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抉擇

  我不知道他要如何解釋，並且解釋了又如何，難道我還能繼續等他嗎？


  等他？


  我的心咚的一響，就像落在井水裏麵的石頭，一瞬間不見了底。


  我們之間，是否真的缺少了那份執著才會有今天的結果？

  以前我總以為是他的不專一以及無能才導致我們之間走到今天這樣破敗的後果，突然之間我才明白，其實我們沒能走到一起的真正原因是我沒能好好的堅持。


  而他，始終在告訴我，他選擇了我，就不會放棄。


  可我呢？我始終都在放棄，在怨恨，在遠離。


  我知道我不該去見他，他已經有了婚姻，有了孩子。跟我解釋結婚協議的事情又如何，難道我能真的叫他一無所有的跟蘇荷離婚嗎？他應該得到的不隻有一個我啊，除卻公司，地位，權利，顧家的全部，他難道最應該放棄的不應該隻有我嗎？


  最終，我選擇了拒絕。


  不想，幾分鍾後陸天的電話打了進來，告訴我，“現在就去見他。”


  我大驚，陌天宸給我的電話又一次被陸天按了什麽病毒軟件做了監聽嗎？


  他對我說，“你該知道我想看的什麽。去找他，他想你了，你們做什麽都可以，最好也有孩子，這樣這件事才會更加複雜。我非常想知道，在同樣有了孩子的情況下，他最後會選擇什麽，是你的一貧如洗，還是孫荷的整個天下。去，穿上我上次我送你的那件紅色風衣過去，回來告訴我具體情況。啊，我可要提醒你，不要耍花招，我無時無刻不在盯著你。”


  我掛了電話，心裏緊了起來，這件事就好像一麵透明的牆壁上掛著的赤身的兩個人，而那兩人要被逼的演著陸天這個變態的觀眾想看到的一切。


  到底我還是去了。


  去之前我給酒店前台送了消息，叫廖遠這邊暫時放心。


  出來後我直奔陌天宸安排好的地方。


  等了約莫十來分鍾，他來了。


  他來的很焦，一臉的慌張，坐下來先喝光了桌子上唯一放著的冰紅茶，緊緊握住我的手，告訴我，“協議的事情……”


  我對他搖頭，先遞給他一張紙巾，故意將紙巾捏了兩下塞到他手裏。


  他愣了一瞬，拿起紙巾擦了擦自己的額頭，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協議是真的，不過我有把那叫她放棄婚姻。”


  是啊，隻要不是陌天宸主動放棄婚姻，那個協議就不會生效，可那麽堅持的孫荷，如今還有了孩子，這樣的婚姻陌天宸怎麽叫孫荷主動放棄呢？


  我搖頭，“天辰，這件事已經這樣了，你該得到你想到的，權利，地位，什麽都可以，卻唯獨不能是我。”


  他深吸口氣，沒再多說什麽，隻無力的蹙眉說，“給我點時間。”


  我能夠體會到他內心的掙紮，舍棄那麽多的情況下要如何舉著的隻選擇我呢？我又何德何能的叫顧家的接班人最大的願望隻是要我一個人？


  我十分無力，知道這一切太不可能。


  他突然說，“離開他，現在。”


  我斷然拒絕，搖頭說，“不會的，我的弟弟還在他的手上。”


  “鴿子，相信我，好嗎，哪怕隻有一次。”


  我的心真的很痛，像是被他親手掏空了一樣的痛。似乎我從始至終都沒有能真正的相信過他，在我眼中，那個出色的陌天宸其實隻是個利用女人隻會傷害我的混蛋，可其實他遠比我想象的要出色多。


  我知道他要麵臨的是整個顧家，他的父親，哪怕他的枕邊人都暗裏藏刀，這樣的生活他還在想著我。


  可我無力抗爭。


  “鴿子。”


  我說，“天辰，你知道不知道我現在是陸天的女人，當他拿著你給我的第一份包養協議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沒了後退可退了，你現在已經結婚了，有了孩子了，我們在不可能了，知道嗎？”


  他眼睛瞪起來，是我從未看到過的表情，問我，“誰告訴你這些？協議是真的，可也不是沒辦法，隻需要孫惡化主動離婚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至於孩子……鴿子，你以為孩子是我的嗎？”


  我驚愕，不是嗎？可他們結婚了啊，陌天宸會允許孫荷跟別的男人生孩子嗎？那孫荷的孩子是誰的？

  我不想的看著他，他亦是一臉的焦急看著我，半晌他才說，“孩子不是我的，我確定，我跟他一次都沒有過，你為什麽到了現在都不相信我呢？至少我可以相信你跟陸天之間不會有任何關係，是不是？”


  哄！

  外麵哄雷陣陣，一道閃電似乎穿透了厚厚的烏雲，直接射到了我的身體，穿了個偷心涼。


  一切，追根原因是我對他的不信任。


  他對我了如指掌，信任我的全部，哪怕我如今已經成為陸天的女人，他還會堅持相信我會保持初心，是個當初那個喜歡守著自己最後一道防線的人，可我對他呢？我相信周圍一切的消息來源，錯的，對的，胡亂編造，我都相信，隻因為我對他始終不信任。


  淚水洶湧，是我難過的心，也是我對他這份不信任的悔恨。


  可他為了這樣的我值得嗎？

  我問他，“天辰，你知道不知道我們說什麽，做什麽，都在陸天的掌控下，他都監控著我的一舉一動啊？我們最好不要見麵了，知道嗎，我，我不值得你這樣做，從始至終我都沒有相信過你，你不知道嗎？”


  他點頭，“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叫你相信。”


  淚水濕了我的眼睛，越來越模糊。


  他的手依舊鑒定而又溫暖，我甚至覺得有些不真實，可這樣的事情到底還是真實的發生著。


  他說，“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叫你選擇無時無刻都相信我，可我始終不知道要怎麽做，因為你總會找到理由誤會我。至少，你還沒離開我，鴿子，我現在帶你走。”


  我搖頭，現在走，那他的一切都不要了嗎？


  “天辰，你的計劃呢，你不是計劃好了嗎，拿回你應該有的那些，為什麽現在就帶我走，你想做什麽，我現在跟你走了，那我們會有什麽結果，你知道嗎？”


  他說，“不知道，隻是覺得現在叫你跟我走了我們會好一些，我不想看不到你，如果非要我放棄些什麽，我寧願是權力地位，我已經受夠了，你不知道我看到你因為我受委屈多難過，我可以幫你，我也可以帶你離開，可我總被身後顧家東西拖累著，十年了，我以為我真正想要的東西是唾手可得，十年來我專注著這些東西到頭來還不是輕易就成為了別人的囊中物？有什麽用呢？顧家一直以來都被人爭搶，卻不知道其實顧家早就虧空了內裏，任何人接受都會頭痛，可我現在想放棄了，婚姻越好，權利地位都好，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狠狠抹了把臉上的淚水，不敢相信的搖頭，可淚水還是會留下來，衝刷我的臉。


  我以為我今天來是跟他告別，包括我給他訣別信都寫好了，剛才給他的紙巾裏麵包裹著我想說的全部的話，我不想他放棄那麽多東西跟著我受苦，可誰想到，他早預料到了這一切，竟然主動提出來帶我走。


  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天辰，那我姑姑呢，我弟弟呢？”


  “都安全，不然我不會輕易過來。”


  我為什麽還要問這番話，我應該相信他，他已經放棄了那麽多，難道我還不應該選擇完全相信嗎？

  “天辰，可是……我，我做不到，我不想看著你跟我一起受苦，你要知道哪怕你離開了顧家，陌闖跟陸天也不會放過你的，知道嗎？”


  他點頭，“我知道，至少站在我身邊的人是你，不是我一心痛恨的孫荷。”


  “可是……”


  他搖頭，堅定的告訴我，“走，現在就跟我走。廖遠肯定會安全，你姑姑已經在接受治療了，以後會康複，陌闖那邊不會為難她，我們現在就去接你弟弟。”


  我被他拽著，沒了靈魂一樣，腳步都要些沉重。


  好好的天，不知道什麽時候電閃雷鳴，卻沒有雨，糟糕的天氣就像我現在的心，糟糕透頂。


  我以為看到的是光亮，其實等待我們的是狂風暴雨。


  我收住腳，大叫，“不，天辰，不能，我不能跟你走，不能。”


  如果在感情跟他的“江山”中做選擇，我寧願自己離開。


  “天辰，你要想清楚，你的背後不隻有我，還有你臥病在床的父親，以及你的叔侄，你的一切啊。”我無助的大哭起來，說到底我梁夢鴿不是隻有愛情沒了理性的蠢貨，我也做不來拉我最心愛的男人站在荊棘頂端的壞人，我寧願我們彼此忘記，也不想看著他失去所有。


  他失落的看著我。


  我無助的跌坐在地上。


  冷風吹起來，飛來的樹葉剮蹭我的臉，可痛的卻是我的心，生生挖出去一樣。


  他站在我跟前許久，久到大風停歇，暴風襲來，雨水狠狠的拍我身上，他還是沒走。


  我尖叫，刺耳的聲音穿透了厚重的浴簾，帶著刀子一樣，“你給我滾，滾啊，我不愛你，我不愛這麽懦弱的你，我愛的陌天宸是個頂天立地對事業看的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的人，不是你這個隻知道要一個無用女人的傻子，你給我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