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離開
我雙眼無神的望著他,他的眼中果真有思念和擔憂,可我為什麽卻覺得如此的可笑。
“鴿子,我來找你了,或許過了這段時間我們就可以公開的在一起了。”他的臉上掛著滿是對這件事期待,可是我覺得被他扣上了牢籠。
我搖頭,想要起身,他依舊死死的困住我,我盯著他深情的雙眼淚水猶如泉湧。
他一麵低頭親吻著我,我一麵暢想著我們美好的未來。
他以為那些未來都是光亮的,彩色的,可我卻覺得都是灰暗的,更是血粼粼的。
等他終於結束,伏在我的身上望著我的時候,高興的笑著,拂去我臉上淚痕,在他眼中我臉上的淚水或許就是喜悅吧!
低沉的聲音繼續在我耳邊回蕩,“鴿子,我會跟她分開,不惜一切代價。”
我卻冷笑一聲,冷聲說,“你跟她分開就沒有了一切,你不再是陌家的長子繼承人,也不會拿到全部的陌家遺產,你也不是莊氏集團的董事長,甚至有可能淨身出戶,我為什麽要跟著你,為什麽要你跟在一起?沒有了錢,你什麽都不是。”我惡狠狠的將他推開,大叫著,“天辰,別裝了,你都知道了,是我偷了你的文件和戒指,還有杜鵑的照片,我是騙子,我接近你隻是為了你的錢和你的文件,我不愛你,從來都不愛你。”
我嘶聲力竭的聲音控訴著我的無奈和無助,他為什麽就不能放了我,放了我一切問題都解決了,依舊纏著我,我們都會很麻煩。既然事情已經揭曉,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撇清關係,為什麽不能?
“陌家!”
他起身,隨便的將衣服穿好,坐在床上垂著頭。
我走上前,擺正他的臉想叫他看清楚我,“天辰,你看清楚,我不是孫荷,不是趙亞茹,我誰都不是,我什麽本事都沒有,我處在這樣關係中隻能受委屈,我連頭都抬不起來了,我隻想好好活著,你不要折磨我了好嗎?我跟你在一起就是為了錢,我不愛你,你放過我好嗎?我還有一個在醫院病床上的媽媽,我現在不想跟著你了,我隻想跳脫衣舞賺錢,行嗎?”
一連三問,問的我自己也有些心底顫抖了,因為我知道,他是不會放過我的。
他搖頭,紅著眼睛質問我,“你為什麽就是不相信我愛你,你可以不愛我,可我愛你,還不夠嗎?錢,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你需要多少,我都給你,隻要你別離開我。”
“啪!”
毫無征兆的,我將一把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重重的手掌落下去痛的是卻不是我的手而是我的心,我自己也跟著顫抖了一下,有些吃驚的後退著,不敢相信我剛才做了什麽。
他卻一把將我拉住,雙臂猶如鐵鉗一般將我禁錮在懷中,“你要什麽我都給你,答應我,別離開我。”
“是嗎?”我默默的流著淚水,想到天辰對我的維係想到唐夢隨隨便便就可以將我打斷肋骨,我非常的好怕,我一直都害怕被人打,一直都怕,可為什麽所有人都能輕易的打我,隻要一出手我就會進醫院,我煩透了醫院的那種味道,熏的我頭痛的厲害,我不想再被打了,我不想再進醫院了,我受夠了。
我將他硬生生的從我懷裏推開,抹掉臉上的淚痕冷聲說,“你走吧,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不愛你,你如果真的愛我就將我放走,我不想看到你,我,我,我恨你!”
他仰頭瞧著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眼神中帶著火紅的血絲,“陌家,你恨我?”
沉默了會兒,我才說,“是,我恨你,是因為你們陌家的事情才將我牽扯進來,是因為你的懦弱我才會被人隨便欺負,我不想這樣了,我受夠了,你走吧!”
他怔了怔,低著頭,看著地麵,緊皺著雙眉,半晌才不敢相信的說,“你是說是我們陌家的事情把你牽扯進來?”
我的心一跳,順序的將臉背過去,不想叫他看到我臉上的緊張,我差一點將事情說出來。
他抓著她,別過我的臉,站起來抓著我的肩頭,不敢相信的問,“鴿子,你到底在害怕什麽,告訴我!”
他不斷的晃著我的肩頭,我的頭前後晃動,看著他的樣子也有些不清晰,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緊咬牙關,我不能說,不能說。
不告訴他,或許我還有可能安靜的離開,一旦說出來,我就給自己多了一層無辜的危險。
他不安的一直追問,我堅定的咬緊牙關,終於,他放棄了,將我鬆開,頹然的坐在了床上,低聲歎息,“鴿子,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到底,我跟他終究是有緣無分,即便不是也將他把這份我一直不懂的感情強加到了我的身上,我們依舊無法在一起。
我將房門打開,等待著他的離開,他靜靜的坐在床邊,垂著頭,半晌抬頭看著我,起身的時候有些慌亂的四周看了看,走到我跟前的時候,伸著手還想碰觸我,我輕易的躲過,他的手指細長且白,無名指上的戒指閃爍著光亮,刺痛著我的心髒。
他將手拿開,最後放下來,好像送了一口氣的樣子沉重的歎息一身,緩緩離去。
我將房門碰的一聲關緊,背對著房門,淚水無情的衝刷著我的臉頰。
陌天辰走後沒多久,我也收拾了這裏的東西離開了。
從前不舍得扔的東西現在全都放棄了,我隻提著一些簡單的衣物帶著他給我的項鏈離開了這裏。
到了香香的住處,我想了很久如何跟她告別,匆匆之間,我將項鏈放在了牛皮紙袋子裏麵,還有一些從前天辰送給我的衣物,全都塞進了一個箱子裏,發了短信告訴香香我出一趟遠門,麻煩她將我的東西郵寄出去。
她沒有很快的回複我,估計還在上課。
我出來後,站在樓下仰頭看著她的房間方向,最後將我的電話扔在了地上,攔了一輛出租車就離開了。
我沒有目的地,一直都沒有,此時依舊像從前才從福利院裏麵出來的時候一樣,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身後的包裹還是那麽的小而輕,我隻帶了洗漱的東西和一些零錢。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出來,沒有任何招呼的消失,可能是我真的累了吧!
我沒有去醫院,甚至連我最在乎的肖奈都沒有通知,就這樣吧,離開這裏的一切,挺好。
我坐了一輛又一輛的公交車,每一輛都坐到站底,之後繼續等待下一輛,繼續坐到站底,一直到了夜裏,我才看著手裏的幾毛發呆。
此時是鄉下了,路上行人稀少,偶有也是散養著自己家的家禽回去。
我坐在一條木凳子上,瞧著天上的漆黑,月色寥寥,星光似乎也不夠燦爛,周圍很安靜,隻有微風拂過耳畔的那種稀稀疏疏的聲響。四周更有蚊蟲飛跳,掃到了臉上一陣瘙癢。
坐在這裏久了會很冷,我看著前邊更加漆黑的山道一直向前,向前……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邊的一個騎著自行車的少年停在了我跟前,我怔在原地,瞧著他,他穿著破爛的牛仔褲,染著黃色的頭發,身上的T恤已經被汗水打濕了,身上飄散的很重的香煙的味道。
“你找不到家了嗎?這麽晚了在山上很不安全。”
他的聲音有些氣喘,在山上騎車子應該很累吧!
我對他搖頭說,“我沒有家,就是想到處走走。”
他的眼神瞬間變了,變的有些危險,我微微後撤幾步,他卻笑著繼續上前,對我說,“別怕,我不是壞人,我看你一個小姑娘挺可憐的,我帶回去吧,去我家,我養你啊。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麽樣,你看我,現在有工作,我是正經人,我給你看看我的工作證。”
說著,他將放在屁股兜裏麵的一張卡片拿了出來,放在我跟前給我看,笑笑說,“看到了吧!”
我搖頭,這麽黑的天,並且我認識的字不多,上麵好像還都是英文,我哪裏認識,我對他說,“我不認識你,我不跟你走。”
我有些發冷的將懷裏包裹抱緊,岔開了他的方向繼續向前。他好像還不死心,依舊跟在我身後,我緊張的連連回頭,加快了腳步,突然覺得前邊的路實在是太黑了,我還不如直接往回走,站在原地等著他靠近過來我轉頭往回撒開腿就跑了起來。
他破爛的車子在我的身後嘩啦啦的響,起初還能跟上我,後來就被我落在了很遠,之後又幾次接近,我抬起一腳將他連人帶車都踹翻了。他在地上哎呦一聲,我繼續拚了命的往前跑。
當我再一次回到了剛才的公交車站點的時候再也沒有了力氣往前跑了。周圍很黑,就隻有頭頂上一隻被風吹的晃晃悠悠的燈光,看起來尤其的恐怖,可我不怕黑,我怕的是人。今天的腦子有些不好使了,我怎麽就忘記了人心險惡,處處都充滿了壞人呢?!
正在我琢磨著是否要去附近的村子的時候,那個少年又追了上來,他沒有再騎車,隻是一路小跑著,身上的T恤已經被汗水濕透,他將T恤卷了起來,露出結實的腹肌,皮膚有些黑,上麵還有紋身,這叫我想到了肖奈。
從前我以為有紋身的人都是壞人,可後來才知道,其實也不全是的,比如肖奈就不是啊。
無疑的這個紋身就給我增肌了幾分安心,我提起一口氣,站在燈光下沒有動,他大喘氣站在我跟前,半晌才平靜下來對我說,“你跑什麽,我又不是壞人,累死我了,你踹壞了我的車子,哎!”
我盯著眼前這個有些髒兮兮的人愣神很久,鼓足了最後一絲勇氣,說,“能送我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