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瑤一愣!許柔止和楚逸暄還沒起床,竟然就叫她進去?難道許柔止竟然要她去看他們如何恩愛不成!
但此時已經來了,許柔止叫她進去,她也不好不進。蘇樂瑤隻得往台階上跨了上去。
碧蘇低頭稱是,推開了房門,側身低頭:“蘇夫人請進。”
緩緩步入屋中,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屋裏的確彌漫著一股曖昧的氣息,蘇樂瑤的心裏不由一陣抽搐,那是痛的感覺!
那是自己心愛的男人被別的女人睡了的感覺,嫉妒的尖刀刺入蘇樂瑤的心髒,痛得她幾乎就要發瘋!
牙關咬得格格發響,一個聲音在蘇樂瑤的心裏怒吼:“許柔止,你個賤人竟敢向我示威!”
碧蘇跟在嫣紅身後,掩上了門走了進來。
她怕蘇樂瑤控製不住妒意而向許柔止動手,她得在場保護許柔止。
當然,經過了昨晚上的事,碧蘇覺得,如果蘇樂瑤要對許柔止動手,也許楚逸暄會阻止蘇樂瑤的。
——而這樣的念頭,以前真是想也不敢想。
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床鋪,床鋪上竟已空空如也,許柔止卻從裏屋傳了來:“王爺,你不想起床就再躺一會兒吧,等我陪陪蘇妹妹,再來陪王爺,好嗎?”
那聲音,充滿了小女人的嬌嗔,以及夫妻恩愛過後獲得的滿足。
望著將他的外套披在身上的許柔止,楚逸暄蹙著眉,驀地伸出手,一把將她的腰攬入懷裏,低聲道:“這樣不好吧?”
許柔止咯咯一笑:“王爺為什麽摟著我不放,難道王爺還要再來一次嗎?”
這女人!
楚逸暄眉頭跳了跳,強忍著脾氣鬆開了手。
聽著這樣的對話,碧蘇雖然也是臉紅心跳,不過,心裏也暗暗地樂了。沒想到,王妃還會來這一套呢,她是想氣死蘇樂瑤嗎?
然後,碧蘇看到了蘇樂瑤與嫣紅僵直的背影。她歪過頭去,看到了把楚逸暄的外套裹在身上的許柔止,她光著小腿,那嬌小的身軀藏在男人寬鬆的袍袖裏,竟也有種難以描述的風情。
熊熊的妒火,已經難以控製地從蘇樂瑤的眼中燃起!
勾男人也不是這麽個勾法吧!什麽“摟著不放”,又什麽“再來一次”,這種話竟然能從一個初經人事的女子口中說出,許柔止她還知道什麽叫禮義廉恥嗎?
許柔止的目光,終於與蘇樂瑤兩軍相接。蘇樂瑤勉強地垂下眼瞼,避免與許柔止正麵開戰,雖然語氣聽起來還是那麽不舒服,但終還是說了句:“王妃可好?”
“挺好,挺好!”許柔止收收腹,臉上放出一個豔若朝陽的微笑:“蘇夫人,怎麽不坐呢?”
“還沒有給王爺請安呢。”蘇樂瑤說。雖然現在她不想見到剛剛和許柔止雲雨過的楚逸暄,可見不到楚逸暄,她終究有些不死心。
“不用請安了,”許柔止甜蜜地揚起唇角,“昨晚把他累到了,今天怕是要晚些才能起來。”
裏屋的床上,楚逸暄眉頭再度慍惱地跳了兩下。
這個小女人!
明明他已經起來了,不是她把他按倒在床上,硬塞進被窩裏的嗎?
許柔止暗示性的語言,聽得蘇樂瑤簡直就要目眥欲裂!許柔止,你也太囂張了!
心中充滿了憤怒,蘇樂瑤說的話也是夾槍帶棒的,透著冷冷的嘲諷:“王妃終於有機會服侍王爺了,樂瑤恭喜!”
“這多不好意思啊。”許柔止幹咳一聲,假裝不好意思的樣子說道,“沒想到,王爺往日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昨晚還是很生猛的。”
這雪上加霜的一句話,氣得原本還在強行控製的蘇樂瑤肺都氣炸了!許柔止臉上飛起的兩朵紅雲,在蘇樂瑤看起來怎麽那麽諷刺!
蘇樂瑤終於再也忍不住,爆發了!
指著許柔止,蘇樂瑤氣得渾身發抖:“不要太得意忘形了,許柔止!”
許柔止疑惑地望著蘇樂瑤:“蘇夫人這是怎麽了?”
“你……你……”蘇樂瑤胸脯急劇地起伏著,喘著粗氣指著許柔止:“咱們走著瞧!”
望著蘇樂瑤帶著嫣紅氣極敗壞離開錦秀居的背影,許柔止摸了摸下巴:“走著瞧?瞧什麽呀?”
碧蘇低著頭偷笑,退出門外,替她掩上了房門。
好吧,她已經懂了,經過昨晚的事,王妃和王爺的關係應該會有所緩和了吧?
許柔止往後仰著頭,望向裏間的楚逸暄,一臉無辜地揚揚眉:“王爺,你的寵妾氣性有點大哦,就這樣就走了哎。”
楚逸暄麵無表情地望著她:“你故意氣她,她能不走?”
“我怎麽氣她了?”許柔止眨眨眼睛,“昨晚王爺以一敵眾,難道不生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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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暄臉色一沉:“好了,快把外套還給本王。”
許柔止脫下楚逸暄的外套,把高高挽起的裙腳放下去,剛才就這一招,讓蘇樂瑤誤以為她裏麵沒穿什麽衣服,所以氣極敗壞呢!
楚逸暄接住許柔止扔過來的外套,趁勢一把將她拉了過來,猿臂輕展,倏地將她攬入了懷裏。
“哎哎,王爺,”許柔止忙伸手擋在兩人中間,“就算我氣走了你的寵妃,也不能這樣啊,君子動口不動手,不動手。”
楚逸暄蹙著眉:“你氣走了本王的寵妃,該當何罪?”
許柔止掙紮了一下,卻沒能掙脫楚逸暄的懷抱,隻得無奈地道,“不會的啦!蘇夫人那麽愛王爺,就算氣走了,王爺一招手她不就又來了嘛!剛才那玩的是情趣,情趣懂嗎?”
楚逸暄淡然道:“什麽情趣本王不懂,本王隻知道,你氣走了一個,就得賠本王一個。”
“好,賠,賠,我這就陪你去選妃!”許柔止忙不迭地點頭。
楚逸暄目光深沉,“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人既然是你氣走的,把你賠來就是。”
“我……我……”許柔止又試了試能不能蹲身脫離楚逸暄的懷抱,發現卻是不能,楚逸暄的手臂就像鐵鉗一樣把她緊緊地箍在懷裏。
特麽的,他平時的弱不禁風真是裝出來的啊!昨晚的生猛表現才是他的本來麵目啊?
許柔止呆了呆,突然覺得東宮防備齊王府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難道,楚逸暄其實是想扮豬吃虎?而楚逸昭發現了什麽?
見許柔止不答話,楚逸暄默默地凝視著她:“剛才是誰說還要再來一次來著?”
就知道他會抓住這句話不放!許柔止幹咳了一聲,“那什麽,王爺一定是誤會了吧?剛才我說的再來一次呢,是指我把王爺塞進被窩裏這個行為。”
楚逸暄哼了一聲,“可後來某人還說本王昨晚累到了,要晚些起床,那又怎麽解釋?”
許柔止眨眨眼睛,“難道昨天晚上以一敵眾,沒有把王爺累倒?”
楚逸暄掃興地鬆開她:“既然起來了,讓廚房準備早膳吧!本王要出去一趟,就不陪你了。”
許柔止“哦”了一聲,楚逸暄又轉過頭來,銳利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今天晚上,本王要留宿錦秀居。”
我去!
許柔止立即說道:“王爺應該去安撫安撫蘇夫人。”
楚逸暄蹙眉:“沒有哪個女人會把自己男人往別的女人懷裏推的吧?”
許柔止:“關鍵是王爺不是我們共同的男人嗎?”
楚逸暄狹長雙眸微微地眯了眯:“要拒絕,也得想個更好的理由。”
然後,他在她麵前從容轉身,緩緩地打開了門。
——哪裏不對?
許柔止怔怔地望著楚逸暄的背影,他反手輕輕一帶,已經把她關在了屋裏,——許柔止這才反應過來,特麽的,他真的不瘸!
剛才楚逸暄那幾步,走得穩穩當當、當當穩穩,半點兒也看不出來瘸了一條腿的樣子!
啊啊,許柔止呆呆地睜著一雙大眼睛,連小嘴也圓成了一個“○”型——
楚逸暄他真的不瘸啊?
之前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原來真是裝出來的?
碧蘇推門進來了,望著一臉驚愕的許柔止,不由也一愣:“怎麽了,王妃?”
許柔止眨了眨眼睛,轉頭望向碧蘇:“碧蘇……”
“什麽,王妃?”
“那個……”許柔止又眨了眨眼睛,“蘇樂瑤氣死了吧?”
碧蘇一聽,笑了:“是啊,我看蘇夫人的肺都要氣炸了吧!指不定回去要怎麽摔東西呢!”
“哦!”許柔止點點頭,她現在還沒有心思去享受什麽勝利的喜悅,而且畢竟這喜悅也隻是暫時的。
她現在滿腦子想的是,楚逸暄他真的不瘸?
這件事,碧蘇她知不知道?太子師知不知道?東宮知不知道?
許柔止強壓著滿心的疑問,慢慢地坐了下來。她在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碧蘇?
告訴了碧蘇,碧蘇一定還會向許昌稟報吧?那麽,太子馬上就會知道原來楚逸暄一直在欺騙皇室、欺騙世人,那時候,東宮是不是更加緊迫想要除掉楚逸暄?
這此年來,楚逸暄一直裝成大病未愈,不但以瘸子的形象麵對世人,臉色還總是那麽蒼白,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他這樣做,是為了示弱自保,還是為了麻痹楚逸昭、以便他暗中操作什麽陰謀?
還有一個更更更關鍵的問題是,楚逸暄為什麽要在她麵前暴露他的秘密?這可是事關齊王府生死存亡的秘密啊!
許柔止不打由了一個冷戰,臥槽,她是被卷進楚逸昭的陰謀裏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