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白家誠意
這一夜很漫長，像是永遠沒有盡頭，各大家族留守在族地的族老們，苦苦守候，隻為迎來勝利的消息。
一片片魂牌破碎，打破了他們心中的預期，這是何等慘烈的一役，護國寺竟然如此之強？
待至後半夜，萬物寂靜之時，剩餘魂牌盡數碎裂，各族魂寄廳內，“哢嚓”的清脆響聲不斷，一次又一次衝擊看守之人的心神。
各族震動，心中惶恐不安，有果斷決策者，舉族而逃，隻為保留家族最後的種子，更有識時務者，力排眾議，聚全族積蓄，前往護國山，負荊請罪。
誰也不知道天亮之後究竟會發生什麽，各族之中掌權之人皆徹夜難眠，身心煎熬，滿是憔悴。
終於，星光隱去，晨光從地平線上照耀而出，紅彤彤的旭日光彩萬千，樹葉上的露水光澤閃爍。
江小白三人臨至護國山下，見姬家族老還在打掃戰場，林間小道間，青石板上，還隱隱有著血跡滲透而出，整座護國山都還彌漫著淡淡血腥氣息。
大戰落幕，山林中的霧霄吞食著昨夜淒美戰場遺留下來的氣味，霧氣擴散之後，大概什麽痕跡都不會留下。
登上山頂，見聞道長和姬道生盤坐在護國寺門匾之下，兩人經曆殘酷戰鬥，體內有大量損耗，現都迎著朝霞，盤坐吐納。五彩霞光映照在兩人蒼老容顏之上，顯得超凡脫俗，已然仙中天人。
“師傅，我回來了，你怎麽樣了？”
小道士眼中淚光瑩瑩，直直撲了上去。
“你師傅我可是很厲害的，怎麽會有什麽事呢？”
聞道長笑著，和藹地摸摸小道士的頭，回應著。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小道士抬起頭，道：
“師傅，我昨天也厲害了，一隻手就鎮壓了紫府下品族老。”
“哈哈”聞道長誇獎道：“我的徒兒天資聰慧，越階而戰不是很合情合理嗎？”
“是的啊，是的啊！”小道士揚著笑臉，又道：“不過師傅，先前你給我的寶物我全都用完了，師傅你是不是應該再給我幾件啊？”
話題突然轉變，聞道長卻好似早早預料到了一般，有所應對，嚴肅著臉道：
“昨日經曆一場大戰，我身上的法寶也損耗的沒有了啊，我若是還有，必定給你幾件。”
小道士苦著臉，剛還想撒嬌時，卻見山林道路之中一陣馬蹄聲響起。
踏踏踏
一大群人急速而上。
“白家支援來遲，還請聞道真人見諒！”
為首馬背上之人騰空落下，對著聞道長執禮拜道。
凝神細看，卻是一位女子，長發飄逸，柳葉彎眉，明眸黑白寶石般，瓊鼻白淨嬌美，檀口微張露出潔白皓齒，一襲白色長裙，氣質出塵若仙。
她手勢一揮，身後隨從落下，將被綁住的數十人押送至聞道長麵前，又輕聲道：“此乃昨夜各家逃竄之敵，皆已拿下。”
姬無常望向她，臉色猛然變化，好似看見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江小白回頭看了眼，略顯詫異，奇怪問：“姬兄，不知她是誰啊？”姬無常麵色難看，牙齒緊咬，低聲道：“白家白靈！”
“啊！”江小白大吃一驚，沒想到眼前這仙靈美女就是一指鎮壓姬無常的白家妖孽。眼眸微縮，仔細關注白靈的一舉一動，好似想要努力看出她隱藏
的實力一般。
聞道長抬手道：“白家有心意就好，我怎會無端責怪你呢？”
白靈蓮步輕移，緩步走到聞道長身前，再行一禮，笑吟吟道：“多謝聞道真人諒解。”
視線飄忽，又對著姬道生禮禮一拜：“不知姬家老祖也在此地，白靈有些失禮了。”
姬道生表情淡漠，點點頭意思一下，心中卻是冷哼。
嗬嗬！昨夜浴血奮戰之時，你白家在哪裏？如今大局已定，你白家難道還想要分一杯羹嗎？
白靈卻像沒看見一般，微笑著向後退下。
“這些人，全都殺了吧。”
殺人之令從口中說出，她卻還是笑如花綻，麵不改色。
“啊！”
慘叫之聲此起彼伏，一顆顆人頭就此落地，鮮紅色血液在空中飛舞，灑落在剛剛打掃完畢的青石板上，不停地向土地之中滲透，泥土漸漸變化成暗紅之色，顯得有些恐怖。
江小白一陣沉默，修真界中，人命還不如草芥。
白靈櫻唇輕啟，輕聲道：“這便是白家的心意，不知如何？”
“好！很好！”聞道長拍拍手，又道：“沒想到白家依然記得我護國寺的規矩。”
白靈徐徐道：“凡冒犯護國寺威嚴者，殺無赦。我白家追隨護國寺多年，自然是遵從的。”
聞道長意有所指般，冷哼道：“我還以為，護國寺多年未出山，如今你們全都忘記了。”
恐怖的氣息威壓展露，將白靈壓迫得難以呼吸。
她銀牙緊咬，細柳之腰微微彎下，禮道：“其它家族不論，我白家一直以來都奉護國寺為尊，凡有所令，必然奉行。”
“哈哈，好！”聞道長大笑道“如今我有一令，不知白家是否願意聽從？”
氣息威壓越發強烈，白靈身形已然有些不穩，隻能急忙道：“請聞道真人吩咐，我白家必然遵從。”
見白靈答應，聞道長才將威壓氣息收斂，而後嚴肅緩緩道：“很好，昨夜叛亂者之中，有薑家金丹一名，今日我便要你白家去蜀地薑家，為我護國寺討個說法。”
“什麽？”白靈一聲輕呼，明眸中滿是驚訝之色。蜀地薑家也是四大上位家族之一，雖然實力沒有白家強盛，但再怎麽說也是擁千裏蜀地的龐大家族，想要逼迫其認錯賠償，簡直難上加難！
“怎麽？”聞道長眉頭緊皺，問：“你白家不願？”
陰沉的聲音帶著淡淡威壓。
白靈心中憤怒，卻無可奈何，還是隻能強顏歡笑道：“我白家自然答應。”
“這般便好！”聞道長點頭。
白靈心中有氣說不出，片刻也不想待在這裏，行禮道：“既然如此，那我白家就先去了。”
“去吧！”
聞道長揮揮手。
白裙旋轉，婉約身姿飄然上馬，語氣冰冷。
“走！”
踏踏踏
一群人急速下山而去，隻留下剛才殺掉的一地屍體。
“哼！”
一旁的姬道生最為生氣，忍不住一聲冷哼，而後又緩緩道：
“嗬，這白家勢大已久，今日居然隻派出一紫府孫輩，護國寺的命令，恐怕還是會拖延許久。”
聞道長捋捋胡子，笑著道：“無事，若他真是拖延，大不了我親臨白家一趟。”
整理完衣裳，聞道長不怒而威道：“本以為昨夜之後，我護國寺威名能成，沒想到，還是有這麽多人不老實。”
從地上站立而起，氣勢自然顯露，陰沉道：“明日在上京開勢力劃分大會，勞煩姬真人幫我通知華夏各大修真家族。”
“是！”姬道生大喜，果斷應下。
此役姬家出力頗多，受損頗多，自然也將是得益頗多的一方。
……
姬家族老將整座護國山清理之後，便有流光四去，朝華夏各地而去，通知今日各大修真家族。
八大下位家族，兩大上位家族齊犯護國寺，卻被護國寺以雷霆手段化解。
消息如飛鳥般傳開，引動整個華夏修真界震動。
“什麽？”
驚歎之聲在華夏各地響起。
各修真小家族中思量萬千，派出代表，前往上京，欲在勢力劃分之中獲利。
原本勢力興盛的八大下位家族，此刻卻落入塵埃之中，護送家族種子逃亡路途之中，亦遭受到其它勢力的圍攻。中堅力量盡失的下位家族，此刻卻沒有半點反抗之力，家族最後的希望就此消散。
……
整個修真界震動之際，一素衣老人，從虛空中而出，對整個護國寺喊話：“王伯良是喪命於此嗎？聞道真人出來回話！”
一言一行之中，引動天空震動。
這老者居然也是一半步元嬰！
轟！
虛空撕裂，一黑色烏龜踱步而出，氣息威壓顯現，緩緩道：
“這裏是護國寺，正道盟之中當今大元老難道沒有告訴你應該放尊重一點嗎？”
氣息脅迫之下，素衣老人惶恐不安，一聲驚呼。
“元嬰境界！”
老者立刻驚恐服軟，開口解釋道：
“王伯良魂燈寂滅，我隻是過來了解情況，不知此處境地，冒昧打擾，還請諒解！”
黑龜歪著腦袋，道：“你們這些小輩，真是煩人，把你聯係你們大元老的青鳥傳信符給我。”
素衣老者隻能照辦，將一靈符祭出。
黑龜爪子一探，將其捏在爪中，而後大道紋理一陣震動，天空之上出現一片投影。
霧氣氤氳，仙氣籠罩之中一道人影盤坐，看不清模樣。立在天地之中，頗有神靈氣質。
眼眸乍開，精光照耀天地，最終落在黑龜之上，才緩緩開口道：
“玄逸，你還沒死嗎？”
黑龜揚著小腦袋：“我怎麽會死呢，你死了老子都不會死。”
“哦”人影處變不驚，語氣淡然：“那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黑龜爪子指著素衣老人，生氣問：“你這些年幹什麽去了，怎麽這些小輩都已不尊我護國山了？”
“我……”人影還未開口回應，又被黑龜打斷了。
“哼！你是怎麽管正道盟的，連七元老都被尋仙組織滲透了，昨日還膽敢派人圍剿我護國寺，逼得我出手。”
“是麽？”人影疑惑。“沒想到這麽亂了，我以後會留意一些。”
話畢，人影便漸漸消散。
虛空中一陣震動，一金色令牌顯現而出。
“既然七元老已死，就讓你護國山的聞道小子擔任吧。”
宏大的傳音在整座虛空回蕩，辨不清是從何處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