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爭吵
中午，歐泉林回府了。
老太太心情好，精神一來，居然下了床。讓老管家準備豐盛午膳，要為候爺他們準備歡慶宴，自然，也有全家團圓的意思。
到了飯廳，就差一個歐玉林。
因為是家宴，所以倒也沒有太多拘緊。老太太還是坐首位，旁邊坐著歐泉林。王姨娘想坐另一邊，但是老太太跟歐泉林一個眼神掃射過去。她便訕訕地站到了一旁，滿心不甘地看著老太太親切地拉著秦紅裳，坐到她旁邊。
“裳兒，來，坐娘身旁。”
秦紅裳想自己已跟歐泉林和離，不是歐府女主人。便不該坐到那個位置，但是看著老太太期盼的目光，她竟說不出一個‘不’字。於是便坐在了老太太身邊。
而歐笑雨也坐在她旁邊，歐笑鳳則與南宮曜坐到一起。對麵的才是王姨娘與歐玉瑩。
南宮曜俊眉一皺，原想喝斥王姨娘。但是見老太太心情好，也不忍心讓王姨娘掃了她老人家的好心情。於是嘴一抿，默認了。
歐泉林從回來見到秦紅裳後，目光總是忍不住望向她。六年了，她似乎卻一點也沒有變老。反而有種成熟的風韻，讓人移不開光。不過對方待他客客氣氣的，這種如同跟陌生人般的態度實在令他相當的窩火。
“今生裳兒、鳳兒、雨兒，還有候爺能夠回來。老婆子我真是太高興了。”老太太臉上的笑從剛才就不曾落下過。“總算是一家子團圓了，原來我還怕我老婆子見不到了呢。”
“娘，您不要這麽說。”見到母親的笑容，歐泉林也鬆了口氣，但是聽到後麵的話，心裏有些酸。趕緊勸慰道。
“對啊，娘，將來鳳兒、雨兒的孩子還等著喚您曾祖母呢。”秦紅裳也在旁邊寬慰道。
老太太點了點頭，拍著她的手，道：
“我不是先前心情不好嘛，現在一家子團圓了。心情一好，便覺得身體都好了。肯定是要等著抱曾外孫的……”
老太太他們仨說得開懷，旁邊的王姨娘卻是暗暗不悅。忍不住嘀咕道：
“哪裏團圓了？玉林還在靜閉呢。”
“娘——”王姨娘的話一出口，氣氛就大變。歐玉瑩趕緊拉了拉她的袖子，但是她自己的目光其實一直在南宮曜身上。看著他與歐笑鳳坐在一起，兩人自然親昵的互動，流露出來的甜蜜，還有歐笑鳳那一身華貴的裝束，實在讓她看得相當礙眼。
王姨娘的出聲，歐泉林想發作。但是看著老太太，他終是忍下了。隻是說：
“玉林就是被你寵壞了，需要好好管教。等他醒悟了，我自然會放他出來。”
“但是……”
“好了。”老太太沉下臉，發話了。“玉林也這麽大了，也該是做爹的人了。應該好好學學，否則以後等我們都老去，他要怎麽辦？”
老太太一發話，王姨娘也不敢多吭聲了。隻是心裏卻是老不服氣，而她的兒媳婦也回娘家去了，沒一個幫話的人。隻能滿腹不甘心了。
就在屋子裏氣氛不佳的時候，婢女們將菜一道道呈了上來，很快就擺滿了一大桌子。
“娘，這是您喜歡的珍貝魚。”秦紅裳怕老太太因為王姨娘又給氣著了，趕緊伸筷為她挾了一塊魚，並且小心地將刺都挑出來，這才放到她碗裏。
老太太瞧著秦紅裳並沒有因為與兒子和離便與自己生份了，高興地點了點頭。
歐泉林瞧著秦紅裳的樣子也悵然了。
歐笑鳳與歐笑雨對望了一眼，也為老太太挾起菜來，姐妹倆將老太太逗得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便又緩了起來。
不過王姨娘似乎打定主意不讓大家好好吃一份飯了，又開始在旁邊陰陽怪氣地說：
“還喊娘，真當自己還是歐家的夫人不成？”
“娘——”歐玉瑩急著拉她的衣擺，讓她趕緊消停些。不要惹得父親生氣，再把她再次送關靜閉了。
歐泉林麵色一沉，將筷子往桌子上麵一放，瞪著王姨娘說：
“還要不要讓人吃頓飯了？啊，再這樣，你就給我滾去別院去。”他已經受夠了王慧如的算計，先前，他對她還有些愧疚。畢竟以前兩人是真的有愛情，不過在意外得知鳳兒以往出事其實是她下的手，還有一些其他齷蹉的事情後，他就無法再好好對她。
老太太也沉了臉，這王姨娘太不像話了。
歐玉瑩一瞧著歐泉林發怒了，趕緊求情道：
“祖母、父親請息怒。娘親隻是惦記著兄長，並沒有其他意思。”說了，又趕緊拉著王姨娘向他們道歉。
王姨娘被歐泉林剛才的話嚇倒了，不過心頭也終於絕望了。他居然說要讓自己去別院？這分明就是要趕自己了。她抬起頭，不可置信地望著歐泉林：
“你要趕我去別院？”
“娘……”歐玉瑩瞧著娘親這樣子，心頭有些擔心。
歐泉林一直沉著臉，他瞧著秦紅裳那冷眼旁觀，似乎一切都跟她沒關係的模樣。心頭的怒火更大，立刻朝著外麵吼道：
“來人，送姨娘出去。”
“你真要趕我走？”王姨娘麵色一下子慘白，在兩個婢女進來要拉她時。她突然掙紮開來，一下子站了起來，目光凶狠地瞪著秦紅裳，說：
“你不要以為你就贏了，我告訴你，你贏不了的，我兒子是歐家唯一的男丁，你等著瞧吧，你贏不了……”
王姨娘幾近顛狂的話惹來秦紅裳微皺了皺眉頭，怎麽又扯到自己頭上了？
而歐笑鳳卻勾起唇帶著幾分譏笑，歐府的男丁怎麽了？繼承歐府家業？呸，誰稀罕？！若是她想，將歐府隨便扔誰也不給他。她又能如何？
老太太聽著王姨娘如此不像話，眉頭一皺。當即對著兩個婢女揮了揮手，然後朝王姨娘不客氣地說道：
“你替我們歐府生了香火繼承人，我老婆子感謝。但是你以為如此這樣就可以隨心所欲，那你就錯了。即便玉林目前是歐府唯一的男丁，但是如果他不爭氣，我也絕不會答應將歐府留給他的……”
“你……”王姨娘聽得老太太這麽說，大驚道，“難道你想帶著歐府一起進棺材不成？”
“王姨娘——”這聲是歐泉林與秦紅裳同時出口的，她居然敢咒老太太？兩人目光如冰，緊緊地刺向她。
“就算是帶進棺材，我也不能讓不爭氣的後輩敗了歐府。”老太太卻是斬釘截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