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從此天涯不複存
總有那麽一些人,失戀了,就好像失去了整個世界,甚至連生存下去的勇氣都隨著這段戀情的結束而消弭殆盡。覺得很多都無法理解,覺得很多都無法接受,可是,人這一輩子誰沒遇到過幾個人渣。
餘城還是餘城。
我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它帶給我好的壞的開心的傷心的回憶,讓我遇見了那些美好的醜陋的純真的複雜的人,最重要的是,它讓我明白了一個深刻的道理——成長與傷痛是一對孿生兄弟。
我和顧音再也沒能和好如初。
丁一訾也就這樣被踢出了我的世界。
而今大家各奔東西,生活僅剩下我和杜嬋相互扶持。
來到花城的時候,我和杜嬋有一種被網絡圖片深深欺騙了的感覺,不得不承認PS是一種高超的技術,可以成就一個地方也可以毀了一個地方。
“沒搞錯吧,學校這麽偏僻,這不是要我的命嘛?”我們坐在出租車上任由司機領著在路上左繞右繞,杜嬋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這樣就要你的命了?據說學校男女比例7:1,你還不得瘋了,你那個化妝品生意也做不成了。”我睨了她一眼,又閉上眼試圖抵抗一路紅綠燈司機刹車啟動帶給我的眩暈感,很顯然,這不奏效。
“我怎麽覺得你有種落井下石的感覺?”杜嬋狠瞪了我一眼。
“哪裏,我隻是提醒你做好心理準備,狼多肉少,普通的肉都已經炙手可熱了,更何況是你這塊鮮嫩肥美的。”我自動忽略她怒意橫生的眼神,悠悠然道。
“開玩笑,都到這一步了,男人和男人早抱團了,沒我們什麽事兒。”杜嬋輕蔑的笑著,眼睛裏卻閃閃發亮。
“你腦子裏除了基情,能有點別的內容麽,你個深腐宅。”我無奈道。
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在司機開過一段異常冷清的公路之後,終於是到了目的地,G大。學校沒有想象中那麽宏偉壯觀,卻也別有一番風味,隻是建築的顏色都是一樣的,看起來有那麽點死氣沉沉。
“同學,你們是來報到的新生嗎?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你們的呢?”前腳下車,馬上有人迎上來,取下行李,又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了幾個男生熱情百倍。
“餘茉,他們有這麽饑渴嗎?”杜嬋在我身邊,拉拉我的衣袖小聲的說。
“噓~”我示意她少說兩句,“苦力來的,不用白不用。”
彼時杜嬋已經儼然一副小師妹的表情,使出她的聲線絕殺:“你們都是師兄嗎?真是謝謝你們幫忙了呀,怪不好意思的呢。”
“啊……”幾個大男生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隨之難為情的笑了笑,“我們都是大二的。嗬嗬。不用謝,應該的。”
“師兄,你們人那麽好,我都不知道怎麽感謝你們呢。”杜嬋越發嬌聲嬌氣。
我湊到她的耳朵邊,輕輕說:“你能不惡心我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這是給他們動力。”杜嬋壓低聲音對我說。
“師妹,你們是哪個係的,我們好告訴你們去哪裏報道。”杜嬋的招數果斷是奏效的,這些個師兄的聲音都變了。
“我聲樂的,她是外語的。師兄你們人真好。”杜嬋說道。
我在一旁淺淺的笑著配合杜嬋,其實心裏已經不知道吐了多少回了,“師兄辛苦你們啦,我們帶的東西有點多,真是麻煩你們了。”
“還說我,你比我更惡心。”杜嬋撓撓我的手臂,輕輕說,
我撥開她的手,動了動嘴唇道:“師出名門,你教的。”
傳說中那些以工科為主的大學,師兄在迎接新生那幾天都會穿的人模人樣的出來勾引師妹,等到正式上課的時候,各種褲衩各種拖鞋各種胡渣各種邋遢就出現了。雖然不知道這些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可是至少從目前來看,這幾個師兄還是符合條件一的。
“師妹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都可以找我們的,我們把電話留給你們吧。”
“他這是明擺著問我們要電話嗎?”杜嬋小小聲的說道。
“你能不給嗎?”我低聲回道。
“好像不可以。”杜嬋自顧自的說道。
她極不情願的和他們交換了電話號碼,雖然她臉上是掛著可人的笑的,末了她還不忘嗲聲嗲氣的說一句:“師兄有時間再聚啊,我可要好好感謝你們呢。”
那幾個大二的剛走,杜嬋臉上的表情就來了一個180°大轉彎。
“餘茉,有水嗎,我要漱口。我剛才都幹了什麽。”杜嬋認真的看著我說道,
我也故作嚴肅狀地說道:“你剛才給了那些師兄大把的希望。”
“讓他們回去幻想去吧,我留的電話是家裏那張廢卡的號碼,打一萬年都是同一個女人提醒他們現實是殘酷的。”杜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你能不那麽損麽?”我無語的看了她一眼。
“我這不是損,就是想告訴他們,師妹不是你想追就能追。”杜嬋一副經驗老道的樣子對著我指指點點。
“看來最近慕容曉曉都紅到你這裏來了。”我淡淡的一句話岔開了話題。
“你妹!”杜嬋不客氣的回複了我一句。
盛夏的太陽毒辣辣的懸在頭頂炙烤著大地,透過空調房的窗戶看外麵,一股股的熱浪湧動著攪得人心神不寧,我在收拾完自己的行李之後就無聊的把玩著手機,腦子裏閃過很多事情就像在放映幻燈片一樣。
這麽快就九月了。
大把的時光像手中的沙,鬆散了走得快,握緊了走得更快,漏了也沒有辦法再抓一把。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也有那麽一些事情一路上都在重蹈覆轍。
手機在手上“嗡嗡”地震了幾下提示我有新的短信,那是一串我爛記於心的號碼,內容卻隻有兩個字。
“餘茉。”