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等閑變卻故人心
我一直都知道。
念舊，是任何人都會有的小情緒。
被杜嬋打掉的手再次伸到我麵前，丁一訾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別人怎麽說我不管，餘茉，我今天隻要你的回答，願意或者不願意。”
“機會人人都有，隻在於我想給和不想給而已。”我看著丁一訾削瘦修長的手緩緩說道，撥開程北初輕輕攬著我的手臂，一點點的接近丁一訾，“我多希望這句話是那天瓢潑大雨你我擦肩而過的時候你拉住我對我說，是我蹲在班門口丟人現眼哭的不知所以然的時候你在我麵前對我說，就算不是這樣，至少最後一次聽到你聲音的時候你是把我叫出去而不是顧音。”
眼眶裏的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隻能夠感覺到大家都看著我，我停頓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你是最懂我的，但是我不懂你，你心裏在想什麽我不知道，你張嘴下一句話是陰謀是陷阱還是哄騙我通通都不知道，你早就不是那個被我纏著索要一個擁抱的叛逆少年，我也不是那個被你拉一下手就能開心老半天的無知小女生。丁一訾，我能原諒你，但是有些事情已經回不去，所謂原諒和不原諒大概也沒什麽區別。”
“我懂了。”丁一訾頹然收回手，輕歎一口氣，“我隻是不甘心而已。”
說完他轉身扶起顧音，替她理了理淩亂的頭發，拍了拍黏在她身上的灰，摸出口袋裏的紙巾替她擦幹了臉上參與的淚水，取下左手無名指上明晃晃的戒指放在顧音手裏。
“你什麽意思？”顧音看著手心的戒指，靜靜的問。
丁一訾什麽也沒解釋，將顧音的五指收攏，握在自己手裏：“來過了鬧過了，答案你知道了也看到了，該回去了，剩下來的都是我們之間的事。”
顧音嘴角泛上一絲苦笑，仰起頭看看我又看看杜嬋，說：“我還是不想跟你們說對不起，可是餘茉，我還是輸給了你，他的生活裏總能見到你的影子，而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替代你。”
“我壓根就沒指望你能說一句好話。”杜嬋冷冷的看著丁一訾和顧音，“有些事到了今天我說出來也沒有關係了吧，蘇宥是怎麽死的顧音你問問你的良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有臉搶餘茉的男朋友怎麽會沒有臉把我和蘇宥的事添油加醋的傳到他媽媽耳朵裏。”
聽杜嬋這麽一說，我驚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杜嬋，然後看向顧音，她的臉色蒼白如紙，丁一訾握著她的手也突然鬆了，同樣疑惑的看著顧音。
“本來今天你們要是不這麽為難餘茉，我也沒想把層紙窗戶捅破，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做了什麽讓她這麽驚慌失措，反正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你們沒說什麽好事。”杜嬋的聲音裏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傷，可是卻透出了絲絲的涼意，“如今我不想追究這件事對我造成的傷害有多大，我隻想知道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
顧音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卻還是發出了輕蔑的一聲笑：“他一直在追的人都是我，去了一次你的生日會，就從我的眼前消失，再見到他的時候，你已經取代了那個原本是我的位置，我隻是想，我得不到的你也別得到，我就是想看你和餘茉兩個人都過得不好。”
“可是過得不好的是蘇宥家的人！”杜嬋衝著顧音吼去，“我一直聽到關於你的各種不好的流言，我一直都不信，我覺得你不至於這樣，看來是我太蠢了，你這種人明顯是自己把自己的心理扭曲到這種變態的程度的！！！”
杜嬋的眼淚在這一刻嘩啦啦的落下來，而顧音的喏喏聲音響起：“我也不知道事情最後會變成那個樣子，我隻是想要他向家裏妥協跟你分手而已，我怎麽知道會變成這樣。”
“你不知道？你既然不知道後果為什麽還要去做這樣的事？”杜嬋此時已經是崩潰的邊緣，蘇宥是她的軟肋，隨意一碰都能讓她潰不成軍。
顧音還想說什麽，可是杜嬋卻先一步推開了店門，對著顧音和丁一訾說：“你們兩個現在馬上走，不要再出現在餘茉麵前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我不想說第二次，現在立刻馬上，滾回你們該滾回去的地方。”
丁一訾冷著一張臉拖著顧音向外走，快到門口的時候他頓了頓腳步，去始終沒有回頭，邁著步子拽著一臉冷笑的顧音離開了我們的視線。
“走吧。”路澤月拍拍我的肩，“這裏已經不是說話的地方了。”
我點點頭，回頭看了看程北初，他微微皺著眉，衝我擺擺手示意我放心離開。我轉身，走到杜嬋麵前，摸摸她的腦袋，輕輕說：“走了，沒事了。”
杜嬋不說話跟著我和路澤月出了店門，一股熱流撲麵而來。
路澤月將我們帶到學校操場看台上的陰涼處，一言不發的坐在我們身邊。
“你應該還有事吧，晚上不是還要聚會嗎。”我冷靜下來，對路澤月說道。
路澤月鬆了口氣說：“沒事，還早呢，東西我叫溫純幫忙準備了。”
見他這樣說我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自嘲道：“今天這一出堪比晚間八點檔的瓊瑤苦情電視連續劇了吧，求救的人和搬來的救兵都這麽狼狽。”
“我算是明白了你之前對我說的那些話是出於什麽樣的心境了。”路澤月沒有安慰也沒有同情，隻是不著邊際的說了這麽一句，隨後又補充道，“晚上不來也沒關係了。”
“嗯。”我淡淡的應了一句，“你先回去吧，我們兩個呆著就好了。”
“你們沒關係嗎？”路澤月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我看看身邊沉默的杜嬋，搖搖頭：“沒事，倒是你，今晚別喝那麽多酒，我沒空來拖你回去，還有，溫純她們肯定把紀藍茜弄過來了，你看著辦吧。”
“知道了，我先回去了，有事打電話給我。”說著他還做了電話的手勢。
“嗯，去吧。”我對著路澤月扯了個笑，看著他走下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