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和離念頭
“我反對——”
這話不是秦紅裳說的，卻是歐笑鳳推門而入鏗鏘有力地拒絕。在她身邊的自然是歐笑雨，她也皺著好看的眉頭，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都望著歐泉林。
“鳳兒、雨兒你們來了。”秦紅裳見到一雙女兒，臉上有了笑容。
“娘——”歐笑鳳姐妹也朝著娘親送上了甜甜的笑容。
歐泉林在旁邊看著兩張一樣的臉皺了皺眉頭，不過仔細觀察後，他還是認出了大女兒、小女兒。兩個女兒雖說容貌一樣，臉上也沒有什麽痣來區分。但是神情卻是不同的。大女兒比同年齡顯得成熟而穩定得體，尤其那一直笑眯眯的樣子卻有給人笑麵虎的感覺，讓人看不透她在想什麽；相反，小女兒則是孩子的純真，能夠一眼看穿。
“鳳兒，你為何反對？”歐泉林望著大女兒，沉聲問道。“現在咱們家就隻有玉林一個男孩兒，自然該由他來傳承歐府……”
“對，沒錯。現在歐府是隻有他一個男孩，但是父親你認為玉林他承擔得起歐府嗎？”歐笑鳳冷笑了聲，“不是女兒瞧扁他，如果你想讓歐府敗在他手上，你盡管將歐府交給他。不過他卻不能過到娘親名下……”哪有這麽傷人的，丈夫與其他女人的兒子卻要讓她心無介蒂地養在自己名下？
歐笑鳳毫不留情的話令歐泉林臉色有些差，尤其女兒那犀利的目光讓他不悅。
“玉林也許現在還沒什麽作為，但是畢竟還小。我們教不就好了。隻是他隻是一名庶子如何能夠接手歐府？”
“所以呢？”歐笑鳳嘲笑地一笑，“因為他是庶子不能名正言順地接手歐府，你就要將他養到娘親名下？你可曾考慮過娘親的感受？”
“我……”
“什麽也不要說。”這次打斷歐泉林話的是秦紅裳，剛才歐笑鳳說話時，她一直沉默。看到女兒如此為自己著想，甚至跟歐泉林對上，她心裏很是感動。沒錯，她根本就無法毫無介蒂地接受歐玉林，就算為了歐府也一樣，就算所有人認為她自認也一樣。她想過了，自己就算為了女兒們，也不能夠再這般忍氣吞聲。
“夫人——”歐泉林望著秦紅裳。
“我不會同意的。”秦紅裳也望著歐泉林，“如果你非要將他過到我名下，那就給我一封休書吧。”
“娘——”歐笑雨聽到這裏有些害怕了，伸手拉了拉秦紅裳的衣角。
“對。”歐笑鳳卻是早就想這麽說了，憑什麽秦紅裳就得忍受歐泉林跟那仨可笑的姨娘母子（女），她這樣的好女人適合更好的男人。
“娘親，我支持你。”歐笑鳳對著秦紅裳笑笑，然後看了眼震驚的歐泉林繼續道，“不過不是休書，而是和離書。”休書對女子名聲自是不好，但是和離的話就相當於現代的離婚。至少不能讓人以為她是被休的。
秦紅裳點了點頭，沒錯，要和離書。
“荒唐——”歐泉林已經鐵青了一張臉了，他望著秦紅裳，然後瞪向歐笑鳳道，“逆女，哪有子女嚷著讓父母和離的？你眼裏可還曾有我這個父親？”
對於歐泉林的斥責，歐笑鳳不以為意：
“那得問你之前眼裏有沒有娘親跟我們了。”
“你——”歐泉林氣得不清，但是望著歐笑鳳不馴的表情，還有歐笑雨害怕的表情，他恨恨地甩了下袖子，坐到凳子上生悶氣。
秦紅裳也沉默，然後望向歐泉林，道：
“如果你要將他養到我名下，那你就給我和離書吧。”
話落，不待歐泉林繼續發作，便一手牽著一個女兒離去。
母女三人出了房門後，便聽到房間裏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想來是歐泉林在發脾氣吧。
歐笑鳳倒是無所謂，現在鳳樓早已上了軌道，甚至是日進鬥金了，就算秦紅裳跟歐泉林和離哪怕拿不到一兩銀子。她也有本事養活娘跟妹妹，甚至為娘找更好的男人。
歐笑雨卻一直怯怯的，但是她看秦紅裳緊抿著唇，也不敢開口說話。雖然她也知道娘親不快樂，可還是無法想像娘親跟父親如果真和離了會怎樣？而且就算是祖母也不會看著他們和離的吧？隻是——
歐笑雨望向歐笑鳳，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弄不懂姐姐了。以前她是男孩吧，與自己帶著一定的距離。現在吧，她覺得姐姐很多想法太過大膽。不過卻也打心底裏崇拜著她，更羨慕著姐姐明明與自己一般大，但是卻比自己勇敢又得幹好多。總之，她的感情是複雜的。
“鳳兒，你真讚成娘親和離嗎？”過了一會兒秦紅裳忍不住問大女兒。
歐笑鳳早知道自己剛才的言行在當下肯定是驚世駭俗的，要知道以孝治天下。自己的行為可算是忤逆歐泉林了。
歐笑鳳微微一笑，對秦紅裳說道：
“娘，你不用在乎我讚成與否。你隻要知道，你的幸福才是我們在乎的。”
“鳳兒……”秦紅裳感動。
歐笑雨原先還有些擔心、害怕，但是姐姐的話令她如醍糊灌頂。是啊，雖然她小，但是這些年來也有記憶。娘親身為正室卻被王姨娘欺壓，父親更是與娘親相敬如冰。還有早些模糊的記憶裏，娘親總是摸眼淚，也就是近兩年她越來越絕望，反而看淡了。如此不幸福的婚姻，還要來做什麽？想到這裏，她也握住秦紅裳的手道：
“娘親，我也支持你。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跟姐姐都在你身邊。”
秦紅裳大為感動，忍不住緊緊擁住了兩個女兒。
“謝謝。”有如此兩個懂事的女兒，她一生足矣了。
當夜，秦子軒回來。見到歐泉林等人隻是點了點頭，並不熱絡。對於苛待於姐姐的人，他沒有揮拳相向已經不容易了。更何況他回來便聽說那王姨娘的事，在他看來，王姨娘如此張揚，這也是歐泉林縱容的。是他讓王姨娘在姐姐麵前放肆，打的不但是姐姐的臉，更是他們秦家的臉。
因為眾人的不熱絡，一頓晚飯下來眾人的臉色都是不鹹不淡的。即便是王姨娘母子（女）仨想折騰什麽幺蛾子，也折騰不起來。
用了飯後，歐笑鳳牽著妹妹向長輩們行了禮，便回她們姐妹的院子了。
歐老太太也跟秦老太太兩人去嘮嗑，秦老爺子也自己去逛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