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悲涼曲
小魔女看著這樣的他，輕歎道“借酒消愁，是軟弱之人的做法，沒想到，你也會這樣！”
沐子楓放下酒壺，搖頭道“酒可是一個好東西，開心時可以讓人更加開心，傷心時，可以解人憂慮，怎麽能說是借酒消愁呢？”
小魔女輕笑道“你說的有理，那現在你說說，這次大戰，為何如此詭異呢？”
沐子楓將酒壺遞給她，小魔女接過，喝了起來。
沐子楓輕聲道“詭異，隻因為，這次所牽連的勢力，太廣，太雜，誰都不敢輕易動手，若不是第三仙軍荒原之中的同盟來到，我想，還有拖許久。”
小魔女放下酒壺，輕聲道“可是，既然大家的靠山都沒有來到，為什麽不直接靠自己的實力開打呢？提前覆滅一方勢力，豈不是占領了先機！”
沐子楓側目看著她，輕笑道“因為，這次大戰針對的人，便是所謂的靠山，第一仙軍，第二仙軍，他們的靠山，都是仙帝！”
小魔女微微搖頭。
“可是，仙帝是不會輕易出現在第三仙界的！”
沐子楓伸出右手，手中出現了一片鮮綠的樹葉。
“不，他會出現的，而且，很快，他便要出現。”
“為什麽？”
沐子楓右手緊握，樹葉化為粉末。
“因為，最多五日，第五仙軍，第二仙軍，都將如此樹葉一般，到那時，第一仙軍，也無法阻擋有荒魔相助的第三和第四仙軍！而且，你別忘了，第二仙界之中，最強的倆個勢力，也是我們的人，所以，第二仙界，已經是我們的勢力範圍，到那時，仙帝隻是一個孤家寡人！我打聽過，仙帝生性多疑，仙宮之中，確實全是仙帝之人，但是仙界的修為高深之人，大多如李柔煙和高深的師父，隱退不出，不聞世事！到那時，便開始了決戰，但我們占據第二，第三仙界，人數上有絕對的優勢！”
小魔女輕輕點頭。
“這樣說的話，這次大戰，很快便有結果，按你這樣說，這次計劃，是必然勝利的，那你之前，為何還有那樣的憂慮，擔心呢？”
沐子楓長歎一聲。
“我說的這是最好的局麵，也是白須他們所計劃的局麵，可是，第一仙軍現在很有可能已經準備好，這一次大戰，是至關重要的一次，如果我們勝利，第一仙軍，也將受到重創！”
小魔女掩嘴笑道“看你說的如此激動，可是，這件事情，與我們二人，沒有直接的關係，我們，隻是一個藏在這裏的旁觀者！”
沐子楓苦澀道“是啊，我隻是一個不敢露麵的旁觀者！”
小魔女見他失落，輕聲道“雖然你是個旁觀者，但是，你已經看清了許多，很不錯了，再說，我們也不完全是旁觀者，說不定，可以幫他們呢？”
沐子楓鄭重道“你不能出手，更不能露麵，如果你出現，到時，仙帝可能就真的出現，直接將你我控製，到時候，一切都完了！”
小魔女見他如此嚴肅，輕聲道“我隻是說說，我當然知道，如果我的身份暴露，仙帝肯定會直接將我控製！”
沐子楓歎息道“我們二人，在這裏等待幾日就好，你若實在無聊，便修行吧，我會在一旁守護你的！”
小魔女輕輕搖頭。
“我不無聊，隻要我的眼睛中有你的身影，我就不會無聊！”
沐子楓閉上雙眼，輕聲道“我就知道，你會如此說，既然你不誤無聊，那我便修煉了！”
小魔女不悅道“喂，你怎麽能這樣？”
沐子楓睜開雙眼，轉頭注視著她。
“血凝，我實在不知道，我還能和你交談什麽，不如，我們安靜的修煉，等待下方的戰爭，如何？”
小魔女將酒杯遞給他，柔聲道“我想聽聽，你和她的愛情故事，你願意說嘛？”
沐子楓直接閉上雙眼，輕輕搖頭。
“不願意！”
小魔女表情凝固，隨之炸毛。
“沐子楓！”
可是，沒有任何回應。
“沐子楓，你要是在不睜開眼，我什麽都能做出來！”
可惜，這話並沒有威脅到沐子楓，他依舊毫無所動。
小魔女嘴角微微上揚，臉色微紅，看著眼前的沐子楓，鮮紅的嘴唇向著沐子楓的臉頰而去，可惜，並沒有觸碰，沐子楓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她的幾步之外！
“血凝，你何必如此！”
小魔女臉色緋紅，看著他的臉頰，輕笑道“我若不這樣，你豈會開口說話，我真的很想聽聽你與她的故事，你就告訴我吧！”
沐子楓長歎一聲。
“不是我不願給你講，隻是，往事太痛，我實在不願多提，希望你能理解，不過，你也可也講講你的往事，我可以做一個傾聽者！”
小魔女摸著下巴，輕輕點頭。
“也可以！”
說罷，便靠著巨石而坐，沐子楓走來，坐在她身側。
“你可以開始了。”
小魔女思索了一番，右手劃著濕潤的土地。
開口道“其實，我一直很孤單的，在魔界，沒有人敢和我做朋友，如你所說，喜歡我的人，很多，但是，他們都是看重我的樣貌，我的身份，定然不是因為我這個人，因為，我和他們相處的時間，還沒有與你相處的時間多！”
沐子楓輕輕點頭。
“能夠想象的到！”
小魔女繼續道“在我十三歲那一年，我爹在與人談話，我直接跑在父親的懷裏，當時，他們的談話，我也都聽到了。”
沐子楓輕笑一聲。
“他們所談，是不是我？”
小魔女麵帶笑容，輕輕點頭。
“當時，他們說，這個即將要出世的人，將是玄天大陸千萬年來，第一天才，此人，能夠將玄天大陸最強的三種力量，合於一身，而且，他是唯一一個有可能打破天地桎梏之人。當時我聽得非常入迷，而且，我清楚的記得，當時我很不屑，此人憑什麽能夠成為千萬年來第一天才，因為，當時，我的天資是魔界自出現以來第一人，所以，心中很不服氣。”
沐子楓笑道“既然你很不服，不應該是想著打敗我，但是，你怎麽能喜歡上我呢？”
小魔女含笑道“確實，當時，我心中唯一想的，便是打敗你，將你狠狠的蹂躪一番，看你還怎麽稱第一天才，但是，十三四歲的年紀，也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我日深夜想，都是你，你這個身影，便牢牢進入了我的心中。直到，我偷跑出魔界，去了凡界找你，在看到你身具三力的時候，我便知道，你就是那個所謂的第一天才，所以，我就收了你成為我的仆人，不過，看到你時候，我更多的是喜悅，開心。這個人，不是一個醜八怪，而且，意外的好看，與我心目中的那個形象，直接重合，後來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沐子楓輕歎一聲。
“說起來，也是緣分，我們二人，那一次相聚，相助，確實難得！”
小魔女苦澀道“可惜，這緣分微不足道，讓你說出那樣絕情的話，因為你那句話，我在魔界，時常一人偷偷哭泣，那時，我很想忘記你，可惜，還是沒能忘記！”
沐子楓啞然，歉意的看向小魔女。
“對不起，當時，我確實是為了你好，畢竟，我們不會有任何結果，隻能是朋友！”
小魔女不開心的看著他。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將我們不可能，隻是朋友掛在嘴邊，我就不信，你的心是石頭，沒有一絲感情，或者，你根本不知道什麽叫愛，你隻知道，你已經有了紅顏，如果在愛上其他人，就是背叛，你強迫自己不能愛上任何一個人，根本不顧慮自己的內心！”
沐子楓輕輕點頭。
“也許，確實是這樣吧，我是一個迂腐之人，感情這種事情，是專一的，喜歡上倆個人，我已經很對不起他們，如果，再有第三個，第四個，我對不起所有人！”
小魔女微微點頭道“我明白，感情是自私的，誰都不希望自己愛的人，同時喜歡很多人！”
沐子楓輕聲道“你能明白就好，所以，我覺得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林丹晨，也對不起李柔煙，我注定要辜負你們的感情！”
小魔女深吸一口氣。
“我明白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現在，我才真正明白這一句話，愛一個人，不是占有，不是得到他，知道他很好，就足夠了，你放心吧，我會試著放下你，但是，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縱然相忘，依然深愛！”
沐子楓看著她堅定的眼神，無奈歎息！
“這又是何苦呢？你是一個好姑娘，你應該有自己幸福的愛情，卻因為我，如此蹉跎！”
小魔女柔聲道“隻是因為心存僥幸，我覺得，你總有一天，能夠接受我，我愛的很卑微，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
沐子楓看著眼眶紅潤的她，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水。
柔聲道“血凝，我虧欠你們的，無法還請，你若在因為落淚，不值得！”
小魔女緊緊握住他的手。
“沒有什麽值得不值得，因為有你，我才感受到愛一個人的感覺，我深愛過，我不後悔，我理解你，你有你曾經相知相守的紅顏，你是一個對感情認真的人，你是這樣癡情的人，我很開心，我沒有愛錯人，同樣，我很失落，你癡情的人，不是我！”
沐子楓低頭，無法直視她的眼睛，他心中沒有任何人，之所以這樣，隻是覺得，眼前的女子，是因為自己如此，自己有愧罷了。
“你不敢看我，我知道，你隻是同情我，你這個人，明明很是絕情，為何卻如此輕易對一個人產生愧疚，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與你，沒有什麽關係，你卻因此愧疚！”
沐子楓輕聲道“我沒有愧疚！”
小魔女看向遠處斷崖邊鬱鬱青青的綠株。
“你這個人，根本不會說謊，今夜，就到這裏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鬆開了緊握沐子楓的雙手，盤膝坐在了一旁，緊閉雙目。
沐子楓深吸了一口氣，起身走向斷崖處。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冷若冰霜。
月光很冷，可是，與此刻沐子楓的表情相比，竟然有溫暖之意！
抬頭看向了天邊那一輪彎月。
一道閃電，突然從天邊劃過，緊接著，便是轟隆的雷聲。
烏雲迅速聚攏，一場大雨，傾盆而下。
閉目的小魔女沒有任何反應，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白色的長裙濕透，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
沐子楓不為所動，站在斷崖處，白色的長發，濕漉漉的垂落，冰涼的雨水，砸在臉上，讓沐子楓逐漸靜了下來。
記得上一次，自己就是在雨水之中，感悟而出的生死之道。
緩緩伸出右手，雨滴聚集在掌心。
沐子楓嘴角微微揚起。
“雨滴的一生，原來，就這樣短暫，從雲中墜落，在泥土中死去，雲為因，泥為果。我伸手之間，便亂了這因果。原來，因果，隻不過是一念之間，便能改變之事，若我當初，遲疑一點，決定在凡界逗留百年，我娘，便不會陷入如此緊急的狀況。如果，血凝當時，沒有闖入她父親的懷中，她這一生，會遇到一個男子，幸福快樂一生。一念差，一生差！”
右手翻轉，手中的雨水，重新回到了泥土之中。
“縱然，我伸手間亂了因果，但是，這雨水，終將會回到泥土之中，但是，人卻無法走向那本該幸福的終點！”
沐子楓長歎一聲。
“這一生，何其短，血凝，為了愛，可以不顧危險，從安逸的魔界，投身進入這隨時送去性命的仙界。風靜為了愛，可以毫不猶豫的擋在我的身前。婉清因為愛，在我刺入哪一劍之後，恐我內疚，含笑說沒關係！我負了血凝，誤了風靜，害了婉清！她們本該走向幸福，隻因我這個亂了因果之人出現，一切，都變了！”
手中出現一支白玉長簫，放在嘴邊。
一曲現，鬱鬱蔥蔥的斷崖，頃刻間，綠色褪去，成為一片枯黃。
小魔女睜開雙眼，望向了背對她的沐子楓，沐子楓的自言自語，她都聽到，這至悲至涼的曲子。
臉頰之上冰涼的雨水之中，夾雜了熱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