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翻臉
追星也沒料到夫人的親母與繼母會在這裏遇到，她朝著秦紅裳福了福身，答道：
“回夫人話，這位是歐夫人。”
“歐夫人，這是我家侯爺夫人的母親秦夫人。”
朱氏與秦紅裳起先還沒反應過來，等聽見追星的介紹後，兩人都是一愣：
原來她就是歐泉林的續弦。
原來老爺的前妻就是她啊。
兩人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方，秦紅裳一襲藍色四季團花錦裙，發飾與妝容皆是清雅，整個人看起來既溫婉大方又精神飽滿，完全不像是和離婦。朱氏有些驚訝，看來這位在跟歐泉林和離之後倒是過得不錯。
秦紅裳眼裏的朱氏則是年輕清秀，看起來倒是個不錯的女子。她暗暗想，倒是讓歐泉林撿到寶了。
兩人互相點了點頭，算是招呼。
“秦夫人、歐夫人，請。”追星朝著兩人做出邀請的姿勢，反正都遇到了，又都是要去見她家侯爺夫人的，自然隻能一起了。
朱氏和秦紅裳對彼此倒是沒什麽，於是兩人都各自帶著丫鬟隨著追星去了。
歐笑鳳在得知兩人同時來後愣了下，然後就在逐月攙扶下出了門。
“娘親、夫人——”果然，她一出門口就看見自家母親跟朱氏由婢女領著走來了，她朝著兩人露出笑容。
“你這孩子，還懷著身子呢。怎麽就過出來了？”看見挺著大肚子的女兒到門外來迎自己，秦紅裳當即跨前幾步走到她跟前伸手扶住她。
“母親過來，我怎麽能坐在屋子裏呢。”歐笑鳳朝著秦紅裳撒嬌道，然後又回頭朝著朱氏點了點頭，“夫人，裏麵請。”
“大姑奶奶不用招呼我，你懷著身子呢。”朱氏也衝歐笑鳳笑笑。
一行人進了屋，追星、逐月她們立刻上了茶、糕點，然後就站在一旁安靜侍候。
秦紅裳本來有些話想跟女兒說，但因著朱氏也來了，倒是不便開口。於是三人就隨便聊了聊，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朱氏就提出告辭。
歐笑鳳挽留，請朱氏用了午膳再走。
朱氏推辭，言明歐泉林在家。
朱氏離開後，秦紅裳卻沒有走。
秦紅裳看見隨著婢女離開的朱氏，回頭對歐笑鳳說：
“倒是個不錯的人，你爹走運了。”秦紅裳覺得歐泉林如果懂得改正，好好和朱氏過日子，再把生意慢慢開展，後半輩子倒也不錯。對於這個前夫，反正她是沒什麽想法了。
歐笑鳳點了點頭，對母親說：
“娘，您最近看起來氣色不錯。”她說真的，或許是婚事定下了，人逢喜事精神爽，秦紅裳比起之前越發的有精神，人看著也更好看。
秦紅裳有些羞澀地笑了下，在女兒麵前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歐笑鳳好笑，她倒覺得沒什麽。要知道在現代和合聚、不合則離是常有的事情。
“逐月，把那個梨木匣子拿過來。”歐笑鳳對婢女逐月吩咐道。
逐月應下，回屋子裏拿出了歐笑鳳所說的小匣子。
歐笑鳳接過匣子,卻是把它遞到了秦紅裳麵前。
“這是？”秦紅裳接過匣子有些疑惑。
歐笑鳳一笑，說道：
“娘即將嫁入徐家，女兒為你高興。這匣子裏不過是些小物件，就當女兒的一點心意吧。”雖說古代成親有添妝一說，但自己身為女兒給母親添妝這個說法實在不太好。
秦紅裳卻是聽明白了，當即臉兒一紅。
“你這孩子，娘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東西還是留著，以後給未來的外孫媳婦、外孫女吧。”說著，就要把匣子交還給歐笑鳳。
歐笑鳳聞言啼笑皆非，說道：
“娘，你外孫（女）還在女兒肚子裏呢，等他們成親，這些東西早變成糟粕了。您趕緊收下吧。”
秦紅裳見她堅持，隻得把匣子遞給了丫鬟收著。
母女倆又談了幾句，就在這時，有個小丫鬟稟報說縣主和她小姑子來了。
“縣主？”秦紅裳疑惑地看著女兒，“哪位縣主？”
“是侯爺三姨母琴儀公主之女雲溪縣主，她是陪縣馬到京參加秋闈的。”歐笑鳳向秦紅裳解釋道，一邊準備去接縣主。
秦紅裳一聽是琴儀公主之女，她倒是鬆了口氣。她以前尚未出嫁時，也曾聽過琴儀公主。是個不得寵的公主，據聞外嫁到雲江了。這會兒若不是女兒提起，她都忘了還有這麽位公主。
“我與你一起去見縣主。”
“好。”
母女倆說著，就在丫鬟的簇擁下去了客廳。
小客廳裏，杜雲溪與張若婉正相鄰而坐。身後站著她們的隨行婢女，還有南宮侯府的婢女在屋子裏侍候著。
“夫人——”
秦紅裳母女走來時，南宮侯府的小丫鬟趕緊行禮。
歐笑鳳點了點頭，目光落到杜雲溪二人身上。今日的杜雲溪穿著一襲杏黃色羅裙，耳佩環當；而她旁邊的張若婉則是粉色羅裙，比起杜雲溪婦人的裝束顯得青春有活力。
“縣主——”歐笑鳳走進去，朝著杜雲溪她們點了點頭。
“夫人——”杜雲溪和張若婉開口，居然沒喚‘表嫂’。
歐笑鳳眼睛一閃，今日無南宮曜在場，這杜雲溪對自己的態度越發泠淡，居然連那絲輕視都不掩飾了。
秦紅裳眉心蹙了蹙，這縣主姑嫂二人對女兒如此態度，難道上門是來者不善？
“這位是？”杜雲溪看見秦紅裳，挑了挑眉。她瞧對方一中年婦人，衣著雖不華貴，但也還算過得去。且容貌頗佳、氣質也溫婉，倒是有些好奇。
“縣主，這是我母親。母親，這是侯爺的表妹雲溪縣主，還有張姑娘。”歐笑鳳為雙方介紹道。
“見過縣主。”秦紅裳朝著杜雲溪行禮，又向張若婉點了點頭。雖說她年歲比杜雲溪長，算起來也是長輩。但是對方有個縣主身份，她行禮倒也尋常。
杜雲溪一聽這婦人原來是歐笑鳳之母，那不就是那個嫁作商人婦又和離的？當即她臉色就不好了，盯著秦紅裳看了兩眼，她直接表明態度道：
“原來是秦夫人，聽聞秦夫人和離了，不知夫人可習過《女戒》、《婦德》？”
杜雲溪話一出，秦紅裳臉就紅了。這是明晃晃在指責她和離之事了，從準備和離到現在，她也想過和離之後肯定會受人非議，但是這樣被當著麵說的卻還是第一次。
歐笑鳳原本含笑的表情也一斂，她們姐妹好不容易說通母親順從本心接受了徐將軍。現在準備著嫁妝，高高興興地等待成婚。結果這位縣主一個外人就這麽上來就指責一番，她憑什麽？
“縣主——”歐笑鳳冷冷地盯著杜雲溪，“想來您是學過在別人家做客的禮儀吧。”她也是直接打臉說杜雲溪到人家裏做客不守禮儀，沒規矩了。
“你！”杜雲溪何曾被人說過沒規矩這些，而且歐笑鳳居然敢瞪著自己。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對方的眼神讓她莫名的有種壓迫感，甚至想移開目光。
“好大的膽子！”杜雲溪不想認輸，朝著歐笑鳳怒道，“你居然敢如此對本縣主說話？”
這是拿身份壓人了！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一個不遵婦道一女二嫁，一個不知尊卑，不懂規矩，大著肚子還要霸占著丈夫……”
“縣主，慎言！”秦紅裳也惱了，雖說被一小輩指責，她臉上過不去。但是聽到她將話對準了自己女兒，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娘，不用跟她多言。”歐笑鳳拍了拍秦紅裳安尉道，眼睛卻是看向杜雲溪的，她一笑，“看來縣主今日不是誠心來做客的，那好，我也不多留了。逐月，送客！”這是直接趕人了！
“你、你，你居然敢？”杜雲溪麵色一變，沒想到這個商賈女人居然敢開口趕她？難道她就不怕得罪自己？
歐笑鳳卻是不管她了，直接拉著秦紅裳轉身先出去了。
“縣主，請吧！”逐月上前，朝著杜雲溪伸出做出‘請’的姿勢。
杜雲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她恨恨地瞪著逐月。對方卻是一點也不怵她，就那麽伸著手。
“好、好，好得很！”杜雲溪幾時受過這樣的待遇，一甩袖子就走了。
張若婉趕緊跟在身後走了出去。
杜雲溪姑嫂出去後，看見外麵的歐笑鳳母女，她朝著歐笑鳳落下話：
“本縣主會記住今天的。哼！”
張若婉臉色複雜地看了一眼歐笑鳳，跟著離開了。
“鳳兒，這……”秦紅裳看著杜雲溪怒氣衝衝地離去，她有些擔心。雖說剛才杜雲溪的一番話的確讓她也動惱，可是對方畢竟是縣主，也是南宮曜的表妹。她擔心女兒的作法｜會讓南宮曜動怒，惹得夫妻倆生了嫌隙。
“娘不用擔心。”歐笑鳳卻是一笑，“沒事兒。”要她看，這杜雲溪也是蠢得可以，到別人家做客還敢指責主人家。她以為她是個縣主就了不起啊，哼，不要她自大，但凡她在曜耳邊說一句話，這位縣主就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
看著母親還是一臉擔心的樣子，歐笑鳳繼續安撫她說：
“娘，您可別忘了，您與徐將軍可是陛下賜婚的。縣主剛才說你，豈不是有指責皇上之意。我若是她，接下來都要夾緊尾巴做人……”
秦紅裳一聽也是，這縣主再怎麽樣也不過是個不得寵公主的女兒。自家女婿可是侯爺，而且她和徐子夏的婚事可是由皇上做主的，她難道還敢跟皇上做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