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對不起

  見我仍舊躺著不動，他微微眯了眼睛，湊過來，及其危險的問我，“是不是我對你的懲罰還不夠？”


  我渾身頓時緊繃，立刻翻身露出後背給他，將臉埋在枕頭下，悶聲說，“快點，很冷。”


  空調溫度很低，剛才還在睡覺，被窩很暖，現在整個身子暴露出來，的確是冷的。


  他放下藥膏，將空調調高了一些，身下蓋上了毯子，過了一會兒清涼的藥膏才落在皮膚上。


  我肩頭顫了一下，有些不自然。


  他輕聲對我說，“對不起。”


  我沒應聲，道歉有用的話，世間悲哀更多。


  “我不知道你還是……”


  我低吼，“別說了，跟你沒關係。”


  “跟我沒關係？我……”頓了頓，他平息了一下心情，繼續說，“對不起。”


  “我說了，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我滿臉是淚，大叫，“陌天宸但凡你還有點人性就給我閉嘴。”我的聲音十分無力，這樣無力的抗爭叫我渾身更加疼痛，已經走到今天，我已經無法回頭。


  “……好，我不說。”


  “……”


  我咬了咬薄唇，再無掙紮。


  房間裏麵寂靜無聲，他擦藥膏的手力氣很輕，溫度也漸漸高起來，我這會兒竟然有些昏昏欲睡，或許是一直精神競爭，房間裏也很冷，我睡的不沉，此身後有一雙溫熱的手似乎有魔力，竟叫我一直緊張的心情漸漸放鬆下來，過了很久，這一個舒服的夢終於醒過來，眼前是一張好看的臉。


  人都說皮囊好看的人內心也壞不到哪裏去，可為什麽陌天宸的心卻是黑的。


  他就為了將我當成未婚妻的替身不惜給我設下這麽多圈套的話，當真是一個黑心腸的禽獸，可我卻又看到他身上的好，有些時候流露出來的溫柔不似裝出來的，但我知道，他的溫柔不是對我，而是對他心中的那個女人。


  我深吸口氣，無奈的翻身，打算起來找點吃的，這會兒身上不那麽痛了，身下火熱也消失，身邊的凳子上放著一件裙子，我套上後正要去開門，他突然醒過來問我，“去哪裏？”


  “我餓了，想找點吃的。”


  他恩了一聲，也起身，“我給你做。”


  我一怔，回頭瞧他。


  他指了指時鍾，“晚上七點了，我也一天沒吃東西，正好一起。”


  昂，原來都這個時間了。


  我驚訝的問，“你會做？”


  他笑，薄唇上翹的溫和，雙眼都彎成了月牙的形狀，輕聲點頭說，“是，我會做飯，走吧，看看廚房都有什麽。”


  他習慣牽我手，走下樓，保姆阿姨出來看到我們，問我們是不是要吃東西，他叫兩個人去休息，他自己來。


  進了廚房，他按我肩頭，叫我坐在凳子上等，我沒再動，看著他挽起衣袖，打開冰箱，挑挑揀揀了一陣拿出了了雞蛋和一些青菜，熟練的在廚房洗洗刷刷，一會兒功夫，四菜一湯端出來，熱氣撲麵，香氣宜人，我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又看看桌子上的飯菜，竟有些感動。


  他笑著說，“很久不做了，知道你喜歡吃這些，嚐一嚐。”


  昂？我喜歡吃什麽，他知道？

  我狐疑的看他，心道，為了將我拴在身邊他可是用盡了手段呢，查我的一些習慣對他來說一點不難。


  我也不客氣，嚐了一口我最喜歡吃的西紅柿雞蛋，味道及美，酸甜正好，不甜不膩。


  “不錯。”


  “那就多吃點。”


  他坐的筆直，吃飯的時候也慢條斯理，好像他的習慣就是吃飯的時候不言語，像極了電視裏麵的古代少爺，不過他在現代也是少爺，除卻他的腹黑，也是一個接受了良好教育的有錢人，身邊美女如雲，多彩多金，在多少人眼中是出色的人啊，卻偏偏心中存有一塊永遠忘不掉的傷疤。


  我有些心不在焉，期間他看我幾眼欲言又止，我沒有太過在意，吃完了哈口氣，擦了擦嘴角，笑著感謝，“謝謝你的飯菜，我該回去了。”


  “住下吧，你那裏太過潮濕，對你身體不好，並且你睡眠很差，一點動靜都會醒，出租屋那邊還是別回去了。”


  我搖頭，那是我最後的堅持，“不，我要回去。”我堅持說。


  “……”他遲疑著，挑眉看我一下，最後無奈的蹙眉說，“我送你。”


  我的衣服已經被撕碎，隻好穿著身上的衣服，出來前他幫我收拾了一番，不知道什麽時候買來的衣服裝好了三個袋子，提在手裏的時候問我，“不合身了告訴我，我再買。”


  我本沒打算穿，好料子穿不習慣，還是地攤貨適合我，我沒吭聲，任由他拉著我鑽進車內，一手提著袋子一手牽著我。


  車子開的很緩，慢悠悠的，司機似乎也心情很好的樣子，空氣更加新鮮，我哭過了鬧過了，到了現在也沒多大心情欣賞，隻發呆的看著車窗上映出來的自己的樣子，腦袋一片空白著。


  他突然問我，“還痛嗎？”


  我愣了一瞬說，“不了。”


  他火一樣的手掌覆蓋在我的膝蓋上，繼續說，“這裏呢？”


  我臉頓時猶如火燒，看他一眼沒吭聲。


  他繼續不識趣的問，“疼不疼，說話？我們出來了，直接去醫院也順路。”


  我搖頭，“不了。”


  在他眼中，我不過是工具，壞了修補，不喜歡了扔掉，醫院那種奢侈的地方我還不要去了，不想欠他更多，一百萬啊，我要多久才能償還清楚？


  我無奈的吸口氣，知道用身體換取利益最不可取，可我已經在做。


  猶豫了再三，到底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問，知道這個問題艱澀刺耳，可我還是要說，“陌總，那些錢的利息，到底是多少，可以給我個準確數字嗎？”


  他的手頓時在我膝蓋上收緊，我猛然抬頭看他，眉頭也糾結在一起，似乎很是痛苦，不過轉瞬消失，還是那個冷若冰霜的人，隻是手上的力道沒見小，捏的我很痛。


  我皺眉推開他的手，他反倒將我的手握的更緊，半晌才說，“看我心情。”


  我猶如墜入冰窟，上了賊船想要下來，怕是很難了。


  我隻求，他能盡快倦了厭煩了就能立刻將我放走。


  我輕聲恩了一聲，“知道了。”


  此時，電話嗡的顫抖，我拿出來一瞧，不出意料，是班長。


  我看著那個名字心如刀絞，知道不能麵對卻不得不去麵對，正猶豫如何說，陌天宸將電話搶走，竟然按了接聽，“你有事嗎？”他冷聲問。


  電話那頭的劉淵一時之間沒吭聲，半晌才說，“陌天宸？你們在哪裏？”


  “在家裏。”


  “你把她怎麽了？”劉淵問。


  我淚水在眼圈裏打轉，呼吸都在顫。


  “嗬，在我家裏，你說我們會做什麽？劉淵，不管你對我的女人有什麽想法，現在她都是我的女人，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他。”


  陌天宸掛斷了電話，直接關機，之後警告我，“記住我們之間的協議，再有下一次看到你跟他來往，你知道會發生什麽。”


  在他麵前，我渺小的就是一隻在地上四處亂爬的螞蟻，可我的力氣卻不如螞蟻的十分之一，扛不起肩頭上的所有重擔。


  我卑微的點頭，抹掉眼角淚水，“我知道。”


  到了地方，我跳下車子，招呼沒打，直接進了公寓。


  門口的房東大姐正蹲坐在凳子上吸煙，看我回來，下巴揚了揚，看向我身後的方向問我，“成了？”


  我抿了抿嘴唇沒吭聲。


  她突出一團白色厭惡，笑了，“沒什麽，女人有資本，可以多找幾個，這個有錢對你還好，就跟著，別有心理負擔，這裏的女人都有故事，誰還沒兩個苦難？需要錢的時候身體都是不是重要的東西，不過別亂來，像我一樣就不好了。”


  這番話像刀子一樣無情的切開了我的心口，又無情的徒手掰開了看裏麵的心髒，我想此時我的心該是黑色的吧？

  她說的沒錯，在我已經毫無辦法的此時，這些委屈又算的了什麽？

  我點頭，“多謝。”


  “進去吧，你的床鋪我收拾好了。”


  我一怔，收住腳的問，“要趕我走嗎，我給你房租，我還有住半個月的。”


  “不是，你想住多久住多久，我沒趕你走，你又不少我房租錢我趕你做什麽，說實話，小妹妹，我們姐妹投緣，我見著你那天就覺得你是最有出息的一個，可你不夠心狠。人啊，還是要心狠，什麽媽媽弟弟的，都去死了算了，要我是你，直接拿刀子捅死她們，你都這樣了還來這裏要錢，好在樓上東西不多，不然直接點火燒了，我損失的可是一棟房子幾千萬呢？你的東西我都收拾了，沒燒毀多少，都是一些書本，你進去看看吧。”


  我一陣心驚，一口氣爬上樓，在樓梯口看到了燒過的牆壁，黑乎乎的一片，之前放在這裏的一堆衣服也不見了，不知道是哪個姐妹的，旁邊的床鋪也移開了位置，看樣子是床鋪也燒著過，卻因為這裏實在太過潮濕，被褥點著了也燒不起來，不過能夠想象當時這裏有多麽嗆人。


  再邁步，房間裏收拾的幹淨一塵不染，可還是能夠聞到裏麵的嗆人的煙的味道，之前封死的小窗戶也被捅開了，外麵的月光透進來，夜裏的冷風呼呼的吹，打在我的身體上，驚的我渾身顫。


  角落床上的姐妹爬起來看我一眼，哼了一輩子，冷聲質問，“你還知道回來？自己躲開了連累我們，好在我東西不值錢，房東大姐說不收我兩個月房租我才沒報警，不然我將你的事兒全都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