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矛盾升級

  我不打算原諒她，可也不打算繼續追究了，隻說，“知道了，不用你看賠錢的。你去新宿舍的話，有同學嗎？”


  她抹了把淚，“恩，我老鄉和高中同學都在，不是同一個班也無所謂了，反正有照應，免得整天被欺負。”


  其實跟著趙飛在一起，不管是誰，肯定都是被欺負的那一個，她走了也好。很久前我還想過要搬走的，可現在我不想搬走了，趙飛那種人，就不能叫她好過了，跟趙亞茹一樣，隻能以牙還牙。


  想到此，我有些走神，新聞沒播，連通劉淵都不知道陌天宸做的這件事，不知道趙亞茹那邊怎麽樣了。


  我隨手發了微信給陌天宸，沒得到回複，繼續看著劉薇收拾東西。


  這會兒，趙飛進來了，看一眼宿舍的樣子，哼了一輩子，自己回了床上吃零食，哢嚓哢嚓的咀嚼的聲音就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實在沒禮貌。


  劉薇回頭瞪她一眼，嘟囔了一句話，我沒聽清楚是什麽，就見趙飛扔了手裏的零食砸向劉薇。


  我和王玉都沒遲疑，立刻竄了上去，我扯開趙飛，她拉開劉薇，兩個人隔空還在飛踹，大罵對方是“賤人。”


  人都說再老實的人被逼急了也會還手的，之前劉薇被打，真的是沒還手的機會，現在也是真的想出口惡氣。


  我們將兩個人拉開，趙飛氣的大口喘息，坐在床上瞪著她。


  劉薇也不忍讓，可就是愛哭，這話還沒說出口就開始哭了，一麵抹鼻子一麵找趙飛之前的種種劣跡。


  我聽得頭大，跟王玉一對視線，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出來了，才關上門，裏麵就傳來了尖叫聲，不知道劉薇哪裏來的力氣，將趙飛壓在了身下，手裏拿了本很厚的書，一下一下的砸向趙飛。


  我跟王玉也尖叫著衝進去將兩個人拉開，我們都沒幸免也挨了打。


  後來是老師進來才將兩個人分開，老師看我們一眼，一邊扯著一個，拽著兩人出去了。


  我和王玉收拾滿宿舍的爛攤子。


  收拾完了天都黑了，我才抹了把臉，渾身沒力氣的坐在床上喘口氣。


  等晚上快熄燈了，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回來了。


  趙飛臉上掛了彩，進門看我們一眼，隨便蹬了鞋子爬上了床，一聲沒哼。


  劉薇連聲道謝，之後開始又將一件一件的放回了櫃子，告訴我們，“老師說了，暫時不叫我搬，隻能住下來，我爸媽不想惹事，就沒追究，鴿子，你的事兒我跟老師說了，她說回頭會找你的，不管是否賠償，我家裏都會給你錢的。”


  我沒吭聲，這件事看來是不想追究都不行了。


  陡然，“啊……”從來不掉淚的趙飛一嗓子吼了出來，她在被子裏麵嗷嗷大哭。


  哭聲震天，這一哭，叫我們心情都不好起來。


  說到底，是一個宿舍的，鬧成這樣，誰都脫不了幹係。


  後來趙飛哭了多久我都不知道了，收拾宿舍都累得我腰酸背痛，一覺到天亮，是被電話的鈴聲吵醒的。


  我沒看來電是誰，就接了起來，不想，是我弟弟。


  “梁軒？怎麽了？哭什麽啊？”


  我驚嚇不小，立刻清醒了。


  弟弟雖然小，可很少哭的，她這是用家裏的座機打給我的，一上來就哭，我立刻慌了手腳。


  “慢慢說，怎麽了？”


  “姐姐，姑姑住院了，住院了，吐血，我怕，我怕……”


  我猶如彈簧，立刻跳了起來，安撫他，“別怕，我這就回去，等我，說清楚，姑姑在哪個醫院，好好，我這就過去。”


  我腦子都要炸了，姑姑是我親人中除了我爸爸對我最好的人，現在她也倒下的話我真不知道怎麽好了。


  爸爸的死我還沒調查出來，不能再姑姑出事，我先去銀行將賬號上餘下的錢都取了出來，想了想還是從陌天宸金卡裏麵取了十萬，弟弟說的情況很嚴重，姑姑竟吐血了，她一直身體不大好，常年吃藥的，難道是老毛病又犯了？


  我一路胡斯聯想，催促司機快點開。


  鄉下小醫院不收，直接送去了縣城，縣城治療了兩天發現情況不對就將人轉送到了這裏，現在就在大醫院住著，可親戚都不管，我姑姑就算有錢都沒法子交醫藥費。


  弟弟是在鄰居大叔的幫忙下才給我打的電話通知我，不然我還不知道姑姑出了事兒。


  怪我了，之前都是一個星期打一次電話的，最近事情多我都沒打，我想著等再過幾天放長假了就回家的，沒想到這還沒回去就出事了。


  我越想越心裏不是滋味，哭了一路，司機都嚇壞了。


  飛奔進醫院，我問了前台，這才知道人還在手術室，是一個小時進去的，並且有人已經墊付了醫藥費。


  我大驚，看了名字恍悟，“李助理？”


  那小護士說，“是啊，現在還有叫這個名字的，你親戚嗎？人來的時候還很匆忙，說是要趕著出差，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做了，不過剛才有個司機來過了，啊，喏，就在那邊。”


  我順著小護士手指看過去，赫然林宇站在手術室的門口。


  我們四目相對，他對我招手。


  我走過去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從哪裏問，隻是想著陌天宸那張溫柔的臉。


  林宇說，“陌總周圍一般都要出差，這兩天在國外，我都聯係不上，不過梁小姐放心，我這邊都安排好了，聽說您家裏人出事我就叫李助理去處理了，好在手術還及時。”


  我怔楞了會兒，才問，“你們怎麽知道我姑姑出事了？”


  他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嘿嘿，其實是巧合，之前陌總叫我去查梁小姐後媽的底細，我就無意間去了一次你的老家，知道了你還有個親弟弟，當時陌總就說叫我送點東西過去，可你姑姑不收，我給錢也不要，我就交代附近的熟人沒事去看看，這才回來沒幾天，就聽說你姑姑出事了，沒告訴你是不想打攪你工作上學，你怎麽知道的？”


  “我，我……你是說你早就知道我姑姑病了？”


  “昨天知道的，當時陌總說你休息，叫你好好玩玩不要去打攪你，我就沒說，不過你放心，人沒事，就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胃粘膜壞了，現在手術取出來就好了。你說小醫院就是差勁，就一個胃粘膜壞了都治不好，轉來轉去的，好在沒耽誤最佳治療時機……”


  他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我都沒聽進去了，隻反複想著他說的那句話，“陌總說你難得休息，叫我們不去打攪你……”


  陌天宸他都知道，並且處理好了，是不是如果弟弟沒給我打電話那等我姑姑出院了我都不知道啊。


  他這是要幹嘛，隻因為我有利用價值就對我這麽好嗎？


  我正發愁，手術結束了。


  “誰是病人家屬？”


  我立刻彈起來，都過去說，“我，我，那是我姑姑。”


  “人沒事了，吃了半塊剪刀，這麽大的東西不像是無意間吞進去的，作為家屬還是好好問問具體什麽情況，人年紀大了有些時候想不開，你多陪陪，等推出來之後去那邊等一等人醒了就沒事了，最近都不要吃東西，過幾年看情況再說。”


  我連連點頭，淚水也驚嚇的滿臉流，我姑姑想不開？要自殺？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敢相信。


  等姑姑醒過來都是中午了，她看著我還有點不相信，“鴿子啊？我沒做夢吧？”


  我忍著哭腔抓她的手，“姑姑，是我，是我。”


  “我，我還以為我見不到你了呢。”


  “姑姑，我不準你胡說，你好的很呢，就是吃壞了東西，別胡思亂想，我這不是在這兒嗎？”


  姑姑嗬嗬的笑，淚水也往下流，她不說，可我也知道她心裏苦。她身體不大好，有些時候頭痛的毛病犯了，吃藥也不管用，她痛的自己撞牆。


  我之前就像，鄉下能安靜一些，並且之前我沒太多收入，實在不敢輕易將他們接過來受罪，現在看來不接過來照顧不行了。


  “姑姑，我租了房子，等你病好了就搬過去，你們不要回去了，我去將梁軒接過來，我們一起還有個照應。”


  “啊？真的嗎？那多麻煩啊，你爸爸也不會同意吧，你爸爸那人就是死腦筋的，不同意我們出來，你這是你爸爸同意了還是自己決定的？別麻煩了，我們在鄉下挺好，真的，蔬菜都是自己種的，偶爾買袋糧食吃，很好了，你別麻煩了？哎，你爸爸沒來嗎？那就算了，別叫他知道我住院，又要嘮叨了。其實我有錢，你給的錢我都沒花，我還有村子給的低保和保險退休金，足夠了，我存了不少，你回頭取出來交了醫藥費，剩下的給你上學用。”


  我泣不成聲，我爸爸出事我還沒跟她說，現在告訴她更是一個打擊，可現在說對她身體實在不好，我隻能繼續撒謊，“姑姑，沒事，我爸爸最近都在外地幹活，我後媽也去了，不知道你過來，你生病他也不知道，我不跟他說就是了，我叫你們來是因為梁軒要上學了，小孩子要接受好的教育才行，我出錢，你別想那麽多，好不好？”


  姑姑嗬嗬的笑，還想在反駁。


  林宇走過來，不好意思的給我解圍，“姑姑，我是梁小姐的男友的司機，恩，這裏的事情陌總都交代好了，你就放心吧，梁小姐說的對，孩子小，必須上好的學校才行，不然以後跟不上的。您才醒過來，好好休息，我跟梁小姐先回去，晚些時候再來。”


  林宇拉著我出來，我知道他是在幫我，可我還是忍不住想哭。


  他一麵走一麵勸我，“別哭了，現在沒事就成了，房子我來想辦法，實在不行住陌總的公寓，陌總那估計在他的島上開會呢，沒信號，回頭我就聯係他，哎呀，梁小姐，今天你上班，我都忘記了。”


  我大驚，急的跺腳，隨便抹了把淚水說，“走，送我去。”


  租房子要錢，住院要錢，不管陌天宸那邊出於什麽目的，我都記在心裏，錢要還，人情要償，仇也不能就這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