”王慨喻隻是笑笑,揉了揉她的頭發,說:“去你家還是去我家?”陶綰一愣,反問:“什麽意思?”這……難道就要,那什麽了?陶綰一共就隻有張世佳那麽一個男朋友,但是他們從小就認識,所以和王慨喻是不一樣。此時這種情況,陶綰有些搞不明白。王慨喻看著她被嚇得有些蒼白的笑臉,笑著說:“你想哪裏去了,送你回家吧。”陶綰紅著臉,又不知如何反駁,但是有些事情沒有搞清楚,問王慨喻:“我們現在,算什麽?”王慨喻笑著調侃一句:“你剛剛不是喝醉了,酒後亂性怎麽樣?”陶綰緊張的不行,看著他還在開玩笑,頓時氣得不打一處出。瞪著眼睛凶神惡煞的說:“王慨喻,你能不能正經點,我是認真的。”王慨喻又說:“和紀書黎分手吧,你心裏沒有他,有的是我。”陶綰愣了半天,不知道知道怎麽回答。哪有人這麽霸道的啊!王慨喻補充一句,還是盯著陶綰的眼睛,沒有絲毫的退縮:“我也是認真的,你和紀書黎分手吧!”“你什麽意思啊?”陶綰反問。“字麵意思。”王慨喻回答。這一次,陶綰是真的懵逼了,大寫的懵逼!一路上陶綰什麽話都沒說,王慨喻也沒有再說什麽。直到將陶綰送回小區,陶綰下車招呼都沒有打就往裏走,王慨喻叫住她:“陶綰。”陶綰回過頭,將王慨喻嘴角帶著笑,在橘黃色的路燈下,他整個人都籠罩著一層光暈,暖融融的。王慨喻勾了勾手指,說:“過來。”陶綰就轉過身,都到他身邊去。王慨喻伸出超長的而手臂,扣住陶綰的後腦勺,將她按到這幾麵前,給了她一個很纏綿的晚安吻,末了,微微移開。兩人之間是濃黑的影子,彼此隻能看到晶亮的眸子,王慨喻的眼睛特別好看,圓溜溜的,像是晶亮的寶石。他動了動嘴唇,說:“別忘了分手,明天檢查。”陶綰一陣生氣,他怎麽可以這麽霸道。陶綰似乎失望極了,王慨喻直男癌很嚴重,還是個大男子主義。見她似乎想反駁,王慨喻手上一用勁,陶綰的頭又低下去,她的嘴唇又和他的湊在一起,將她的話全部堵在嘴裏。“聽話。”王慨喻笑眯眯的說,不知道是不是笑得太開心,陶綰看見他眼角出現一道一道細小的魚尾紋,十分小,但是十分好看。這一次,陶綰無話可說。她被王慨喻治得服服帖帖的,不敢有任何反抗。“我走了。”陶綰噘著嘴,往裏走。王慨喻看著她的背影,知道消失在自己實現的時候,他才慢悠悠的倒車,往自己家裏走。今天,心情莫名的好,像是飛在空中的鳥兒,自由輕快,歡樂雀躍。王慨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笑起來:“我大概是真的很喜歡她吧。”她的嘴唇軟軟的,有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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