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沒被矇騙
二人走出正殿,便有些尷尬。
後頭還跟了那麼多人,礙於避嫌,蘇越總不能說讓她們先走遠些。
正殿到東暖閣也就那麼點路,眼看著就要到了,二人還沒說上一個字。
玉嘉公主還是先開了口:「你們都下去吧,本公主與蘇將軍有話要說。」
除了跟著玉嘉公主的嬤嬤,其餘宮女都行了個禮就退下了。
見宮女下去了,玉嘉公主對身邊的嬤嬤輕聲道:「嬤嬤,你也先下去吧。」
那嬤嬤顯然覺得這樣不妥,小聲勸道:「公主,也不說如今已經入夜,您……與蘇將軍共處一室,這……本就不合規矩啊。」
玉嘉公主對她倒是客客氣氣:「嬤嬤放心,我心中有數的。」
到底是奴才,主子說什麼,只有勸的份,沒有做主的份。
嬤嬤欲言又止,還是下去了。
身邊沒有旁人,玉嘉公主收起了臉上的笑,面無表情地朝屋裡邁去。
一直沉默的蘇越也不動聲色地跟上。
到了屋中,玉嘉公主自顧自坐下,也沒給蘇越賜座,蘇越就這麼站著。
本就是嬌生慣養的鳳子龍孫,脾氣那肯定是有的。
從前的溫柔賢淑不一定是裝的,但如今黑著張臉的玉嘉公主,一定是真的。
「是你和父皇去說,要延遲婚期的?」玉嘉公主冷冷地問出聲。
蘇越點頭應下:「是微臣稟明皇上的,微臣要做之事與婚期向衝突,不願委屈了公主。」
「不願委屈我?」玉嘉公主失笑出生,「不願委屈我,還是不願委屈妖獄里那個半死不活的狐狸精?」
蘇越聽到這句半死不活,頓時氣血上涌,突然抬頭,凌厲的目光射向玉嘉公主,險些一拳砸在桌子上。
「公主言重了,」蘇越還是忍下了火氣,「白梨是狐妖之事,微臣一早便知。」
玉嘉公主聽到這句話,更是冷笑出聲:「當時徐半齡和我說,你這幾月來,一直與那狐狸精在一起,不可能不知道。我還有所期待,你是否是被矇騙。如今看來,你!你!」
玉嘉公主突然抬手指向蘇越,氣不打一出來。
蘇越繼續壓住火氣解釋道:「微臣留白梨在身邊,也是為了京川安寧。其中原委,還請公主聽微臣解釋。」
蘇越這會兒肯定不能火上澆油,直白地說出自己對白梨的心意。
若是那樣,何必進宮一趟,直接去妖獄搶狐狸就是了。
他如今就是要問下玉嘉公主的心意,看看是否有妥善解決眼下問題的方法。
劫獄,畢竟是下下之策。
玉嘉公主收回胳膊,昂起下巴冷冷看著蘇越:「你說,我倒要看看,包庇狐妖這樣的罪名,你這個妖獄之首能辯解出什麼來。」
蘇越穩了穩心神,坦然道:「微臣意識到僅憑妖獄的能力,只能抵擋妖力不算上乘的妖物。而若是有更強大的邪惡之力侵入,只怕京川難以與之抗衡。」
「微臣未雨綢繆多年,收攏妖力強大的妖為己所用,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以妖抗魔,保京川平安。」
玉嘉公主皺了皺眉頭,有些狐疑地問道:「以妖抗魔?妖這般邪惡強大的東西,還能為你所用?你莫不是痴人說夢吧?」
蘇越依舊耐心地回答:「若是招安得當,並非是件難事。微臣一心為民,還請公主明鑒。」
玉嘉公主依舊半信半疑,嗤笑了一聲道:「即便你要招安妖力強大的妖物,為何偏偏留了這麼一隻在你身邊?其它的呢?這般厚此薄彼嗎?」
玉嘉公主站起身來,繼續冷嘲熱諷:「更何況她也不是什麼妖力強大的妖物,徐半齡這種半吊子出身的人,都能輕易捉拿,在妖獄之中她更是沒有一絲反抗之力。這種狐狸精,你怕是招來有別的用吧!」
「公主,微臣所言句句屬實。」蘇越抬起臉來,眼中堅定,甚至還有一絲不退讓,「徐半齡捉拿白梨所用的金夢繞,本就是任何妖物都無法抵抗,且用一次損耗一些的強大神器,有利有弊。完全不能作為危急關頭大舉使用的武器。以此為斷,有失允妥!」
「那你想怎麼樣?讓我放了那隻狐狸精?」玉嘉公主也沒有讓步,甚至是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子。
「方才公主問微臣,為何時時讓白梨在身邊,是有原因的。」蘇越依舊好聲好氣。
「哦?什麼原因?」玉嘉公主冷冷看著。
「是因為白梨的身份,」蘇越斟酌著,能說多少,或者該怎麼說,「白梨這個狐妖擁有與眾不同的妖靈,若是利用得當,便潛力無限。若她站在我們這邊,那麼說服別的大妖,就能有機會一些。」
玉嘉公主冷冷一笑:「我不信。」
蘇越一愣:「那公主如何才肯相信?」
「這些話,不過是你拿來騙我,哄我放了那個狐狸精的,」玉嘉公主在蘇越說他確實知道白梨是妖的時候,已經認定了蘇越的心之所向,「這些話,你敢呈到父皇面前嗎?這些話,你敢一五一十地告知天下嗎!」
蘇越深深地看向玉嘉公主,良久,回答道:「呈稟皇上,微臣可以做到。只要解釋清楚緣由,皇上自會信我。」
「那天下有何不可?」玉嘉公主挑了挑眉,還在嘴硬,「你也知道天下容不得妖嗎?」
「天下之人,人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在這樣爭議的事情上,自然是有了結論再告知天下更好。」
玉嘉公主說不過他,強辯道:「我看你就是不敢!」
「玉嘉公主,」蘇越站直了身子,看向她,「您真的希望微臣被天下人所指,削官去爵,成為一個平明百姓嗎?還是公主您,不想嫁我了?」
玉嘉公主一噎,幾乎要被氣笑了:「你在威脅我?」
蘇越也不再與她客氣:「公主您只需回答微臣,是不是。」
蘇越這種無法抗拒的氣場,讓玉嘉公主不禁雙腿一軟,後退一步,坐在了錦凳上。
蘇越雙目的視線沒有離開她,依舊緊緊盯著,想要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