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一場逃不過的劫
沉浸在過去的回憶的人都是膽小鬼。
這世界上從來沒有過不去的坎,隻有過不去的人。
“餘茉。你覺得那個程北初怎麽樣?”回程的時候杜嬋湊過來問道。
“還好。”我知道她這麽問我是什麽意思,我隻是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帶過。
“其實你沒有想過,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嗎?既然你已經選擇遠走,為什麽不讓一切都發生改變?”杜嬋沒有看我,是平靜的的看著前方說道。
我苦笑了一下,把頭靠在窗邊,說:“那你為什麽又不可以呢?”
“餘茉,這不一樣好嗎?”杜嬋突然激動起來,對我強調著,“我們經曆的事情根本就不一樣完全沒有可比性,你遇到的是混蛋可我遇到的是珍寶啊。”
我聽著杜嬋的聲音小下去,下意識的說:“杜嬋,可是那都是傷痛不是麽?都是傷口為什麽我要愈合,你不要?你推著我往前走自己卻止步不前,你覺得我會拋下你嗎?比起我一個人好,我更想看到你也過得好。”
“餘茉,你這個傻瓜。”杜嬋紅著眼睛,別過腦袋說道。
十多年的感情,十多年的患難與共。
杜嬋,就當它是借口也好,你一個人我也寧願陪著你一個人。你又要嫌我矯情,說我騙你的眼淚,可是,就算我對程北初有那麽一絲一毫的動心我也沒有辦法鼓起勇氣再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丁一訾走的同時也把我所有的信心和希望毀滅了。
是傷就會痛,有些劫我們終究躲不過。
我還在宿舍門口手忙腳亂的找鑰匙的時候,手機又響起來,整個空蕩蕩的走廊就我一個人站著,電話鈴的聲音充斥了所有的縫隙。
剛找到鑰匙,門就開了,溫純露出半張臉說:“敲一下門會死,非要搞出那麽大的動靜。”
“我哪知道,我以為你們不在的又沒開燈。”我一邊摸出電話查看剛才的未接來電一邊說道,“你們在幹嘛,黑燈瞎火的也不嫌難受,不怕蚊子咬啊?”
“在看鬼片,不關燈怎麽有感覺?”溫純和夏檀坐在電腦麵前異口同聲的回答道,屏幕的光映在她們臉上顯得特別詭異。
我愣了半秒,說:“我不打擾你們,我去陽台打電話你們繼續。”
夜涼如水。
站在陽台遠遠地望過去,橙黃的燈火輝煌已然不屬於我們這些遠離喧囂的人們,世間繁華三千,依舊有那麽多孤影人前,一場宿醉,一曲離歌,卻也渡不過黑夜帶來的落寞。
電話按下撥號鍵,彩鈴響了十幾秒電話就被接起來:“你回電話了。”
“額,請問你是?”對方熟絡的語氣讓我迷惑了。
“我不信你聽不出我的聲音。”電話那頭的人語氣自信得讓人想要抓狂。
我沉默了幾秒鍾,突然之間想起了什麽,回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現在在來花城的火車上,明天到。”對方顯然沒有要回答我的意思。
“所以呢?”我接著問道。
“你放心,她也會來。”電話那頭還聽得見火車轟鳴的聲音,“她要見你,我拗不過,就帶她來了,本來想早點告訴你,但是你一定會說不見,所以你知道的。”
“給我一個見你們的理由。”我冷冷道。
“餘茉,你不會不見的。”對方一口咬定我的想法,“至少我認識的你是這樣。”
“丁一訾,我並不覺得我們還有什麽好見的,也不覺得我們還有什麽好談的,不管你和顧音之間發生了什麽,同我早就沒有關係了,你們現在唱的又是哪一出?”我說著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你明明知道那是舊傷口為什麽還要和顧音不停地來揭開它?你不要憑借著你了解我就這樣隨意替我做了決定,為什麽你還是那麽冷血那麽自私?!”
那頭的人沉默不語。
我接著說:“很好玩嗎?這些事情三番四次的又拿出來刺激我,你覺得很好玩嗎?你知不知道聽見你的聲音我都覺得惡心,我不懂你和顧音為什麽還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還有什麽想說的,都一次性發泄出來吧。”丁一訾低沉著嗓音說。
“發泄出來?嗬嗬。”我冷笑一聲,“我還能像以前一樣和你談心嗎?我們之間還能和以前一樣嗎?丁一訾,我相信你的時候,就算你用槍指著我心口,槍響了我也隻當那是走火,我不相信你的時候,你歎口氣我都要懷疑那是真是假,你既然騙了我,就別裝好人了。”
“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見。”丁一訾沒有多說什麽,直接掛了電話。
丁一訾在車廂的連接處,望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偶爾的光亮,點燃一根煙。
回憶裏一些模糊的場景此刻卻也變得清晰起來,煙霧繚繞,熏得眼睛疼,眯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煙,良久,才又吐出來。
下著大雨的初夏,一如既往的餘城中學的夜。
餘茉,我就那麽看著你淋著雨一路走過來,到最後與我擦肩而過。就好像兩個陌生人,素昧平生,我當時想象著你會不會突然叫住我向我低頭哀求,可你沒有,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你還是那麽倔強,倔強的讓我覺得不服氣,為什麽隻有你從不向我乞求回眸。
一時間賭氣,你愛逞強那就隨你去,你擔心什麽猜測什麽懷疑什麽,我都讓它成為現實。
這樣,可能你就會回過頭可憐兮兮的說:“丁一訾,你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