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失去

  蘇爸爸最終沒有撐下去。 蘇卿換上黑色的衣服站在殯儀館前不敢進去，想起那天爸爸停止呼吸那一刻，她被媽媽一連扇了好幾個巴掌卻無知覺，跪在病床前除了流眼淚毫無用處，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做錯了，為了那個已經完全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的人，她失去了父親。 蘇意見蘇卿遠遠的站在門口，又看了看媽媽兩眼無視的坐在爸爸的遺像前，隻好揮揮手讓她進去，蘇卿像是得了某種準許，立馬上前走進去，躲在蘇意後麵向前來吊唁的人鞠躬致意。 突然蘇媽媽看見了一旁的蘇卿，心中大怒，一把扔下手中的紙錢，站起來三兩步衝到蘇卿麵前， “媽····” 老人眼中含淚一把將蘇卿推到在蘇爸爸的遺像前，顫抖著手指指著說， “我不是你媽，這個人從今以後也不是你爸，你磕三個頭就滾！” 蘇意見狀，心慌著連忙過去勸， “媽，蘇卿知道錯了，爸爸已經不在了，我們就別····” 蘇媽媽擺擺手站定，眼中是無限的絕望， “蘇卿，你知道的，如果不是你，你爸爸也不會氣到腦溢血，你居然還因為一個男人放棄自己的生命！我們蘇家沒有你這樣丟人的孩子！你趕快磕完頭離開！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蘇卿隻能沉默的流著淚，怎麽可能去磕頭，怎麽去磕頭？ 蘇媽媽見她隻是低著頭哭，上前一把扯住蘇卿的頭發，她意識到媽媽要做什麽，哭著乞求， “媽媽，不要，媽媽不要·····” “你沒資格求我！” 前來吊唁的一眾親戚眼睜睜看著蘇媽媽紅著眼睛，強迫她磕了頭，然後一把拎起她顫抖著的身子，說了句， “走吧。” 蘇卿瞬間跪在媽媽麵前，哭著搖頭， “媽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別趕我走，我要送爸爸。” 得來的，不過是無休止的冷漠和眼淚。蘇意見狀擦了擦眼淚扶起蘇卿，勸說道， “蘇卿，要不，你先回去吧，爸爸這兒有我，等過一陣子，再說好嗎？” 蘇卿還是被送了出來，她看著緊緊關上的大門，心裏萬念俱灰。 韓粵突然不合時宜的打來電話，蘇卿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冷漠到令人刺骨的聲音， “你出院了？” 蘇卿無聲的流著淚，韓粵聽著沒動靜，又問， “你啞巴嗎？” 蘇卿扯著嘴角，企圖張開幹澀到粘黏在一起的嘴唇，稍微一用力，便扯的生疼， “韓粵？我爸爸沒了。” 韓粵身子猛的僵住，抬起胳膊的手有些僵硬，又聽見她說， “韓粵，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我自己也知道，是我害死了我爸，我沒有資格站在他的遺像麵前，看他看著我。” 韓粵不知道該說什麽，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聽她說，卻聽到她突然一陣冷笑，心煩意亂的掛了電話，拿起衣服衝了出去。 電話裏傳來忙音，蘇卿原本笑著的臉僵住了，他不在乎不是嗎？ 別說是爸爸，就算是有一天她也不在了，他也不會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