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欲加之罪
想明白了這些,皇帝的語氣也沒有那麽和善了。
“這又是在鬧什麽!”
聽到皇帝語帶不悅,玉嘉公主倒是沒想到這個不悅是衝著自己,心中隻記得:隻要皇帝不高興就好,皇帝越不高興,事情才能鬧得越大。
“父皇,”玉嘉公主接過了話頭,“兒臣擔心蘇將軍偏私,便命徐大人將那狐妖由妖獄轉移至此。不知蘇將軍是何處得來的消息,竟然一早就趕來了如意苑,不顧兒臣的命令,就要強行帶走這狐妖!”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埋下了疑點,還模糊了事實。
蘇越沒有急著為自己分辨,隻是靜靜跪著,等皇帝開口。
皇帝掃了一圈,傳來的消息是說,蘇越大鬧如意苑。
可皇帝進來一看,如意苑中安寧幹淨,哪有一絲大鬧的樣子?
要照玉嘉公主說的蘇越強搶狐妖,可這狐妖還好好掛著,邊上的護衛也顯然是沒有動過手的。
還沒有發生的事,就傳到前朝去了,自己這個寶貝女兒,真的是有大本事。
皇帝心中冷笑,不言不語地坐下了。
“蘇越,”皇帝點了他的名,“今日早朝,你不上朝,怎麽在如意苑?”
蘇越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答道:“微臣從將軍府上朝會路過妖獄,若要早朝,微臣都會早起,先去妖獄看看是否一切如常。”
“今日卻不料發現妖獄神器遭竊,又聽聞一個從如意苑跑來的獄卒說,是徐大人拿走了這些神器去了如意苑。臣便來如意苑一探究竟。”
是聽說東西沒了,這才來如意苑找的。
那些金夢繞啊,幻形渡啊,還有白梨身上帶的入骨環與毒石無藥,哪一個不是妖獄的寶貝?
蘇越休沐了一天,東西就丟沒了。
蘇越身為妖獄之首,當然有找回寶貝的職責。
說到這兒,蘇越抱拳認罪道:“妖獄看護不嚴,以至於丟了神器,是微臣失職。微臣隻想著越早尋回神器,神器徹底丟失的可能方才會降低,這才誤了早朝,還請皇上降罪。”
“你!你胡說八道!”
皇帝還沒開口,玉嘉公主已經憋不住了。
皇帝再寵愛自己女兒,也見不得她這樣如潑婦般放肆,更何況先前的種種,皇帝早已對這個女兒有了反感之心:“你給朕閉嘴!”
玉嘉公主一愣,方才那個對自己從來疼寵的父皇,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吼了自己嗎?
徐半齡見狀,也是有些意外。
皇帝寵這位玉嘉公主,那是出了名的。
徐半齡對玉嘉公主的追求,也不僅僅是為的這個人,更是有皇帝的寵愛在,玉嘉公主的駙馬爺還不是平步青雲嗎?
可惜這會兒,徐半齡是猜不出皇帝的心思了。
“皇上,”徐半齡抱拳,謹慎地開了口,“玉嘉公主也是心係京川的安寧,這才有失偏頗,請您看在公主一心為國的份上,莫要生公主的氣了。”
皇帝還沒應下,玉嘉公主那邊已經默默翻了個白眼。
我自己父皇吼我,也輪不到你這個東西給我求情。
徐半齡見皇帝臉色微緩,趕緊接上話道:“蘇將軍說,他是為了妖獄神器來的,這個微臣不敢苟同。方才蘇將軍從闖入如意苑,到與微臣交涉,口口聲聲說的,那都是要劫走狐妖,並未提神器之事。”
蘇越冷笑一聲:“徐大人與微臣各執一詞,也不過都是一麵之詞罷了。徐大人要潑微臣髒水,自然是早就準備好了。”
徐半齡聞言也是輕輕一笑:“確實是一麵之詞,不過蘇將軍,下官可不是為了潑您的髒水。實在是這個狐妖罪孽滔天,您卻一直以各種借口維護。這讓下官不得不防啊……”
罪孽滔天。
蘇越聽到這四個字,不禁皺了皺眉頭。
倒不是蘇越心虛,實在是在皇帝麵前,徐半齡若不是準備周全,隻怕是說不出這樣篤定的話來。
果然,徐半齡話音剛落,皇帝就開口詢問:“你說這狐妖罪孽滔天,不知從何說起?”
徐半齡心中暗喜,連忙應道:“這話並非微臣信口開河,有人證在此,還請皇上明鑒。”
皇帝微皺著眉頭,狐疑地掃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蘇越,擺了擺手。
皇帝身邊的丁海寧趕緊一嗓子喊道:“把人帶上來!”
徐半齡安排的人,趕緊就帶了幾個人上來。
有平民百姓打扮的,也有衣著華貴的。
眾人見了皇帝,紛紛下跪,高呼萬歲。
皇帝看了一眼徐半齡,示意他說話。
徐半齡拱了拱手,走到那衣著華貴的人身旁道:“這一位,是郭聊城的城主,他手下有一幕客名曰李懷遠,正是死於這狐妖之手。”
郭聊城城主感覺徐半齡輕輕踢了自己一腳,趕緊叩頭哭訴道:“皇上做主啊!微臣那可憐的幕客,為人忠厚老實,偏偏給這狐妖吸光了陽氣,丟到了亂葬崗。微臣找到他屍身的時候,都已經是幹屍了啊!”
“在皇上麵前怎麽說話的呢!”丁海寧趕緊上前斥道,“嘴裏沒個忌諱,也不怕汙了皇上的耳朵!”
郭聊城城主瑟縮了一番,不說話了。
徐半齡看了一眼丁海寧,沒有辯解,又指向邊上兩個小廝打扮的人:“這兩個,是那幕客李懷遠手下的小廝,可以作證當日,蘇將軍與這狐妖和李懷遠,在大街上便有過衝突。”
那倆小廝趕緊哭喊著磕頭:“草民家的主子死得慘啊!這位蘇將軍當街就將草民踢飛了,草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啊!”
那副眼淚鼻涕的樣子,皇帝看了直皺眉頭。
徐半齡也一直注意著皇帝的臉色,見狀不妙,趕緊安慰兩個小廝:“莫要擾了皇上,皇上聖明,自會為你二人做主。”
那倆小廝也是提前被交代過的,徐半齡說收他倆就收,比戲子還能演。
徐半齡向皇帝拱了拱手:“李懷遠之事,並非隻有這些人證,微臣也遣了仵作前往郭聊城檢驗李懷遠的屍身,檢驗報告在此。”
徐半齡一邊說著,一邊遞上了一遝厚厚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